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否認,人在遇到大的變故時,從内而外會發生巨大的改變。
就好比香案供奉的畫中女子,微蹙的秀眉無形中透出一股威嚴,根本看不出丁點膽小的樣子……
我看向挂在牆上的畫中女子,輕聲确認道,“馬家的創始人就是畫中的女子?”
顧展辰聞言,渾身一個怔愣,沒有回答問題,踉踉跄跄的走到香案前,滿目柔情的凝視着畫裏的女子。
這樣充滿愛意的眼神足以說明問題……
顧展辰因爲愛情變成一個好人,馬襄鈴因爲愛情變成一個強大的人……
我心中了然,沒所謂的出聲,“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用勉強。”
顧展辰自顧自的扯下鬥篷,露出布滿龍鱗的後腦勺,沉聲說道,“也沒有什麽勉強的,襄鈴就在房間内,一直沒有離開過。”
說罷,顧展辰忘情的輕撫畫中女子,幹枯的之間滑過女子的眉眼,整個人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之中,“我用龍珠重生過來,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一直盤踞在酆都的地界想着積攢實力報複本家,一個偶然的機會撞見跟着同門來墳地曆練的襄鈴。”
“呵呵……說是撞見……倒不如說是被驚到……”
說到相遇的時候,顧展辰忍不住笑出聲來,用飽含寵溺的語氣講述着,“大半夜聽到聲嘶力竭的吼喊,本來想着是生人被惡鬼吓到,奈何聲音持續半個時辰沒停,一時好奇就出去看一眼。”
“誰成想,是一個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遇到鬼打牆,一邊撒着符紙驅鬼一邊渾身發抖的大喊求救。”
額,英雄難過美人關,簡直是俗到不能再俗的橋段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我頓時興趣全無,無語的說道,“你不會是英雄救美了吧?”
顧展辰微微颔首,說話時隐約透露出些許羞澀,“我從來不是個好人,卻被那副憨态打動到,鬼使神差的出手幫了一把忙。”
真尼瑪,一個大男人的,羞羞答答有夠惡心……
我有點後悔自己展開一個毫無意義的話題,悶聲嘟囔道,“以身相許的戲碼要上演了。”
“她才不是那樣膚淺的女子……”
誰知,顧展辰陡然收手,轉過身一臉認真的辯解道,“她隻是有恩必報,守在墳地尋求償還人情的機會。”
咳咳,看着丫滿是鱗片的臉,總會不受控制的跳戲呐……
我自知觸及道對方的逆鱗,無奈順着意思問下去,“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酆都的地界兒,多的是驅魔人來曆練,像我這樣的怪物很容易成爲獵殺對象……”
顧展辰臉色微變,呲着滿口利牙,啞聲說道,“我卻要擔心本家的追殺,不敢太過招搖的出手,唯有躲避。”
說的也是,在本家繁榮時期,想要獵殺一頭完全沒摸清楚自己實力如何的怪物是很容易的事情……
提到躲避的時候,顧展辰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恨意,“有一次撞上茅山的幾個内門弟子,逼的實在沒有退路。”
“是襄鈴在緊要關頭使出一招金蟬脫殼,假裝把我收服掉,騙走那群人。”
這個馬襄鈴有着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相貌,有情有義聰明伶俐,的确讨喜。
唯一讓人想不通的是,一個連淨魂都害怕的人,是如何接受一個相貌恐怖的半龍人?難道就不會吓的逃之夭夭嘛……
我實在想不通,疑惑的問道,“她不會害怕一個面目不同于普通人的怪物嗎?”
“呵呵……會害怕……怕的都逃走了……”
顧展辰搖搖頭,苦笑說道,“沒離開一個時辰跑回來,說是一定要把恩情還掉才行。”
額,真是執着女人!
看來馬家執着的根是從祖師婆婆起就種下來的,估計襄鈴也沒想到一個回來的決定,能影響自己的一生……
我不由感慨緣分的奇妙,“你們命中注定的緣分,躲也躲不掉的。”
“是的。”
顧展辰轉身繼續看着畫像,輕聲附和道,“她是真的很善良很單純,義無反顧的抛棄一切,想要一起生活。”
聽過一個有血有淚的故事,可以十分的确認站在眼前的是一個改過自新的人……
我放心的吞掉手裏的藥丸,閑問道,“她知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是後來知道的……”
顧展辰頓了頓,漸漸恢複正常,點燃三柱新香,插進爐中,嘟囔着,“因爲一直擔心我的身份洩露,才會下定決心修習陰陽術,在遇到危機時能夠保護我。”
敢情馬襄鈴一改膽小的本性,努力成爲獨當一面的驅魔師,都是爲了保護心愛的人。
我由衷的羨慕如此義無反顧的感情,莫名感歎道,“的确是一段很好的感情……”
顧展辰對着畫像深鞠躬拜三拜,别有深意的說道,“我不是單單在回憶過去,提及襄鈴是有意義的。”
喔?難道這段愛情故事中隐藏着什麽厲害的秘密……
我是沒聽出不同來,納悶的問道,“什麽意義?”
顧展辰不緊不慢的轉過身,話鋒一轉,說道,“你之前似乎提到過青瑤的名字。”
話音剛落,毓兒一個閃身,激動的飛出人皮書,試圖掐住顧展辰的喉嚨,卻被對方輕松的躲過去。
顧展辰重新戴上鬥篷,把臉遮住大半,輕蔑的說道,“你個丫頭,仗着以往的情分,一直沒有出手教訓,行事不要太過分了。”
毓兒僵硬的站在香案前,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的?族内沒幾個聽說過青瑤……”
顧展辰順勢在懷中一摸,掏出一卷古樸的牛皮紮來,“襄鈴本家的族譜上,有提到過青瑤的名字……”
青瑤的名字,怎麽會出現在馬家的族譜上?
我聽的一頭霧水,納悶的确認道,“你是說青瑤的名字出現馬家族譜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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