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缢死,不可能将頸椎拉脫臼的,出現這種結果往往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用絞刑處決罪犯的時候——先讓死刑犯站在翻闆上,用繩索套在他脖頸上,然後打開翻闆,讓屍體墜下,這個距離如果比較長,就會将頸椎拉脫臼,甚至将脖頸生生扯斷,頭身分離!有人統計過,一般情況下,如果絞刑犯身體下墜的距離超過兩尺(即一米),就會發生頸椎被拉脫臼,當然,如果絞刑犯身體比較重,這個距離會縮短。”
秦逸雲有些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娘子被吊死的時候,她的身子也下墜了兩尺?”
“準确地說,是你娘子第二次被吊的時候,身子下墜了兩尺!”
此刻,張振禹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孟天楚站起身,盯着張振禹:“現在,我可以解釋方才你提出的問題了——齋飯後半個時辰,秦夫人準備睡覺,睡覺之前要上廁所,這是一般人的習慣。霁雯先告訴了秦掌櫃,讓他等在寺廟外面,将他支開,秦掌櫃很渴望與霁雯的幽會,所以一直老老實實等在寺廟前松樹林裏。随即霁雯又給了你暗号之後,你搶先到了女廁,拿了一根打好活套的麻繩,爬上了房梁躲在上面,秦夫人和霁雯進了廁所,秦夫人方便完之後站起身,還來不及提褲子,你将繩套套在了她的脖頸上猛地往上拉起,與此同時,霁雯雙手抱住了秦夫人的雙臂讓她無法反抗,将她活活吊死!然後你在上面拉,她在下面送,一起将屍體拉上橫梁。”
張振禹依舊冷笑着望着孟天楚,隻不過,那冷笑看讓去很有些勉強了。
孟天楚轉身對衆人道:“你們注意到了嗎,這寺廟的房梁都是四方的,包括廁所的所有房梁也都是如此,秦夫人身材嬌小,所以正好平放在那房梁上不會墜下來。”說到這裏,孟天楚轉身盯着強作鎮定的張振禹道:“你将秦夫人的屍體放好之後,把麻繩的另一頭在房梁上捆好,你們就離開了,由于屍體是放在房梁上的,而我娘子和飛燕她們上廁所端着的是一盞黃豆大小亮光的小油燈,能将手掌照亮就不錯了,連地面都照不到,更不用說照到房梁了,更何況漆黑的夜晚上廁所,女孩子恐怕沒幾個敢四處張望的,都是匆匆解好就走了。因此,她們沒有發現在她們腦袋頂上,停放着秦夫人的屍體!”
雖然是大白天,夏鳳儀和飛燕聽了這話,還是情不自禁都打了個哆嗦。想像一下當時的情景,感到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孟天楚續道:“你們放好屍體之後返回了秦夫人的房間,靜等着有人上廁所露過窗外,就可以開始你們的表演,來證明秦夫人那時候還在房裏,還活得好好的。一直等到我護送我娘子她們去上廁所,你們兩當即開始表演,你們當然知道,隻要人距離窗戶比較遠,那窗戶上的投影就隻是一個朦朦胧胧的大概,根本分不清男女。于是你們成功地騙過了我們。然後你翻後窗出去,繞回了你的房間,拿了一盅酒等着我回來,叫我喝酒,而這時候在寺廟外等候的秦掌櫃久等不來挨不下去返回了寺廟,霁雯趕緊告訴他現在有空了,兩人先後到了寺廟外開始親熱。完了之後霁雯先回來,跑到廁所,踩在蹲位隔闆上,将橫梁上的秦夫人的屍體推下,秦夫人就成了上吊的樣子了,然後高聲叫喊秦夫人吊死了!他們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秦夫人用她脖頸的脫臼告訴了我其中的真相!”
秦逸雲猛地轉身,盯着霁雯,一字一句問道:“孟公子說的可是實話?”
霁雯打了個哆嗦,此刻她已經面無人色,結結巴巴道:“我……我……”
孟天楚道:“秦掌櫃,還沒到收網的時候,虛松的死還沒有着落呢,别着急!”
書生張振禹鼓掌笑道:“好!好!真的很不錯,這故事說得很精彩,孟公子想像力真是豐富,讓人不得不佩服啊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