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兒時的那些記憶就是我的龍族記憶,不過光憑兒時的那些記憶是不可能和奴血墨相抗衡的,在那段記憶之中,應該有毀滅神龍加持過的某種力量,否則那奴血墨不可能毀滅的那麽徹底。”
邪自生隐隐猜到了些什麽,不過眼下他境界太低,未必能夠弄得明白。
“還有那個女孩,我明明覺得她小時候和我有某種關系,我卻是記不起她到底是誰了。”
邪自生努力的回想,腦海中卻是完全沒有一點兒印象。
“族長,族長。”遠處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讓邪自生急忙走了過去。
族長努力的坐直了身子,鮮血從他嘴裏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看來邪自生走了過來,族長勉強的『露』出一個慘烈的笑容。
“萬雲修士,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族長,你還是别說話了,好好養傷要緊。”邪自生一手搭在族長肩上,将一絲法力注入他的體内。
族長卻是搖了搖頭,示意邪自生不必浪費法力,“不用浪費法力了,那蠻族妖修撞碎了我的心髒,我恐怕是活不成了,萬雲修士,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夠答應。”
“族長請講,萬某若是能夠做到,一定義不容辭。”邪自生答應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族長會提出何種請求,但是以族長的辦事風格,應該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
“我希望你能夠暫任族長一職,帶着胡家村遷徙到新的草原。”族長眼中期盼的說道。
這些日子邪自生早已經聽說過了,附近草原的青草已經被牛羊吃得差不多了,要遷徙到新的草原,等這裏的青草生長了以後再遷徙回來。
隻是遷徙的過程中,偶爾會遇到妖獸的襲擊,所有最好擁有修爲高深的修士坐鎮,遷徙才會順利。
“好,我答應你。”這個要求并不過分,邪自生答應了下來。
然而族長眼中此時卻是流出了淚水,“萬雲修士,你是個好人啊,觀複觀複,人心複雜,我卻是又看走了眼,惹此禍端,我這一生沒能踏入觀複境,真是咎由自取啊。”
說完,族長的手慢慢垂了下來。
“族長,族長。”族人悲恸哭泣,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沒想到族長對于觀複境,竟然有着他的一番見解在裏面,倒是讓邪自生有此敬佩。
清晨,草原上多了幾十座用碎石頭堆積成的墳墓,裏面埋葬的除了族長,還有胡家村昨晚枉死的族人。
在墳墓最前面,是兩顆蠻族『奸』細的頭顱,擺在墳墓的面前,也算是給衆人報了仇。
胡刀一大清早總算是趕了回來,在墳前哭的最爲傷心,眼下最爲自責的恐怕就是他了,碰上了蠻族『奸』細假冒的炎州軍,還将村落的位置告訴給了二人。
好在衆人昨晚就已經大楷知道了這是族長的意思,也無人責怪,反而覺得胡刀能夠活着回來,已經是很不錯了。
做完了喪事,胡家村的村民便開始将牛皮帳篷收了起來,所有東西都裝在牛車馬車上,所有人跟着牛車馬車出發了。
多了兩匹漢血赤骥拉得馬車,遷徙比以往還要輕松,行程也加快了不少。
路上偶爾碰上幾頭除穢境的妖狼野狗,正好給那些壓抑許久的胡家村勇士發洩一番怒火,将心中的痛苦都釋放了出來。
邪自生坐在漢血赤骥上,手上把玩着一塊巴掌大的硯台,這塊硯台正是奴九五研出奴血墨的硯台,事後被胡家村的村民撿到,交到了邪自生的手中。
至于那隻梅花血鏈筆,因爲是奴九五的本命法寶,奴九五死後,法寶威能也消失的七七八八,再加上筆杆上面有奴隸道的隸書,帶在身邊也是個麻煩,索『性』就和族長埋在了一起,算是贖罪。
在硯台中,還放着一塊黑『色』石頭,這塊黑『色』石頭正是族長房間裏面的那一塊,不過這塊黑『色』石頭除了能夠在雷雨天發出奇怪的聲音之外,邪自生用慈悲心經看了好多次,也沒有看明白這黑『色』石頭内部究竟是什麽東西。
“停,族長,族人們都有些累了,要不我們先休息片刻吧。”前面帶路的人拉停了馬車,尋問着邪自生的意思。
“原地休息。”邪自生清楚車隊中還有不少普通人,得多多照顧照顧他們,頗有一族之長的風範。
車隊一停,便有四個年輕貌美,身段婀娜的姑娘用碗端着清水送到了邪自生的面前,那巧目之中流『露』出的愛慕之『色』,令不少胡家村的漢子羨慕不已。
“我不用了,給那些老人和孩子送去。”邪自生就好像沒有感受到這些情意,完全選擇了無視。
等到四個姑娘一走,便有一些漢子圍了上來,說道“族長,這四個姑娘是我胡家村最爲漂亮的四名女子,而且都還是黃花閨女,你若是願意,這四人都可以成爲你的婆娘,你難道一點都不動心嗎,等到遷徙地一到,你還是打算要離開嗎?”
邪自生早已經知道,這是胡家村村民變着法子想将自己留下來,畢竟在這一片草原上,辟谷境修士便已經是極爲尊貴的存在。
“外面那麽危險,放放牛放放羊,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難道不好嗎?”還是有許多漢子無法理解。
“我心中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等我做成了這件事情,我倒是不介意放牛牧馬,自在逍遙,不過眼下嘛,我卻是沒有這樣的打算。”邪自生笑着回答道。
“真是人各有志啊。”衆人一哄而散,這兩天下來,衆人早已經知道了邪自生的心志堅定,他們根本勸說不了。
又行進了兩天,車隊總算是到達了理想的牧地,所有村民都忙着搭建帳篷,開始新的生活。
一處山坡上,邪自生和胡刀兩人各騎着一匹漢血赤骥,望着山下忙碌的衆人。
胡刀從袖子抽出一卷羊皮,扔到了邪自生的手中。
“族長,這是我先前買回來的炎州地圖,既然你執意要走,那我也不強人所難了。”
邪自生将羊皮展開,地圖上面記載着炎州境内的一些山脈河流,雖然标注的不太詳細,但也算是聊勝于無。
“不知這觀星陵在何處?”邪自生掃了一眼地圖,并沒有在地圖上找到這麽一處地方。
“這觀星陵外圍是數十裏的戈壁,一般牧民都很少去那裏放牧,所以這份地圖上并沒有标識,你順着月亮河一直往上走,看到戈壁的時候,就算是到觀星陵外邊了。”胡刀拿手對着遠方比劃了一番。
邪自生在地圖上找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月亮河的位置,“原來是這樣,那就多謝胡兄弟了,在下告辭。”
“真的一聲招呼都不打嗎,她們會很傷心的。”胡刀還是有些不太理解邪自生的做法。
“駕。”邪自生一扯缰繩,漢血赤骥早已經在草原上飛奔起來。
望着邪自生離去的背影,胡刀歎了一口氣道“真是一個無情之人啊。”
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旁邊,漢血赤骥低着吃着青草,邪自生拿着手中的羊皮地圖确認着方向。
眼前的這條河流應該就是地圖上所指的月亮河,隻要沿着這條河流往上,就能找到觀星陵的外圍。
邪自生再次跳上漢血赤骥,沿着河流奔跑了起來。
五天時間過後,原本有十多丈寬的月亮河,此時變成了無數條涓涓細流,青草也變得稀少起來,地面上開始出現大片大片的鵝卵石。
遠處便是荒涼的戈壁,看來果然和胡刀說得沒錯,這就是觀星陵的外圍了。
走過數十裏的戈壁,眼前便多出來了一片茂密的茅草,長得十分旺盛,竟有一人高,若不是漢血赤骥高大,隻怕邪自生就要在這一片茅草中『迷』失方向。
在茅草之中,邪自生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白骨,這些白骨都是牛馬死後的骨頭,數量極多,仿佛經曆了某種災難一樣。
“籲。”這裏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古怪,邪自生拉停了漢血赤骥。
召喚出仙陽劍,邪自生踏在仙陽劍上面,慢慢朝着天上飛去。
等到飛到一個極高的位置,邪自生總算看清,在這觀星陵的中間,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天坑。
望着這個上千丈的天坑,邪自生并不覺得恐怖,反而心中有一絲親切的感覺。
“流星也是光,這便是光的力量,這是元神道的道術。”
他的洞魄神光便是元神道的道術,而且觀想過元神星君,對于元神道的道術自然領悟極高,這個巨大的天坑,便讓邪自生對元神道的道術有了一個新的理解。
在那巨大天坑的下面,似乎有某種東西在吸引着邪自生,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邪自生連忙運轉起慈悲心經,在那浩瀚的地底深處,有一盞星火,在邪自生的眼中仿佛還沒有熄滅。
若是元夢瑤此時看到,定然會無比震驚。
因爲那盞燈正是七星無生盞,元神道掌教的傳道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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