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炕上心驚膽戰的聽着外邊兒的動靜,确定除了趙大娘哭天喊地的聲音,沒有阻攔争光離開的聲音,才算松了口氣。
門外似乎都爲毛娃的事忙翻了,亂七八糟中我隐約聽到程大爺的聲音,“别哭了,還有救的,讓開叫我好好看看……”
人死了都能救活?要不是程大爺有心安慰趙大娘,那就是他本事高到可以和閻王爺搶人的地步了……
随着程大爺出口說有救,外邊看熱鬧的人漸漸安靜下來,約摸十分鍾過後,門外再次響起一陣騷動,接連響起好多次倒吸冷氣的聲音,伴随着驚詫的喊聲,“嘶,又活了,又活了……”
“我的毛娃啊……”
趙大娘撕心裂肺的一聲哭喊,叫人心中無比動容。
母子終歸是母子,毛娃對趙大娘再不好,那種打斷骨頭還連着親的關系是永遠都存在的,我想剛才就是讓趙大娘把自己的命換給毛娃,她都是願意的。
程大爺撇開門外的一衆人,走進屋子把門合上,幾步走到炕前,把鞋一脫上了炕,盤腿兒坐在我跟前,沉着臉問道,“小子,你身上的傷到底怎麽來的?你不說清楚我可救不了你!”
賊,爲什麽突然這麽問?難道毛娃剛才所遇到的危機和付小影無關,是有其他人故意所爲,王獅集團的人找來了……
程大爺明明一身本事,卻甘心待在趙家甸這個小地方爲村民處病去災,定然不會是心術不正之人,身上倒還有一些綠林好漢的義氣。
我由衷的相信程大爺不會出賣我,坦白承認道,“我招惹了王獅集團的人。”
程大爺想了想,疑惑的問道,“王獅集團?就趙家甸往後的那個大住宅區?”
王獅集團的東面離趙家甸十幾分鍾車程,聽聞王獅集團逢年過節就會給周邊的村子送米面油,面子工程搞得還算不錯,程大爺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點頭應道,“嗯……”
程大爺頓了頓,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大笑出聲,“哈哈,你年齡不大,本事可不小,能坐擁那麽一大塊風水寶地的集團能是什麽善茬?他們來找你了,用毛娃給我提了個醒,好在我發現的及時,把毛娃給救回來了,他們這會兒該氣死了。”
一般人對上王獅集團怕都怕死了,我怎麽感覺程大爺毫不在意的樣子,就算毛娃的事和付小影沒關系,他又是怎麽想到我身上來的,還有王獅集團的人這麽多人不挑偏偏挑了毛娃……
我把心中的疑問全部吐給程大爺,問道,“您怎麽知道是他們找上來的?他們爲什麽專挑毛娃?還有您不怕王獅集團找您麻煩?”
程大爺抽了口煙,淡定的說道,“你們要殺毛娃,他也活不到現在,自然是别人來害毛娃,趙家甸有我在這些年很少有鬼魂來作怪,你一來毛娃就死,估計和你少不了幹系,還有毛娃先前不是和你們的女鬼撞着了嗎?被吓的魂魄未定,在其餘冤魂眼裏最好下手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王家向來處事霸道,趙家甸正逢他們的地盤範圍,沒有道理搞什麽先禮後兵的買賣……
我想來想去還是不通,追問道,“那他們怎麽不直接進來抓我?”
提起這個,程大爺嘴角别有深意的上揚,語氣重帶着些許嘚瑟的感覺,說道,“我在趙家甸鎮了近三十年,剛來的時候就一次性滅了白餘隻鬧事的惡鬼,那些上了陰齡的鬼魂都對我有所耳聞,到了趙家甸也不敢太放肆,我才剛一出門,害毛娃的孽畜就跑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了,想來是知道我的……”
三十年前就能一次性滅百餘隻惡鬼,經過了三十年時間的積累,程大爺現在的實力該是何等的恐怖?
遇到了這麽厲害的前輩,我不好好讨教讨教點兒修煉陰陽術的經驗可就太虧了。
我幹脆把王家追上來的事都抛在了腦後,和程大爺一起就陰陽術做起了讨論,二人談的是熱火朝天,甚有相見恨晚之感。
聊到我身上陽氣散失起因是送鬼入地法時,倆扇薄門突然被人從外邊兒踢開,約摸十五六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闖了進來,将本就不大的屋子擠的滿滿當當,帶頭的男人走到炕邊掃了我一眼,大手一揮,對後面的人命令道,“帶走!”
立馬就沖上來幾個黑衣人扯開我的被子,将我往下拉。
程大爺大煙槍快速的在幾人的手腕上敲過,把我拽回來安置在身後,問道,“诶,你們是什麽人,怎麽進了屋子就要抓人?”
帶頭的男人滿臉堆笑的走上前來,對程大爺好聲解釋道,“大爺,這小子半夜跑我王家偷東西,我們抓他交給警察局處理!”
老子偷他們東西?我靠着牆壁躲在程大爺身後,不服的罵道,“偷你大爺,是你們王家跑到我火葬場偷東西,順帶着把我擄回去的,還……”
程大爺擡起一隻手打斷我下面的話,漠不關心的望着滿屋子的黑衣人說道,“那你叫警察局的人來,我隻認警察局的本本,認不得你們這些蠻人。”
帶頭的男人耐心也不慎好,見程大爺不肯放行,咬牙威脅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程大爺冷笑一聲,煙槍緊緊握在手上,固執的說道,“呵呵,吃慣了敬酒,倒還真不知道罰酒什麽味道,剛才害毛娃的鬼是你們的,交出來叫我看看他多大能耐,敢在他爺爺眼皮子底下害人……”
帶頭的男人輕蔑的掃了眼程大爺,說道,“大爺,您的名氣我們聽過,對付鬼你有的是妙招,可對付人您總該有極限吧?除了屋子裏的十五個,外邊兒還站着三十五個,個個都是練家子,您有幾分把握赢的了我們?”
不得不承認,帶頭黑衣人說的話都是實情,人和人,人和鬼的打鬥不是一個性質的比拼,程大爺可以滅百餘隻,甚至千餘隻鬼,卻很難敵過幾十個精英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