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此刻隻想盡快離開這裏,不及思索,拱手道:“如此多謝了!”
聽孟天楚答應了,那少婦眼中滿是喜悅之色,走上前道:“太好了,兄弟就請上車吧。”
孟天楚正要上車,忽然想起自己的法醫物證勘查箱,急忙走到夏鳳儀他們裝行李的馬車後,解下自己的箱子,那一箱書卻不要了。提着法醫物證勘查箱走回來,綁在中年男子運行李的那架馬車後,正要上車,就聽到客棧門口夏鳳儀喊道:“相公……!你……你真要走嗎?你身無分文……如何,如何……”
孟天楚頓了頓身子,也不回過頭來,冷冷道:“不勞牽挂,我們已經兩清,孟某就算餓死,也與你夏家無關!”擡步上了馬車,鑽進車棚裏,感到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忙眨了眨眼睛,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那男子和少婦也上了車,丫鬟和老何頭坐後面一輛運行李的馬車,驅車出了客棧。
夏鳳儀站在客棧門口,望着那兩輛馬車絕塵而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飛燕低聲道:“小姐,咱們怎麽辦?回京城嗎?”
“回京城?不行。”夏鳳儀輕輕搖了搖頭,“爹爹知道了這事會打死我們兩的。”
“那……,要不我們就說是他自己偷偷跑了,我們找不到他……”
夏鳳儀又搖了搖頭:“爹爹不會相信的……”
“要不,咱們躲起來,一年之後找他要了休書再回去。”
“他已經把那推薦信撕了,也就不會再去平湖縣,這一年裏,爹娘一定會寫書信或者托人去平湖縣查問情況,一問就漏餡了,那時候他一定會亂說一氣的!”
飛燕低下頭,說道:“都怪我,我一想起他以前幹的那些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原來也隻是想氣氣他,沒想到他這一次還真有種,真的走掉了,早知道這樣,我……”
夏鳳儀歎了口氣:“是啊,以前咱們不管怎麽氣他,他都幹笑着躲開就是,從來不敢來硬的,沒想到這兩天,他跟換了個人似的,現在又真的走了,這可怎麽辦!要是爹爹知道了,那……”
飛燕道:“要不……要不咱們還是追上去,和他道個歉,還是跟着他去吧……”
夏鳳儀點點頭:“事已至此,隻好這樣了。”飯也不及吃了,買了些饅頭包子,急忙招呼車把式,驅車追趕而去。
孟天楚坐在前面馬車上,那中年人介紹了自己和那少婦。原來,這中年人名叫秦逸雲,少婦是他的娘子,丫鬟名叫霁雯,這秦逸雲在蘇州做買賣,這次到京城省親,辦完事回去。孟天楚也作了自我介紹。
秦逸雲問道:“孟兄弟,你到浙江去,有何貴幹呢?”
孟天楚不想說推薦就任書啓師爺的事情,随口道:“去逛逛。”
旁邊少婦秦夫人道:“剛才你那娘子好過分,她怎麽能這樣對你呢!連我們都看不下眼了。”
秦逸雲道:“是啊,我娘子看不下去,這才将我一身幹淨衣褲賣給你。”
孟天楚苦笑,不想再說這傷心事,扭頭望向車窗外。
秦夫人看出了孟天楚的傷心,勸慰道:“兄弟别難過,有手有腳的,哪裏去不得呢?再怎麽也不會餓着的。”
秦逸雲道:“是啊,但不知今後孟兄弟有什麽打算呢?”
孟天楚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多謝兩位,到了前面的集鎮,我就下車。”
秦夫人一聽急了:“别啊,你錢都買了衣褲了,沒有錢,你能上哪去啊。”
孟天楚想起了自己的法醫物證勘查箱,那是自己最後的家當,那些都是現代社會帶來的玩意,或許能從裏面找點錢出來。便道:“兩位不用擔心,我還有些收藏,可以換些銀兩,暫時還餓不死。”
少婦顯然不想讓孟天楚離開他們,看了一眼秦逸雲,對孟天楚道:“我們在蘇州有幾家店鋪,還缺些人手,要是孟兄弟不嫌棄,就和我們去蘇州,幫我們料理生意吧。”
“這……”孟天楚有些猶豫,在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這少婦一家人能伸出友誼之手,拉自己一把,這讓他頗爲感動,但做店鋪小夥計,這可不是自己的追求,在現代社會,自己怎麽都是個刑警法醫,自我感覺還很良好的,怎麽都不會與守店子的小夥計挂上鈎的。
正在他猶豫之際,就聽到後面有馬車辘轳聲傳來,秦夫人探出頭望了一眼,說道:“孟兄弟,好像是你娘子她們的馬車跟來了。”
孟天楚探頭一看,果然是夏鳳儀她們的馬車。
他心想,難道這夏鳳儀還嫌對自己的打擊不夠重,追上來接着ling辱自己嗎?嘿嘿,那可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在現代社會,雖然他泡妞的時候,也曾被姑娘糗過,但加起來都沒有這一次這麽狠毒傷人心。孟天楚暗下決心,隻要這兩主仆再敢譏諷自己一句,自己的嘴巴卻也不是吃素的,保管叫她們狗血淋頭。
想定了主意,孟天楚道:“秦兄請停車,我問問她們想幹什麽。”
馬車停了下來,孟天楚跳下馬車,往夏鳳儀她們馬車走去。
夏鳳儀馬車停下,飛燕撩起車簾子,探出頭來,習慣性地闆着臉望着孟天楚。
孟天楚走到她們車旁,雙手抱肩,冷冷道:“你們跟着我們幹什麽?”
飛燕以前欺負這孟少爺欺負慣了,順口道:“這是官道,你走得我們也走得,憑什麽說我們跟你了!”
孟天楚點點頭:“好!不跟我就好。”回頭走了幾步,站住了,冷聲道:“勸告你們一句,兩個大姑娘在外面亂跑,可别遇到拍花子的,将你們主仆先奸後殺,再奸再殺,要不就賣到窯子裏當****去,哈哈哈!”
“你……!”飛燕氣得臉色漲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孟天楚哈哈大笑,邁步就要走,就聽到夏鳳儀道:“相公!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