孟天楚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提起來:“膽小鬼!怕什麽,有本大師在此,惡鬼傷不了你的!”拽着他走到幾步遠的一棵古松樹下,擡頭瞧了瞧,對飛燕道:“咱們上樹去,等那抱嬰兒的女鬼來。你先上,我掩護!”
樹上總要比這新墳前讓人感到安全一些,飛燕急忙搶到樹下,伸手抱住樹幹往上爬,可她從來沒爬過樹,爬了半天也沒爬上去。
孟天楚整了整背上的弓箭,雙手托住她的小蠻腰往上一使勁,将她提了起來,飛燕借勢一把抓住了一根小孩胳膊粗細的樹枝,兩隻腳在樹杆上亂蹬,可手上沒勁,怎麽都上不去。
孟天楚無計可施,隻好雙手托住她臀部,使勁往上一托,終于将飛燕托到那橫枝上挂着。孟天楚叫道:“抱緊樹幹别動,等我上來拉你!”說罷,抓住樹幹,三兩下上到樹上,站穩了,這才将她拉上來站在一根碗口粗的樹枝上。這樹枝結實,随便能承受住他們兩人的重量
随着樹枝搖動,飛燕吓得緊緊抱着孟天楚,一動也不敢動。
孟天楚苦笑道:“姑奶奶,你這樣抱着我,等一會我怎麽放箭射鬼啊!”
飛燕也覺得不妥,可又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就掉下去,慌亂說道:“我……我也不想……可……可是……”
孟天楚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慢慢扶着我蹲下身,坐在這棵樹枝上,這樣我才好開弓放箭,行嗎?”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飛燕把孟天楚的身子當樹幹,抓着慢慢蹲下身,坐在了那碗口粗樹枝上,一隻手抓住樹幹,一隻手抓住孟天楚的一條腿,屁股上也有了依托,這才稍稍放心。
孟天楚兩腿分開,踩在兩根樹枝上,背靠樹幹,穩定住身形,取下長弓握在手裏,從腰上挎着的箭壺裏抽了一支雕翎箭架在弓上,眼望樹下幾步遠的那三堆新墳,朦胧的月色裏,新墳隐約可見,這新墳距離古寺圍牆有一兩百米,這一片的灌木已經被砍掉了,新墳四周是低矮的青草,視野比較開闊。
坐了一會,飛燕驚魂稍定,低聲道:“少爺,其實飛燕來根本幫不了你什麽,你是記恨我上次在客棧欺辱了你,所以變着法用這來整我。對不?”
孟天楚笑了笑,心想你倒也不笨,嘴上卻說:“我哪有這麽惡毒啊,吓死你了,對我有什麽好處?”
飛燕聲音有些哽咽:“反正……反正也是飛燕欠你的……這次要真被那惡鬼吓死了……也是飛燕活該……”
孟天楚聽她說得可憐,心也有些軟了,伸手輕輕***了一下她的一頭秀發:“我都說了别擔心,咱們是來抓鬼,不是來送死的。等一會鬼真的餓了要吃人,就讓它吃我好了——不過,鬼一般喜歡吃女的,細皮嫩肉的,吃起來爽口!嘿嘿。”
哼!飛燕抓住孟天楚小腿的手狠狠在他腿上揪了一下。
孟天楚疼得低聲叫道:“喂!你瘋了!我腿上是肉,不是樹幹!”
“誰叫你吓我!”飛燕嗔道。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尤其是孟天楚的精彩破案和真正君子風範,使飛燕主仆二人對孟天楚的看法開始有了改變,她們也看出來了,孟天楚表面上兇巴巴的,其實内心挺善良,所以飛燕内心對他也有了幾分親切感,現在又被他吓得狠了,所以想也不想,便在他小腿上狠狠揪了一把。
孟天楚還待要說,就在這時,忽聽得遠處傳來幾聲嬰兒啼哭:“哇~!哇哇~!”
鬼來了!飛燕吓得雙手緊緊抱着孟天楚那條小腿,緊閉雙眼,把臉貼在他腿上,渾身簌簌發抖。
幸虧孟天楚站得穩,要不然被她這猛地一抱,非失足摔下樹不可。忙低聲道:“你别動,千萬别說話!”
飛燕緊閉雙眼點了點頭,依舊緊緊摟着孟天楚的小腿。
雖然飛燕豐滿的**緊貼在孟天楚小腿上,讓他有些心旌搖曳,可此刻也無暇去體會這異樣的溫柔,他握好弓箭,兩眼緊張地往嬰兒啼哭的方向搜索着。
可是,那嬰兒的啼哭聲卻消失了,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讓孟天楚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從飛燕緊貼着自己小腿簌簌發抖的身子能肯定,自己沒有聽錯。
聽不到那嬰兒的哭聲,飛燕也慢慢鎮靜了下來,悄悄睜開眼睛,偷偷望了一眼樹下幾步遠的那三堆新墳,如同三隻眼睛在盯着她獰笑,吓了一跳,又趕緊閉上眼。
孟天楚雙眼緊張地掃視着剛才哭聲響起的地方,不料,那嬰兒的啼哭卻從他們身後響起:“哇哇~!哇~~!”
那嬰兒的啼哭好像就在他們耳朵後面一般,聲音凄涼哀傷,拖長了音調,仿佛好久沒有吃奶,已經餓得不行了似的。
飛燕吓得差點從樹上掉下去,猛地抱緊了孟天楚的小腿,想到兩隻腳還懸空在樹枝下,萬一被鬼看見了一把抓住,那就完了,她想收上來,可身子已經吓得僵硬了,除了雙手緊緊抱着孟天楚小腿之後,身子哪裏還能動得了半分。
孟天楚一邊将那條被飛燕死死抱住的腿站穩了,努力支撐着飛燕的身體,一邊緊張地聽着身後那嬰兒的啼哭,慢慢地,向他們靠了過來。
飛燕感覺到身後樹下,那女鬼抱着哭泣的嬰兒一步步向他們走來,腦袋裏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死定了!這一次死定了!
死亡的恐懼已經将她三魂六魄都吓飛了,如果不是孟天楚那條腿支撐着她的生命信念,恐怕此刻已經被活活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