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我我……”
大叔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就恢複平靜，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真的屬龍，戶口本上有出生日期。”
“你走吧。”
程大爺無奈的搖搖頭，揮手說道，“我們不想弄出人命來。”
說話的語氣十分肯定，不容一絲質疑。
“我……”
大叔一張臉頓時垮下來，上前一步想要多解釋什麽。
“這位大叔，快點兒回去，命比錢重要多了。”
我卻是不想糾纏下去，主動站出去拽住大叔的胳膊。
抓的時候，手上用了點兒力氣。
這點兒力氣不至于把人的骨頭捏斷，倒也能讓他不舒服好幾天。
我不會懷疑程大爺，那顯然是大叔說了謊。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本身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做無枉的犧牲就沒什麽意義了。
看熱鬧的村民見狀，也都三言倆語的擠兌起來，
“哪兒來的，不是咱們村的，該不是看中吳二錘給的一千塊酬金了吧？”
啧？一個人一千，十五個就是一萬五，看來老吳家底厚實的厲害。
“咱們拼死拼活務農一年，也就是一個一萬多點，誰不眼熱？”
說的也是，小農戶的日子不好過。
“這孫子也真是不要命，程先生說的話向來是闆上釘釘子，說會沒命，就會沒命，犟什麽呢？趕緊走啊。”
說到最後，有的村民朝大叔喊起來，
“說你呢，趕緊走，命重要啊。”
“我們程先生說話時很準的，真的會沒命。”
“小夥子，一千塊，又不是一千萬，犯不着把命搭上。”
……
大叔到底也上了點兒年紀，被一群人圍觀勸說，臉憋的青一陣，紫一陣，咬咬牙，說道，“老子特媽就不信世上真有鬼神，村裏一群愚民沒出去過，被倆個神棍騙的團團轉，今兒的報仇也不要了，老子就跟着，拆穿你們的謊言。”
說着，另一條胳膊一揮，大意淩然的出聲說道，“你們就不想知道是真是假，有意思的一起去看看啊。”
呦呵，出來一個不怕死的？
我相信他不怕鬼神，但說什麽爲了拆穿我們的謊言，也太冠冕堂皇了。
村裏老一輩的村民是沒什麽出來的，倒是有幾個年輕小夥子推搡着站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程大爺笑了笑，“我們幾個就是看看熱鬧，大爺不要計較，到該停的地方，一定停下來，不打擾您辦事。”
還真有人出來？還好知道點兒分寸。
小狐仙一毛錢沒掏看了場好戲，笑着說道，“既然有不怕死的，不如給個機會，好好見識一下。”
“你們幾個走到十裏坡的時候就别跟了。”
程大爺點點頭，沉聲對村裏的幾個青年囑咐道。
說完，平靜的掃了一眼其餘的人，“剩下的人都不要跟着，待會兒去的地方陰氣重，一不小心可是會撞客的。”
看的出來，程大爺在村裏的地位不低。
一句話說出去，除了那幾個年輕人，還有絡腮胡子大叔，真是一個來看熱鬧的沒有。
我一個人提着倆個鐵桶，順着溝渠走在最前面，後面跟着一串尾巴。
分别是程大爺小狐仙，還有十四個屬龍的壯漢。
吳二錘上了年紀，也不是屬龍的，就被打發回去了。
至于被打發出去的大叔，則是捂着胳膊跟村裏的小青年墜在屁股後面。
我也不知道十裏坡是個什麽地方，走了一段兒就不見小青年了。
隻有絡腮胡子大叔不服氣的跟着，一臉的恨意。
“這個地方的陰氣明顯重很多，都小心一點兒。”
我察覺到周圍的溫度下降許多，是陰氣重的表現，出聲提醒道。
“我們昨晚到的院子，估計是個鬼宅。”
程大爺微微颔首，臉色有些沉重，凝聲說道，“繼續走下去，後面的那個人必死無疑。”
老人家，嘴上不說明，心底是很好的。
程大爺擺明是在擔心後面的絡腮胡子大叔……
可是，完全沒必要。
我們把該說的都說過了，人家偏不信。
惱羞成怒下，還要充什麽英雄好漢拆穿我們的謊言。
有些人要作死，就讓他死一死，才能知道自己做錯了。
否則，永遠活的理直氣壯，以爲别人是在騙他。
“死就死喽。”
我剛想寬慰倆句，就被小狐仙搶先一步截走了話茬子。
“誰也沒逼着他來，要送死的人，能攔得住？”
小丫頭一臉的沒所謂，自顧自的嘟囔着，“到時候秦廣王一看，是自個兒送死的，一定罰他受苦，不得輪回。”
地府的确有規矩，自己尋死的人不得輪回。
除非找到替身……
不過，沒找到替身前，被地府抓住的懲罰是很大的，至少要去那個什麽勞什子地獄服刑上千年。
當然，有人幫着說說話，還是可以給個機會的。
可是我沒那麽好的心，幫一個想咬我的人。
我活動活動僵硬的肩胛骨，附和道，“我也覺得，死就死呗。”
“好吧……”
程大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目光随之轉移到小狐仙的身上，“之前沒發現，越靠近鬼宅越能感受到小姑娘身上的氣息不對。”
說到關鍵之處，眼睛微微一眯，肯定的說道，“隐隐中透着股鬼氣……”
可能是處在鬼宅附近，将小狐仙身上的鬼氣勾動出來了。
“她是冥海的鬼狐！”
我坦然應道。
“哦？”
程大爺一聽鬼狐二字，眼睛就亮了，盯着小狐仙，激動的問道，“你知道冥魂果不？”
“知道，怎麽了？”
小狐狸似是被問到什麽關鍵點，冷不丁的顫了顫，皺眉問道。
程大爺越發激動了，雙手下意識的成拳，聲音都忍不住有些顫抖，“我想要一顆，有重酬。”
喔？又是瞄上冥海的什麽東西了……
小狐仙從小生在冥海，應該可以幫上忙。
“不需要！”
奈何我還是太天真，小狐仙竟然一臉不耐煩的拒絕了程大爺的重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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