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奴隸抓到了。”
這巨漢身高隻怕已經快接近一丈,體壯如牛,站着邪自生的面前,氣勢驚人。
不過讓邪自生驚訝的不是此人的身高,而是此人的名字,如果剛才沒有聽錯的話,此人的名字叫作奴八三,和當初在胡家村碰到的那兩名冒充炎州軍的奴隸名字有些類似。
邪自生還記得,當初那兩名奴隸的名字,一個叫作奴九八,一個叫作奴九五,都是奴字後面加上了數字,也不知道這是蠻族取名的風氣,還是名字之中有什麽内在的關聯。
奴八三右手一伸,一根巨大的黑『色』玄鐵尺蓦然出現在他的手中,看樣子,這黑『色』玄鐵尺竟是他的本命法寶。
奴八三将黑『色』玄鐵尺往邪自生身旁一立,便有無數道目光朝着黑『色』玄鐵尺上望去。
在這黑『色』玄鐵尺上有許多長短不一樣橫線,似乎是刻度之類的符号。
“大人明察秋毫,此子果然一米七九,定然是奴隸無疑,大人目光如炬,真是令我等屬下佩服的五體投地。”那名腦袋上紮着辮子的相聞境修士看清鐵尺上的刻度之後,有些佩服的俯首道。
奴八三頗爲高興的将黑『色』玄鐵尺收了回去,随後臉『色』變得有些嚴肅道“你叫什麽名字?是在座誰的奴隸?老實招來,若是敢有半句欺瞞,本大人立刻要你人頭落地。”
這些蠻族以人命爲樂,邪自生可不認爲對方是在開玩笑吓唬自己,若是自己的回答讓對方不滿意,隻怕瞬間便要人頭不保。
邪自生裝作很認真的回答道“小人名叫蠻矮,并不是在座各位的奴隸。”
眼下的情況也隻能試着冒充蠻族了,若是讓對方知道自己是九州人士,隻怕立刻就要被對方殺掉。
奴八三将黑『色』玄鐵尺放到了邪自生的肩頭,頓時讓邪自生感受到了一股極重的力道。
“看來你還是不老實啊,整個蠻族之中,也隻有蠻荒道的上層才有資格姓蠻,你區區一米七九,難不成還是蠻荒道的奴隸,難道真的以爲四肢發達的人就沒有腦子嗎。”
沒想到對方雖然身材高大,但是心思卻也極爲細膩,邪自生知道口說無憑,隻能急忙将手腕上的袖子卷了起來,将蠻紋『露』了出來,“大人請看,這正是在下的蠻紋。”
奴八三掃了一眼邪自生手上的蠻紋,眼神之中一絲詫異之『色』一閃而過,故作鎮定的說道“難道你以爲區區一個蠻紋就可以證明你是蠻荒道的人,還真是天真,那蠻紋在蠻族六道之中早就已經流傳,在我狂徒部落之中就有數名蠻紋師爲我奴隸道的奴隸銘刻蠻紋,增強實力。就算你有蠻紋,也不能證明你就是蠻荒道的人,看來不讓你受些皮肉之苦,看來你是不打算招了,邬克紮,将此人押入地牢。”
一聽隻是将自己押入地牢,邪自生也懶的辯解了,等自己到了地牢中,利用蠻紋神通逃走也并不是什麽難事。
聽到奴八三的命令,那名紮着辮子的相聞境小乘修士眼中『露』出不解之『色』,嘴中欲言又止,最終卻是将不解的目光落到了邪自生的身上。
“跟我走吧。”
邪自生有些老實的跟着邬克紮的蠻族修士從高台上退了下來,少了一名相聞境大乘修士的壓迫,邪自生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暗中調動腦海中的黑『色』法力向着手腕移動。
“你若是還有逃跑的念頭,就别怪我下手無情了。”邬克紮頭也不回的提醒道。
沒想到對方對法力波動如此細微,邪自生也不敢觸了對方黴頭,還是等對方将自己帶到地牢之後,再催動黑『色』法力逃走不遲。
跟着這名邬克紮的修士走過數條街道後,兩人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圓頂石堡外,在這石堡外還有十多個辟谷境的蠻族守衛在把守。
“将門打開。”
領頭的蠻族守衛看了邪自生一眼,面『色』有些爲難道“邬大人,沒有奴大人的命令,這地牢的大門是不能打開的,你這不是在爲難小的嗎。”
“這就是奴大人的命令,難道要我幫你把奴大人叫來嗎?”邬克紮語氣有些威脅道。
領頭的蠻族守衛尴尬一笑,“豈敢豈敢,您和大人是兄弟,既然是大人的意思,小的們這就開門。”
領頭的蠻族守衛一使眼『色』,兩個把守大門的蠻族守衛連忙将鐵門推開。
“走,進去吧。”
邪自生走進石堡内,石堡内看上去有些空『蕩』,隻有一道螺旋的石頭階梯一直向着幽暗的地下延伸。
“去下面。”身後不遠處邬克紮也跟着走了進來。
邪自生老實的踏上石階,朝着石階下方走去。
才走了數步,邪自生便已然發現,在這石階下方,竟然有稀薄的靈氣在空氣之中飄散。
稍微一猶豫,邪自生便引起了身後蠻族修士的不滿。
“磨蹭什麽,還不快走。”
邪自生急忙加快了腳步,走到了石階的最底層。
在石梯的盡頭,散開的三個方向是三面厚重的石壁,每一面石壁上面都有一扇緊閉的鐵門,邬克紮将正中間的一扇鐵門打開,将邪自生推了進去。
“給我老實的在裏面呆着。”邬克紮将鐵門鎖上,腳步聲便越走越遠了。
地牢中雖然漆黑一片,但是對邪自生來說并沒有什麽影響。
地牢中的空間極大,除了邪自生之外,一個囚犯也沒有,看上去有些空『蕩』。
邪自生也不想在這地牢之中多待,将一滴黑『色』法力注入到手腕上的銀『色』骷髅,身體在幽暗之中徹底消失。
石階上再次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兩個人高馬大的蠻族修士擡着一個鐵皮箱子從石梯上走了下來。
這鐵皮箱子看上去頗爲沉重,兩名蠻族修士擡在手上,顯得極爲吃力,在鐵皮箱子的開口處,有兩道交叉的血印,顯得頗爲神秘。
忽然,走在前面的蠻族修士手一滑,鐵皮箱子掉落到了石階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後面的蠻族修士臉『色』大變,急忙将鐵皮箱子放到了地上,舉起一隻手來,想要抽打前面的蠻族修士。
“你不要命了,要是這裏面的東西摔碎了,奴大人還不把你我活剝了。”
前面的蠻族修士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用有些不确定的語氣道“應該沒有摔碎吧。”
“看看就知道了,萬一摔碎了,你我還能暗中補救,若是等東西運到了奴隸道上層,這箱子上面可是有你我兄弟的血證,那就是想解釋也說不清了。”
兩人将鐵箱打開,隻見鐵箱内裝着整整一箱子靈石,數量衆多。
見到箱子中的靈石沒有摔碎,兩名蠻族修士臉上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吓得老子『尿』都滴了幾滴。”
“哈哈,兄弟,你可别真『尿』了,還是趕緊畫個血證封箱吧。”
兩名蠻族修士将箱子蓋好,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箱子前面用滴血的指頭一人畫了一筆,鮮血在箱子前面很快凝結,變成一個新的血『色』印記。
“好了,走吧。”
兩名蠻族修士将左邊的鐵門打開,将鐵箱擡了進去。
将鐵箱放好之後,兩人從裏面走了出來,将鐵門鎖好之後,兩人便匆匆離開了地牢。
一座大山腳下,衆多的蠻族奴隸正拿着鋤頭挖山,大山已經被挖開了一角,顯『露』出和大地不同的泥土顔『色』。
在大山的頂端,一個高大的身影俯瞰着山腳下勞碌的衆多蠻族奴隸,正是奴八三。
奴八三拿着鐵尺正在山頂上測量,忽然對着山腳下大聲喊道“兄弟們都辛苦了,此山的靈石就快要顯『露』出來了,再加把勁。”
“好的大人。”蠻族奴隸群情激躍,能夠和首領稱兄道弟,簡直就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奴八三頭也不回的說道“邬克紮,事情都辦好了嗎?”
遠處,邬克紮走了過來,“按照大人的吩咐,已經将那奴隸關押在地牢了,隻是小人有一事不明,那奴隸明顯是在說慌,爲何大人不直接殺了他,反而将他押入地牢中,那地牢也不是他一個奴隸該呆的地方。”
奴八三嘴巴微張,然而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竟是施展出了相聞境修士才能使用的心靈秘音神通。
在此神通之下,兩人的對話,外人根本偷聽不到。
奴八三如此小心,顯然是不希望兩人的談話洩『露』出去。
“那奴隸沒有說慌,他的确是蠻荒道的奴隸。”
邬克紮嘴唇同樣動了動,一段心靈秘音同樣從嘴中傳出,“大人也不是說過,區區一個蠻紋,根本不能證明他和蠻荒道的關系,而且他手上的也不是蠻荒道上層的日月星雲圖案,大人沒必要如此重視吧。”
奴八三笑了笑,“雖說他手上的蠻紋不是蠻荒道上層的日月星雲圖案,但是他手上的蠻紋也不簡單,隻怕是數百年前,蠻族六道早已經封禁的獻祭蠻紋。”
“獻祭蠻紋?”邬克紮似乎從沒有聽說過。
奴八三點頭,“不錯,你不知道此蠻紋也算正常,畢竟你和我不一樣,我乃是奴隸道上層的奴隸,更是喝過奴百侯大人血墨的拜把子兄弟,自然知道蠻族之中不少的隐秘。這獻祭蠻紋早已經被封禁,方法一直都掌握在蠻荒道的手中,眼下獻祭蠻紋再現,蠻荒道難辭其咎,此事若是禀報給奴百侯大人,就将成爲蠻荒道的把柄,若是蠻荒道不想引起衆怒,以後也要看我奴隸道的眼『色』行事,這可是大功一件,你可不要小瞧了那名奴隸的作用。”
“多謝大人告訴屬下這麽多。”邬克紮神『色』頗爲感激。
奴八三卻是并沒有太放在心上,“世上什麽人都可以稱之爲兄弟,男人可以,女人可以,就算奴隸也可以,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兄弟都能夠信任,你若是信任了不該信任的人,說不定就會被兄弟反『插』兩刀,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奴八三回頭拍着邬克紮的肩膀道“你喝了我的奴血墨,就是我可以信任的兄弟,隻要我一個念頭,你就必死無疑,而且我要是死了,你體内的奴血墨立馬就會發作,我相信你是不會背叛我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才是真正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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