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刑無期有些忌憚的問道。
老者說出了自己的條件“将戚親絕救活。”
刑無期搖頭,認真的說道“不可能的,戚親絕沒有修煉刑天道的兩意絕心術,即使是往生十字架也救不活他。”
“那你還弄這麽一個儀式,是什麽意思。”老者有些氣急敗壞的罵道。
刑無期有些抱歉的說道“在這鳥不拉屎的黑枯山上呆了一個月,實在是閑的無聊。”
“你。”老者似乎被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眼下刑無期雖然隻剩下一個頭顱,卻依然擁有讓老者頗爲忌憚的實力。
老者冷靜思考片刻過後,道“這樣吧,你去将殺死戚親絕的修士抓來,此人能殺死戚親絕,想必手段不簡單,眼下戚家公不在,這黑枯山也隻有你才能擒住那名兇手,你若是将那名兇手抓回來,也算是對戚親絕有個交代,你的事情我可以不洩『露』出去。”
“好,一言爲定。”刑無期十分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夕陽餘晖慢慢散盡,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天上無月,整個天地間竟然涼薄的連一點兒光亮也沒有。
忽然,一團火光從山間散發出來,在這火光的映『射』下,那山間的茂密樹林,仿佛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怪獸,就蟄伏在這火焰的旁邊。
嘎吱嘎吱。
柴火燒得很旺。
邪自生和蠻小雲對坐在火堆前,彼此都沒有說話。
似乎對這古怪的氣氛感覺到了異常,邪自生的目光朝着蠻小雲望了過雲。
蠻小雲坐在裝滿靈石的箱子上,此時雙目緊閉,雙手合在一起,在雙手間那靈石的光亮,從不嚴實的掌間散發着光亮。
一柱香時間過後,那手掌間的光亮消失,蠻小雲這才将眼睛睜開,随後她一隻手急不可耐的從囚服領口伸了進去,在衣服内『摸』索着。
似乎确定了某些事情過後,蠻小雲雙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線,“好像變大了。”
咳咳咳。
邪自生好像喝嗆了一口水,劇烈的咳嗽起來。
邪自生拿着一根幹柴,将眼前的火堆撥了撥,那火焰頓時高漲了幾分,先前有些嗆人的柴煙味道便消失不見了。
将幹柴順手扔在火堆上面,邪自生開口問道“蠻姑娘,我看你剛才修煉蠻紋,法力運轉似乎和修煉道法沒有什麽區别,這蠻紋除了是蠻族身份的象征之外,應該還有其它的用途吧。”
提起蠻紋,蠻小雲神情肅靜了幾分,點頭道“不錯,這蠻紋可不僅僅是功法這麽簡單,在蠻荒道之中,它更像是修士身體的一部分,就跟身體一樣,蠻紋通過修煉也會慢慢成長。”
邪自生想起了什麽,說道“不過這蠻紋恐怕也是有一定的弊端吧。”
“蠻紋怎麽可能有弊端,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蠻小雲有些生氣的回答道。
邪自生并不在乎的笑了笑。
蠻小雲想了想,又說道“如果你認爲有弊端,那也是你手上的蠻紋太過特别。”
“特别?”邪自生有些意外。
“蠻紋以日月星雲,鳥獸樹草爲圖,地位越高,蠻紋獲得的蠻力也就越大,以骷髅爲圖的蠻紋極爲少見,我也隻是在一些古籍中看到過。”
“這是爲何?”邪自生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骷髅好像是埋在地下,若是這樣看來的話,位置好像最低。
蠻小雲猶豫片刻之後,這才緩緩說道“因爲紋下這種蠻紋的修士,好像是用來獻祭用的,隻要紋下這種蠻紋的修士,隻要到了獻祭的時候,不論修爲多高還是年紀多大,都要被殺掉,獻祭給蠻神。”
“什麽?”邪自生這才明白蠻小雲所說的特别是什麽意思。
看到邪自生有些緊張的模樣,蠻小雲忍不住笑了起來,“放心吧,這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這種獻祭早就已經取消掉了,炎人之中竟然會有人知道這種蠻紋,還真是奇怪。”
蠻小雲伸了下懶腰,打算趴在箱子上睡覺,嘴裏用有些瞌睡的語氣說道“前方八百裏,就是奴隸道的狂徒部落,那裏肯定有洗掉蠻紋的工具,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蠻小雲有些慵懶的轉過頭去,眼睛頗爲鬼靈的睜了一下,那飄忽不定的眼神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睡意。
邪自生并沒有注意到蠻小雲的小動作,他伸出手,對着燃燒的火光,仔細凝視着手上的銀『色』骷髅。
兩雙紅『色』的眼睛散發着紅光,在黑夜中快速奔跑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一條河邊前,兩雙紅『色』眼睛停止了下來,兩雙紅『色』眼睛望着河面,紅光的光芒在河面上映照出兩匹血『色』妖狼的身影。
在這兩匹妖狼的身上,一匹坐着血狼商會的錢爺,另一匹妖狼的頭頂上,就好像多長出來了一顆腦袋,正是刑無期。
錢爺微閉雙眼,大拇指在其餘四指上來回梭巡,似乎有了什麽收獲,雙眼快速的睜開,眼神之中閃爍着興奮之『色』。
“我能感受到金銀繞上面的法力氣息,那對辟谷境的狗男女就在前面,我說那小娘皮怎麽活着回來了,原來是把戚親絕給殺了,今晚有相聞境修士出手,我看那對狗男女還能嚣張到什麽時候。”
刑無期有些不悅的罵道“廢話怎麽這麽多,若不是爲了找尋那小子的蹤迹,我才懶得和你貪狼道合作,區區一個辟谷境圓滿,竟然讓個辟谷境大乘修士給跑了,貪狼道除了貪,難道就沒有别的本事了嗎,給我速速在前面帶路,休得聒噪。”
“是是是。”錢爺隻能忍氣吞聲連連點頭哈腰。
對方可是相聞境修士,他可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駕。
兩匹血『色』妖狼快速躍過河面,消失在黑夜中。
火堆旁邊,邪自生将身上的污泥穢垢用法力去除了一遍,正打算靠着樹杆睡覺。
眼睛才剛剛合上,卻是如同惡夢一般的快速睜開,望向那黑暗之中的警惕目光,似乎早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兩匹血『色』妖狼在火堆旁邊停了下來,壓低着身子,從嘴中發出陣陣嘶吼,也不知道是出于對火焰畏懼的本能,還是對邪自生和蠻小雲保持着極大的敵意。
不過當邪自生的目光落到錢爺身上的時候,眼前的情況似乎就顯得一目了然了。
對于錢爺,邪自生并沒有放在眼裏,不過另一匹血『色』妖狼身上的光頭腦袋,卻是散發着一股讓邪自生有些忌憚的法力氣息。
相聞境。
錢爺有些得意的笑道“兩個賤人,看你們還往哪裏跑。”
蠻小雲早已經站了起來,看着另一匹血狼上多出來的光頭腦袋,眼中有些意外的怔然,“刑天道什麽時候竟然願意給貪狼道的人出頭,還真是稀奇啊。”
刑無期從血狼頭頂上飛了起來,淡淡的掃了蠻小雲一眼,“我來隻不過是抓捕殺死戚親絕的兇手,至于你們和他的仇怨,我可沒有什麽心思摻和。”
聞言,蠻小雲陡然間變得機靈起來,急忙拿手指着邪自生道“刑天道的前輩,殺死戚親絕的就是這個家夥,我對着蠻神發誓,此事真的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要是沒什麽别的事,我就不打擾各位了。”
蠻小雲把自己當作一個事外人,慢慢的往後邊退去,最後仿佛實在是憋不住了,邁開腿就開始跑了。
“刑前輩,此女雖然不是殺害戚親絕的兇手,但也是極爲重要的證人,不能讓她就這麽跑了,我去抓她回來。”錢爺一拍狼頭,那血狼似乎明白錢爺的意思,繞過火堆,朝着蠻小雲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一根鐵十字架從另一匹血狼身上飛出,落到了邪自生面前,刑無期看上去有些悠閑的說道“你是自己戴上,還是我給你戴上,咦,你這修士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刑無期回憶着。
對方或許記不起自己是誰,但是邪自生卻是清楚的記得這根鐵十字架,這根鐵十字架不正是當初那具無頭身體背後的東西嗎。
先前那具無頭身體沒有頭顱,而現在這名相聞境修士卻隻有一個腦袋,兩者的聯系,邪自生稍微一聯想,也已經想明白了。
刑無期似乎爲了确認,朝着邪自生的位置又飛近了一些,“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先前在黑雲沼澤見到過你,沒想到你竟然能從黑雲沼澤出來,看來應該是學會了飛行的道術。我來問你一件事情,你先前在黑雲沼澤可曾看到過一具無頭身體,你若是知道是誰殺死了他,我不妨讓你多活兩天。”
邪自生并沒有回答的意思,反而對對方的道術有些好奇,用眼睛打量着對方。
沒想到這蠻荒之中,竟然還有如此詭異的道術,沒有身體也還可以存活。
天下之大,果然是無奇不有。
因爲有了上次斬殺無頭身體的經曆,面對這僅剩下的光頭腦袋,并沒有像面對一名真正的相聞境修士那麽畏懼。
見邪自生許久沒有答話,刑無期有些難以等待的開口道“看來你是不知道了,既然不知道,那就受死吧。”
刑無期怒眉一挑,一股磅礴的相聞境法力如同夜風一樣吹動着地上的火焰,柴火燃燒的更旺,反而給人一種渾身冰涼的古怪感覺。
刑無期頭顱留在地面上的漆黑影子一閃而過,便朝着邪自生的身體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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