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看了一眼那塊碎銀子,差不多有五錢,頓時喜出望外,急忙點頭哈腰拿着碎銀子站起身,高高興興退出了雅座。飛燕讓店小二趕緊收拾。
店小二見飛燕出手闊綽,伺候得更是殷勤。三兩下就将雅座收拾得幹幹淨淨。
飛燕将夏鳳儀讓到雅間坐下。孟天楚心想,夏鳳儀這小妮子出手還真大方,不過,她老爹是工部員外郎,工部負責搞建築,這建築行業最來錢了,現在社會倒下的貪官污吏,大多數都是在建設項目上倒下的,所謂一批工程建起來,一片官員倒下去嘛。所以,夏家有錢倒也不奇怪。
孟天楚讪讪笑了笑,走進雅座正要坐下,飛燕道:“抱歉,少爺,咱們少奶奶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吃飯,您還是和老何頭在外面大廳吃吧。”
孟天楚大怒,轉頭盯着夏鳳儀:“此話當真?”
夏鳳儀冷冷擡眼,望向孟天楚:“當真,哦,對了,我忘了出門的時候,把海棠丫頭叫來陪你了。要不你派老何頭回去一趟,把海棠那個賤婢叫來陪你好了。”
孟天楚桌子一拍,喝道:“夏鳳儀,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夏鳳儀冷笑道,“新婚之夜去找丫鬟做那苟且之事,算不算過分呢?”
“我不是……”孟天楚真想告訴他,那個孟少爺已經不是現在的孟少爺,那個孟少爺已經換成了自己了。可是這話要是說出來,人家不把自己當神經病,也會說自己找了一個很蹩腳的借口。想了想,畢竟是那個孟少爺做的荒唐事,自己還得給他擦屁股,便低三下四道:“那好,算我錯了,成不?你大人大量,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飛燕冷笑道:“這話你以前說過多少次你自己數得過來嗎?你改了嗎?所謂狗改不了****,你就是這号人!”
孟天楚大怒,手指飛燕對夏鳳儀道:“你聽聽!你這丫鬟說的什麽屁話!……”
“她說的是實話!”夏鳳儀扭頭望向窗外,淡淡道:“昨晚上我就已經說過,我不相信你能改好,我再也懶得去管你改不改,因爲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爲了顧全爹爹的信義,我嫁給你,并承諾跟你一年,做你名義上的妻子。一年以後,希望你兌現諾言,一紙休書放我走。就算你不放我,我也會走的。這一年裏,你愛幹什麽幹什麽,都與我無關。”
衆目睽睽之下,孟天楚如何受得了這等侮辱,怒極反笑:“哈哈哈,一年名義上的妻子?好!不必等一年,我現在就寫休書給你,你可以回去了!”高聲道:“店小二,拿紙筆來!”
夏鳳儀淡淡說道:“你剛剛成親就休了我,沒有休妻的理由,上了衙門也說不過去,所以,我依舊會跟着你。”
隔座那風liu少婦拿眼瞟向孟天楚,聽他們在說休妻的事情,頗覺有趣,一雙美目直望孟天楚身上搜索。
孟天楚此刻哪裏還顧得與這****眉目傳情,他對夏鳳儀那番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問道:“休妻的理由?什麽理由?”
旁邊那少婦接過話來,姣滴滴說道:“這位公子,這休妻的七出,乃無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惡疾,這是你們男人抖威風的時候地方啊,怎麽忘了呢?嘻嘻嘻。”
飛燕瞪了那少婦一眼:“要你多事?”
那少婦眼波還是沒離開孟天楚的身上,吃吃笑道:“我自與這位公子說話,礙着你這賤婢什麽了?”
飛燕還待要說,夏鳳儀擺了擺手阻止了她的話,也不理那少婦,對孟天楚道:“你聽到了嗎?休妻七出,我一樣不占,你如何休我?”
孟天楚這才想起來,古代休妻,要有這七種理由之一才行,這叫“七出”。自己現在要休妻,還找不到她的毛病。
夏鳳儀又冷冷續道:“我隻作你名義的娘子,所以,一年以後,你就可以以我無子爲由将我休了,那時候我們就兩清了。現在請你出去,我要吃飯了,你在這裏我吃不下!”
孟天楚簡直氣得七竅生煙,手指夏鳳儀:“好!好!一年就一年,這一年也不用什麽名義上的夫妻,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各走各的!你不就是有幾文錢嗎?你就抱着你的臭銅闆過日子好了,我孟天楚就算餓死,也絕不用你一文錢!”
孟天楚轉過身,對老何頭道:“買幾個饅頭,咱們走!”大踏步出了房門。
幸好老何頭還有一百來吊銅錢,趕緊摸出幾文,買了幾個饅頭包子,急步追了出來。
飛燕走到客棧門口,見孟天楚正要上馬車,冷笑道:“少爺果然威風,你要有本事,就别坐這馬車,這馬車可也是我們小姐家裏的!”
孟天楚氣極得差點吐血,轉頭盯着得意洋洋的飛燕:“好!好!你們夏家馬車!我呸!老何頭,咱們走!”撩衣袍就往客棧院子外走。
飛燕又冷冷高聲道:“喂!你這書啓師爺的職位,也是我們老爺推薦的,你要有本事,連這師爺的職位也别要啊!”
孟天楚氣昏了頭,從懷裏摸出那封書信,冷笑着盯着飛燕,刷刷幾聲,扯了個粉碎,扔在地上,冷冷道:“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飛燕微微有些意外,随即鄙夷地看了看孟天楚:“還有你身上穿的衣袍呢?可也是我們夏家的!”
這賤婢簡直要把自己往死裏逼,孟天楚這一次真正感覺到了自己寄人籬下被侮辱的滋味,回頭對老何頭道:“咱們還有多少銀兩?”
“還……還有一百多文……”
“給我!”
老何頭急忙從懷裏摸出了錢袋,遞給孟天楚,支吾道:“少爺,這……這可是咱們兩全部家當……”
“我甯可要飯,也絕不受她們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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