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辟谷境修士面對一名相聞境修士的攻擊,同樣讓人絕望。
“不愧是相聞境修士,光是拳風就已經讓人無法抗拒,若是普通的辟谷境修士,隻怕聽到這個叫聲,早已經沒有了鬥志,隻能任由宰割,死爲他的拳下亡魂。”一瞬間,邪自生就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渡厄之龍,不堕苦海。”
因爲絕望,所以才會覺得四周都是苦海,但是渡厄之龍,不堕苦海,根本不會絕望。
邪自生默念經文,周身的壓力立刻消減,不動今生步法瘋狂運轉起來,借助腳上兩片渡厄之鱗提供的速度,躲過了傷疤漢子的緻命攻擊。
“沒想到竟然能躲過相聞境修士一擊,倒是有些本事。”
一拳落空,傷疤漢子也是有些驚訝,原本在他看來,對付一名辟谷境的修士,他一拳就已經足夠了。
“這位前輩,你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邪自生急忙解釋道。
“誤會,可笑,一個蠻族『奸』細,能和你有什麽誤會?”
“蠻族『奸』細,我想大人是弄錯了,我乃九州修士,并非什麽蠻族『奸』細,大人口中的蠻族『奸』細,也已經被我給斬殺了,還請大人明察。”邪自生松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場誤會。
“被你殺了。”傷疤漢子凝視着邪自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
“千真萬确,大人可以派人去呼汗草原上的胡家村落一問便知,那兩名蠻族『奸』細假扮炎州軍,已經被我和胡家村族長聯手斬殺了。”
傷疤漢子忽然一笑,“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搶本大人的功勞,既然蠻族『奸』細可以假扮炎州軍,那你也可以假扮蠻族『奸』細,隻要你死了,我相信所有人都相信你是蠻族『奸』細。”
傷疤漢子雙拳再次朝着邪自生攻擊了過來,漫天冤魂叫喊再起,隻是這一次冤魂的聲音并不慘烈,反而變成陣陣尖笑。
“一個人冤死,會覺得命運不公,但是所有人都蒙受冤屈的時候,好像也就沒有那麽痛苦了,你放心,死在我的昭血拳下,你不會感受到痛苦的。”
忽然,邪自生聽明白了冤魂的陣陣尖笑,隻不過拳影已經撲了而來,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仙陽劍出現在邪自生的手上,身形蓦然從原地消失。
“空間本命法寶,可惜你碰上的是相聞境修士,即使空間瞬移,但是你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出招的速度還快不過聲音,隻要快不過聲音,都會瞬間被我察覺,境界的克制,光憑你這一件空間法寶是無法改變的,不過,你也倒還清楚,并沒有主動來攻擊我,攻擊我,隻不過是在送死罷了。”傷疤漢子轉過身來,并沒有急着出手,而是用另外一種異樣的眼光在審視着邪自生。
邪自生也知道對方說的沒錯,相聞境修士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相聞境修士能夠聽出天雷的攻擊位置,即使是霹靂雷神炮也很難攻擊到對方,這就是相聞境修士的恐怖之處。
沒想到莫名其妙惹上了一名相聞境修士,邪自生也是郁悶不已,不過眼下的情況已經不是郁悶就可以解決了,邪自生也不猶豫,直接神魂出竅,打算舍棄掉這具肉身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要有噬魂珠,邪自生就還有機會。
就在邪自生離開肉身的一瞬間,傷疤漢子耳朵忽然有靈『性』的動了一下。
“神魂出竅,真是白費力氣。”傷疤漢子恥笑道。
相聞境修士能夠聽到神魂發出的聲音,以往神不知鬼不覺的神魂形态,在相聞境修士面前,無所遁形。
傷疤漢子一擡手,右拳猛然張開,化作爪狀,他的五指上的紋羅此時變成了五個黑『色』漩渦,一股強大的吸力,直接吸扯着邪自生的神魂。
借光顯形。
邪自生想要反擊,但是那光形還沒有凝結出來,便已經變得黯淡。
“想在我的含冤攝魂爪下借光顯形,實在是可笑,即是含冤,又怎麽會有光明。”
邪自生的神魂被傷疤漢子五爪抓住了後背,根本動彈不得。
神魂雖然神妙,但是若是不能借物顯形,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可言。
傷疤漢子五爪微微一用力,五指便深深陷進邪自生的神魂後背裏,那股疼痛,簡直就是痛到了靈魂深處。
傷疤漢子抓着邪自生的神魂,走到了肉身面前,将神魂再次打入到了肉身裏面。
就在邪自生神魂進入肉身的瞬間,傷疤漢子重重的捶了一下邪自生的後腦勺,讓邪自生昏睡了過去。
“這下該老實一點了。”
就在這時,遠處二三十匹汗血赤骥也已經跟了上來,紛紛從馬上下來,單腿跪在傷疤漢子面前。
“參見天佑營百夫長大人。”
傷疤漢子語氣有些惱火的說道“哼,你們這些天速營的修士,真是丢了炎州三十六天罡營的臉面,區區後方都鎮守不住,若不是你們辦事不利,我又如何會來這偏遠後方,捉什麽『奸』細。”
面對一名相聞境修士的指責,這些辟谷境修士卻是噤若寒蟬,絲毫不敢頂撞。
“算了,都起來吧,蠻族『奸』細現在我已經活捉,我也是時候走了,你們繼續在四周巡視,察看是否還有什麽漏網之魚。”傷疤漢子抓起邪自生,跳到了辟谷境鷹獸的後背之上,鷹獸一拍翅膀,便朝着遠方的天邊飛去。
“恭送天佑營百夫長大人。”
直到鷹獸的黑點徹底消失,那跪在地上的辟谷境修士這才站起身來。
一名身材高大的修士拍打着膝蓋上的草泥,抱怨道“神氣什麽,不就是天佑營的百夫長嗎,又不是天威營天武營,有什麽資格小看我們天速營。”
這修士辟谷境圓滿修爲,離相聞境隻有一步之遙,難怪語氣中會有些許不滿。
“還是少說兩句吧,這天佑營在炎州軍三十六天罡營中,也排得上前六,哪像我們天速營,在三十六天罡營中墊底,被人看不起不是很正常嘛。”一名面相看上去有些寬厚的辟谷境小乘修士說道。
又有一名修士走過來拍了拍身材高大修士的肩膀,安慰道“就是,這人能在天佑營中當上百夫長,隻怕手段也不簡單,早在他來之前,我就已經打聽過了,此人手段狠辣,爲完成任務不擇手段,眼下他走了,我們也算是送走了一尊瘟神,走了走了,都散了吧。”
鷹獸背上,傷疤漢子将邪自生持劍的手臂翻了過來,将一根白『色』羽『毛』,刺進了邪自生的手腕之中。
将白『色』羽『毛』取了出來,鋒利如針的羽根上還有邪自生的血迹,傷疤漢子看了一眼,“這小子體内沒有奴血墨,看來果真不是奴隸道的人,我倒是有辦法讓他成爲蠻族之人,但是這小子有空間本命法寶,就當個替死鬼未免也太浪費了。”
傷疤漢子把手伸進邪自生的懷中,将七星無生盞和那塊黑『色』硯台,從邪自生懷中拿了出來。
這兩樣法寶上殘存着細微的法力波動,自然瞞不過一名相聞境修士,至于那張羊皮地圖和黑『色』石頭,因爲絲毫感受不到法力的氣息,倒是沒有引起傷疤漢子的注意。
“沒想到小子家底還挺豐厚,身上竟然還有兩件法寶。這黑『色』的硯台倒也罷了,這盞油燈裏面殘存的法力連我都感到恐怖,此寶竟然會落到境界如此低微的小子身上,這小子還真是運氣好,不過碰到了我,你的好運也就到此爲止了。”
傷疤漢子将邪自生袖子挽高,在邪自生的手臂上用羽『毛』根尖認真的刻畫着。
羽『毛』根尖在手臂上滑過,一條條血線在邪自生的手臂上浮現了出來,變成了一具血線骷髅頭顱。
傷疤漢子用羽『毛』将手臂上的血迹掃淨,那被羽『毛』根尖劃過的地方,并沒有留下疤痕,而是一條條銀線,在手臂上構成了一個詭異的銀『色』骷髅。
看着這個銀『色』骷髅,傷疤漢子『露』出一個大功告成的表情,“雖然隻是蠻荒道最低級的蠻紋,但是對付你這小子已經足夠了。”
做完這一切,傷疤漢子将邪自生從鷹背上推了下去,萬丈高空,邪自生落到地上無疑是粉身碎骨。
耳邊呼嘯的風聲,讓邪自生快速的清醒了過來。
雖然睜眼的一瞬間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此時四周的情形,也讓他很快明白了過來。
他的身體正在從高空之中急速的下落。
邪自生想要神魂出竅,卻是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神魂竟然無法離開自己的肉身,隻要一離開肉身,那右手臂上就有一股力量傳來強行将神魂鎮壓了下去。
邪自生挽起袖子,隻見拿着仙陽劍的右手臂上一顆銀『色』骷髅頭散發着淡淡銀光。
邪自生試着運轉法力,感受到身體中的法力流動,讓他稍微松了一口氣。
雖然神魂不能離體,但是法力卻是還可以使用。
“這相聞境修士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邪自生滿腹狐疑,他可不認爲對方會好心放了自己。
就在邪自生快要丢到地面的時候,那隻辟谷境鷹獸卻是突然呼嘯而過,将邪自生抓到了爪中。
“小子,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感謝我。”鷹背上,傷疤漢子揶揄笑道。
“你要殺我,我爲什麽要感謝你救我。”邪自生覺得對方有些不可理喻的說道。
“我殺你,再救你,你不知道感謝。一個人受了冤屈,再被昭雪,卻會無比感激,哈哈,果然,你受到的冤屈還不夠啊。”傷疤漢子冷笑起來,那聲音聽上去讓人覺得無比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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