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破球,就想将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你未免也覺得我蠻小雲太好糊弄了。”蠻小雲不緊不慢的問道。
錢爺想了想,又道“還有姑娘欠我的靈石,也一筆勾銷了。”
蠻小雲搖了搖頭,還不滿意。
錢爺又道“那名血狼商會的商販,惹到了二位,實在是該殺,此事與二位無關,是錢某管教不周。”
蠻小雲将手搭在邪自生的肩上,将一隻腳給擡了起來,在那腳底有一個破了的水泡,正是先前逃命時腳下磨的水泡,“你害我的腳變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是訛你,至少賠個二百塊靈石,否則此事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算了。”
“二百。”錢爺顯然也是聽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二百塊靈石,已經可以購買十名辟谷境修爲的奴隸了,隻不過腳底磨破了皮就要二百靈石,要是這隻腿斷了豈不是要賠的傾家『蕩』産。
錢爺笑了起來,“蠻姑娘這生意做的,簡直就是包賺不賠的買賣,就是錢某也是佩服啊,怎麽說錢某也是貪狼道的修士,替貪狼道打理這血狼商會,姑娘這麽不識時務,那我倒要看看兩位是不是真有這個本事了。”
錢爺右手豎着一抖,一個金燦燦,亮閃閃的金元寶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中,他用力一抛,那金元寶頓時在空中陡然變大了幾十倍,變成了一座懸在半空中的金山。
那金山光芒萬丈,那無數金光落在邪自生和蠻小雲的身上,仿佛此時兩人就已經成爲了萬衆矚目的焦點。
有錢就能成爲焦點,何況還是如此巨大的一座金山。
在這焦點之中,蠻小雲意醉神『迷』,臉上笑個不停,邪自生倒是神『色』自若。
這法寶金山釋放的金光類似于三生『迷』離光之類的道術,雖然沒有殺傷力,卻是能夠讓人心神『迷』『亂』,陷入對方的道術後,不可自拔。
不過這種道術對于邪自生而言,卻是顯得太過低級了,也隻有蠻小雲這種沒有修煉過神魂的修士,才會沒有絲毫抵抗。
那金山轉了一圈,忽然從天空之中落下,朝着兩人砸去。
若是被如此巨大的一座金山砸中,兩人不開啓法力铠甲的話,隻怕瞬間就要被壓成肉泥。
就在金山快要落下來的時候,一道流星般光芒撞擊在金山上,金山轟隆破碎,化成一陣金『色』的粉末落了下來。
“天上不可能掉下金山,但是流星卻是真的,羨慕着金山落下來,還不如邁開大步,去追尋屬于自己的流星。”邪自生笑了笑,對于大步流星似乎又有了一些新的武道領悟。
漫天金粉被風吹散,先前的榮華轉眼即空。
錢爺有些心驚膽顫的後退了兩步,這金山法寶可是他最強的一件法寶,以往對付蠻族可是從來都沒有失敗過,沒想到這一次不僅沒能制服對方,反而搭上了一件法寶。
尤其是從邪自生打在金山上的那恐怖的一擊,那股強悍的氣息,根本就不是他這種程度的修士可以抗衡的。
要知道,自己可是高出對方一個境界啊。
錢爺有些苦澀的一笑。
蠻小雲漸漸清醒了過來,臉上有些氣憤,卻是渾然不提自己中過道術的事情,反而冷臉笑道“錢爺,看來先前的賠償還是太少了,現在得賠四百塊了,多出來的兩百塊是精神損失費。”
錢爺險些一口老血吐了出來,連忙朝着手下使了個眼『色』,便有兩個精明的手下匆匆離開了,沒過一會,那兩名精明的手下便擡着一個大木箱子回來了。
錢爺法力一動,那大木箱子上的銅鎖拉開,一股靈氣頓時從箱子内散發了出來,箱子打開,隻見箱子裏面擺放着整整齊齊的靈石,足有四百塊之多。
“這是四百塊靈石,多有得罪,是錢某冒犯了。”錢爺可是領教了邪自生的厲害,這筆靈石的損失,隻能心疼的往肚子裏咽了。
“算你還算識相,蠻矮,拿上箱子,我們走。”蠻小雲志得意滿的轉着金銀繞,大搖大擺的準備離開。
卻是被略微不滿的邪自生一把按住肩膀,蠻小雲似乎想起工具的事情來了,連忙對錢爺問道“對了,你們血狼商會可有關于蠻紋的工具?”
錢笑有些尴尬的回答道“蠻紋那可是蠻荒道的東西,蠻荒道自以爲在蠻族中高人一等,從來不和我貪狼道做生意。”
蠻小雲對着邪自生一攤手,一幅你自己明白的表情,“這兒根本沒有,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你應該早就知道這兒沒有關于蠻紋的工具吧。”邪自生語氣有些不善的問道。
蠻小雲有些心虛的說道“怎,怎麽可能,我也是剛聽他說的,你放心,我蠻小雲說話算話,若是再騙你的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看到對方許下如此毒辣的誓言,邪自生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錢爺咳嗽了一聲,開口道“這位道友,此女許下的是炎州那邊的誓言,若是信奉天道,此誓言或許有一些約束效果,但是我蠻族信奉的都是蠻神,你讓她以蠻神的名義起誓,此女定然不敢再欺騙您,您若是需要關于蠻紋的工具,以我貪狼道的勢力,想要弄到還是不難的,隻需小住幾日便可。”
啊。
蠻小雲怪叫一聲,舉起一隻手道“我以蠻神的名義起誓,我蠻小雲以後絕對不騙你了,這下行了吧。”
“還有錢爺,你這當面挖人的本事,可真是有你的,不愧是生意人慣用的手段,後會無期。”
蠻小雲抗起箱子,手上轉着金銀繞,氣呼呼的對邪自生說道“還愣着幹什麽,走啊,不走是吧,你不走我可走了。”
邪自生遲疑片刻,還是跟了上去,就算有了蠻紋的工具,他也不知道如何洗掉蠻紋。
不對對方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自己的話,那邪自生也隻能抛下此女,去尋找其它的辦法了。
就在兩人走後,錢爺故作歡笑的臉上,卻陰冷的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去把黑狼煙點了,将血狼商會被劫的事情去告訴給鬼蠱婆,以她相聞境的修爲,我還不信治不了這小子了,尤其是那個小丫頭騙子,竟敢把我的金銀繞也搶走,那可是貪狼道上層獎賞我治理血狼商會有功,賞賜給我的寶物,我一定要拿回來。”
“那戚親絕也真是的,他修煉七殺道的七殺魔音,從我這兒買的奴隸,從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錢爺擡頭看向天空,天上的太陽早已經越過了山谷,根本用肉眼觀察不到,倒是山谷一座突兀的山峰上,此時升騰起一道漆黑如墨的黑煙,這黑煙在空中并不飄散,而是漸漸的幻化成了一頭黑狼的形狀。
那黑『色』煙狼慢慢沉了下來,落到了衆人的頭頂之上,給衆人一種黑雲壓城的極大壓迫感。
然而看到這陣黑雲,錢爺一道銅『色』法力落入黑『色』煙狼之中,那黑『色』煙狼快速翻滾,原本模糊的煙狀身形變得細緻起來,“去告訴黑雲山鬼蠱婆,就說血狼商會被人給劫了,讓她速速前來支援。”
那黑『色』煙狼扭動着狼頭,好像活了過來,睜開了恍如實質一般的犀利眼神,發出一聲巨大狼吼後,快速沖向天空,朝着一片瘴氣叢生的黑『色』山峰飄了過去。
在這片瘴氣叢生的黑『色』山峰的邊緣地帶,一座大山看上去有些特别,那座大山上所有的樹木都被破掉,地面上是一層山火燒過後,殘留的厚厚一層黑『色』木灰。
忽然間,一陣狂風大作,黑灰飛揚,在那黑灰覆蓋的地面中,一具具黑『色』的枯骨顯『露』了出來。
此山,正是黑枯山。
在這黑枯山的山頂位置,有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巨大洞『穴』,在那昏暗幽深的洞『穴』中,傳出來陣陣悲恸的哭鳴聲。
細細聆聽,在那悲鳴聲中,似乎還有人做着禱告。
“隻有死亡,你犯下的所有罪孽才可以得到救贖,神會保佑你,保佑你不再活過來。”
洞『穴』之中,一大群身披黑『色』鬥篷的修士跪在地上,他們的腦門離地面貼的很低,在他們扶在地下的手上,都抓着一柄白『色』的鐮刀,那鋒利的刀芒将洞『穴』隐隐照亮了幾分。
在衆人跪拜的方向,是一個由白『色』頭骨搭建的基座,那名被邪自生斬殺的白衣男子,此時被綁在一具鐵十字架上,就靜靜的躺在基座的上面。
在基座的前面,懸浮着一顆光頭的腦袋,正是刑天道的刑無期,他此時嘴裏動個不停,念着一些衆人聽不懂的悼文。
在刑無期的旁邊,還站立着一名辟谷境圓滿的老者,他一身教書先生的打扮,看上去卻還是不像什麽好人。
那老者似乎忍耐了許久,忍不住開口道“我請刑前輩幫忙,是希望刑前輩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戚親絕活過來,這戚親絕怎麽說也是七殺道上層重點培養之人,就這麽死掉的話,恐怕我們黑枯部落會有不少的麻煩,還請刑前輩盡心一些。”
刑無期有些不滿道“老子心都沒有,你還讓我盡心一些。”
那老者苦口婆心道“若不是前輩沒有心可以活的話,老朽又怎麽可能會讓前輩搞這麽一個儀式,就是希望前輩有辦法可以救活他。可是您這個儀式,怎麽看都覺得不太像,還刑前輩念的這些悼文,怎麽聽都是給死人念的。還有這戚親絕殺的都是不忠不義之人,怎麽可能犯下了什麽罪孽。”
被這老者看低,刑無期有幾分火氣道“既然是好人,那就更沒有活過來的必要了,這麽殘忍的蠻荒,好人還活過來做什麽。我留在你們黑枯山,是爲了等戚家公,這都一個多月了,他還沒有回來,看來是知道沒有完成戚親絕交給他的任務,不敢回來了,炎人奴隸就是炎人奴隸,都幾十年了,還是不讓人放心,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上報給七殺道上層比較好。”
老者大怒道“刑無期,要不是你說那禅藏葉十拿九穩,戚親絕又怎麽可能讓戚家公去助你取禅藏葉,正好借助禅藏葉來突破相聞境,眼下事已至此,你竟然還說這樣的風涼話,你可不要忘了,關于你的底細,我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喔,說來聽聽。”刑無期似乎頗感興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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