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燃燒着一堆幹柴,在幹柴的旁邊,邪自生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正在用火溫烘幹身上被雨水打濕的衣服。
“蠻族竭澤而漁,将靈石都挖了出來,沒想到如此大的一座山上,靈氣竟然如此稀薄,看來想要快速的恢複法力,隻能依靠靈石了。”
和刑無期一番大戰,邪自生體内的法力本來就已然不多,再加上手臂上的蠻紋古怪的變化,更是消耗了邪自生體内剩餘的法力,眼下邪自生自行恢複法力的速度奇慢,用法力除穢衣服上的雨水,現在看起來都極爲奢侈。
不過這一切和丢掉『性』命比起來,卻是強上太多了。
邪自生怎麽也沒有想到,關鍵時刻,自己手上的蠻紋竟然會産生如此逆天的神通,竟然當着一名相聞境修士的面就如此簡單的走掉了。
邪自生挽起袖子,手腕上的白『色』骷髅早已經查看了數次,除了驚訝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獻祭蠻紋,如果那蠻小雲沒有騙我的話,應該就是它的名字了,可惜我當時一心隻想洗掉這蠻紋,卻是沒有問此蠻紋太多的事情。”邪自生歎了口氣道,臉『色』看上去有些複雜。
至于蠻小雲,哪怕對方被抓了,邪自生也沒有去解救的打算,眼下他身體裏面的法力,就算去血狼部落救人,也是死路一條,更何況,那刑無期此時說不定也在那血狼部落,邪自生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誰讓我是無情道的人呢,無情,反而心中自在。”邪自生自嘲的笑了起來。
連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去救别人,既然救不了,也隻能無情對待了。
邪自生從懷中『摸』出一塊靈石,放到手中捏碎,那白『色』石頭立刻變成一股濃郁的靈氣充斥在洞『穴』之中。
身上所有的『毛』孔張開,一道道靈氣細流被吸收進邪自生的身體之中,然而這些靈氣還沒有被轉換成法力,便被體内的黑『色』石頭給吸收掉了。
眼下的情況有些出乎邪自生的意料,将僅剩的兩塊靈石再次拍碎,接下來的結果依舊一樣。
黑『色』石頭竟然會和本體争奪靈氣資源,這就有些鸠占鵲巢的味道了,更麻煩的是,好像自己還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
沒想到蠻紋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自己的法力竟然也出問題了,眼下的情況變得有些棘手起來。
邪自生閉上雙眼,在體内感應着黑『色』法力的情況。
眼下除了自己本體的法力之外,唯一能夠依仗的也隻有噬魂珠産生在體内的黑『色』法力了。
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還剩下四滴噬魂珠産生的黑『色』法力,自從上一次奴血墨觸發了邪自生的龍族記憶之後,那噬魂珠黑『色』法力的位置,便開始停留在了腦海的位置,就好像是被自己的龍族記憶吸引一般。
兩者之間隻怕有一些微妙的聯系,但是眼下邪自生卻是沒有什麽太多的頭緒。
噬魂珠産生的黑『色』法力,用靈氣也無法補充,隻能每隔一段時間自行恢複,顯得頗爲珍貴。
原本邪自生體内積攢了不少的黑『色』法力,但是當初爲了從黑雲沼澤出來,邪自生不知使用了多少次兩種法力融合的逐日劍氣,一路消耗下來,現在隻剩下四滴了。
邪自生試着運轉腦海中的黑『色』法力沉入丹田的位置,然而關鍵時刻卻是停止了下來。
“還是算了,萬一這黑『色』法力進入到丹田之中,對我的丹田産生污穢或者造成損傷,都是極爲嚴重的後果。”經曆了太多大災大難之後,邪自生變得謹慎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手臂上的銀『色』骷髅卻是發出了陣陣銀白光亮,就好像是手上的銀白骷髅對這黑『色』法力十分的感興趣。
“沒想到這蠻紋變化了之後,竟然能夠主動給我傳遞出意念,也不知道這是一個好的結果還是不好的開始。”
邪自生略微思考過後,還是将黑『色』法力注入到銀『色』骷髅之中,一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讓邪自生的眼神變得無比驚訝。
洞『穴』石壁上,原本邪自生倒『射』的影子蓦然消失不見,洞『穴』之中,早已經沒有了邪自生的身影。
這一次蠻紋神通的啓動,竟然連咒語的部分都省略掉了。
延綿群山,高低起伏,然而在這群山之間,卻是有一片方圓數千畝的平地。這平地不是天然的平原,而是以山高填壑深,人力平山,能夠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隻怕被人稱之爲狂徒,也不遑多讓。
在這平地之上,一幢幢方正的高大石屋拔地而起,在這些石屋之間,是一條條寬敞的青石街道,街道上不少高大的蠻族修士走動,看上去頗爲繁華。
此地正是奴隸道的狂徒部落。
一輛蠻族馬車從人流之中穿過,在這馬車前面拉車的不是馬,而是四個蠻人,這四個蠻人雖然也生得高大,但是和街上其他行走的蠻族修士一對比,又顯得矮了一大截。
這輛馬車一路奔馳,在一座高牆圓柱的圓形石頭建築面前停了下來,從那圓形石頭建築裏面傳來鼎沸的呼喊聲,讓人好奇裏面正在進行着什麽。
馬車簾布拉開,一名九寸有餘的蠻族大漢從馬車内走了出來,這蠻族大漢四肢粗大,偏偏眼睛生了一對鳳眼,看上去讓人覺得有些陰柔。
“給我好生的等着,聽清楚了沒有。”這蠻族大漢一開口,聲音更是如同嬌媚女子一般娘聲娘氣,讓人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遵命。”四個蠻人齊聲答道。
那蠻族大漢下了馬車,便有些急不可耐的朝着裏面走了進去。
等到那鳳眼蠻族走遠,四個蠻人之中,一個看上去有些『奸』猾的蠻人學着鳳眼蠻族的語氣道“給我好生的等着,聽清楚了沒有。”
這『奸』猾蠻人一頓添油加醋的模仿,頓時讓之前鳳眼蠻族的形象更加不忍直視,其餘三名同伴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天賦不去表演真是可惜了。”一名蠻族同伴開口道。
『奸』猾的蠻族奴隸歎了口氣道“誰讓我沒有一米八呢,按照奴隸道的規矩,蠻族男子,若是成年沒有長到一米八者,統統隻能當奴隸,我身高不夠,真是恨啊。”
蠻族的計量單位頗爲奇特,并不是九州常用的丈尺寸。
“看來這就是命,你還是老實的當你的奴隸得了,小心得罪了那娘炮,你奴隸都沒得當。”又有一名蠻族奴隸提醒道。
“人家雖然有點娘,但就是肯長個,羨慕不來的,老實認命吧。”一名蠻族奴隸靠着牆,打算睡覺。
那『奸』猾蠻族奴隸笑着搖了搖頭,神情之中似乎有些無奈,忽然眼角卻是瞥到一個身高普通的背影正往圓形建築内部走去,語氣有些不确定的說道“那家夥好像也沒有一米八吧,怎麽敢走進這奴鬥場。”
其餘的三名蠻人奴隸掃了一眼,臉上并沒有太多在意。
“說不定人家是武鬥的奴隸。”
『奸』猾的蠻族奴隸眼睛猛然放大,目光有些可憐道“武鬥的奴隸比我們慘太多了,我們至少還能保住『性』命,淪爲武鬥的奴隸,聽說從來沒有活過半年的。”
“我看你成天就是瞎『操』心,别說話了,讓我睡會,拉了這麽久的車,可累死我了。”打算小睡一會兒的蠻族奴隸有些威勢的喝了一聲,其餘三人都安靜了下來。
走廊盡頭的那個身高普通的背影轉過一個側臉,那臉上的輪廓分明就是邪自生的模樣。
邪自生借助着手腕上蠻紋的神通,早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狂徒部落多時,先前在街上一番閑逛,也是被這圓形建築裏面的聲音所吸引,打算偷偷潛入。
誰料想,蠻紋神通的效果突然消失,邪自生便暴『露』在了這四個蠻族奴隸的眼皮子底下,好在這四個蠻族奴隸沒有過多的懷疑,反而把邪自生當成了蠻族奴隸。
如此一來,邪自生索『性』大膽的朝着圓形建築裏面走了進去。
邪自生走進圓形建築内部,在這圓形建築的内部,是一個巨大的『露』天擂台,在這『露』天擂台的四周,坐着許多體型高大的蠻族修士,此時目光正望向中央的『露』天擂台上面。
在這『露』天擂台的上面,兩名辟谷境小乘的蠻族修士正在浴血厮殺,這兩名蠻族修士手上都拿着鋒利長刀,瘋狂對拼,鮮血揮灑,看得看台上不少蠻族修士熱血沸騰,站起身來高聲呐喊。
又一次激烈的對拼之後,場上一名辟谷境蠻族修士手中的長刀斷裂,身體也是有些體力不支的跪倒在了地上。
“殺了他,殺了他。”看台上,蠻族修士十分興奮的齊聲呼喊道,眼中對于戰敗者沒有一絲憐憫之情。
感受着衆人的呼喊,邪自生暗暗搖頭,沒想到蠻族的規則竟然如此慘無人道,輸了就等于死路一條,真是太過殘忍。
“活着就是赢啊。”邪自生低喃一聲,打算離開。
就在此時,在看台的最高位置,一名坐在石椅上的巨漢從打盹中醒了過來,還沒有睡醒的眼神往四處一掃,最終将目光落在了邪自生的背影上。
巨漢猛然一拍石椅,石椅瞬間化爲碎塊,臉上的神『色』十分憤怒,一股相聞境大乘的龐力波動,讓所有的呐喊聲瞬間都噤若寒蟬,隻剩下一個聲音在天地之間回『蕩』。
“那家夥穿着鞋都隻有一米七九,爲何會出現在奴鬥場的觀衆席,什麽時候狂徒部落的奴隸變得如此大膽了,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在這一聲質問聲中,所有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到了邪自生的身上。
邪自生腳步一停,顯得有些意外,雖然不清楚那相聞境大乘的修士嘴裏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看目前的情形,隻怕不是什麽好事。
當下打算調轉黑『色』法力,利用手上的蠻紋神通離開此地。
然而那黑『色』法力還來不及輸送到手腕上,面前便早已經出現了一名腦袋上紮着數根辮子的相聞境小乘修士,一掌正中邪自生的胸膛,将邪自生打倒在地。
這名相聞境小乘修士的法力比邪自生高不了多少,但是眼下邪自生體内法力太少,根本不是這名相聞境小乘修士的對手。
而這名相聞境小乘修士也并沒有打算直接殺死邪自生,所以手上留了一手,邪自生被打倒在地,倒也沒有什麽大礙。
附近數個持着鋒利長槍的蠻族守衛快速跑了過來,将槍頭壓在了邪自生的脖子附近,兇狠的眼神瞪着邪自生,隻怕任何一絲的法力波動都會引起對方的殺心,讓邪自生不敢輕舉妄動。
“大膽奴隸,還想逃跑,帶他去見奴八三大人。”相聞境小乘修士對着蠻族守衛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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