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作奴九八的青年臉『色』有些擔憂的問道,“奴九五,爲了一個奴隸,就這樣暴『露』了我們的身份,萬一主公交代下來的事情沒有辦妥,那後果,你我再清楚不過吧。”
兩人身爲奴隸道的奴隸,都沒有名字,隻有一個用于區别的代号,那中年男子的代号叫奴九五,那青年的代号則叫奴九八。
不過并非所有的奴隸都沒有名字,在奴隸道中,隻有一些高級的奴隸才會被主人賜予名字。
聽到所謂的後果,奴九五眼中也是寒光閃動,神『色』有些不滿卻是不敢發作,“放心,這裏是炎州的大後方,附近巡邏的炎州軍極少,這麽多天唯一碰到炎州軍巡邏,也不過是幾個人的小隊,早已經被你我解決掉了,等到附近區域的炎州軍巡邏過來發現這裏的時候,隻怕我們早就已經辦完主公交代下來的事情逃走了,你隻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出了事情自然是由我負責。”
奴九八冷笑道“你當我們還是曾經的炎州軍修士,出了事情,有一個負責的替死鬼就行了。我們現在可是奴隸道的奴隸,沒有辦好主公的事情,我們都要死。你可别忘了,那報信的修士我們可沒有殺掉,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回來,發現這裏以後,消息定然隐瞞不住,難道我們殺了這裏的人,還要等他自投羅網。”
奴九五似乎早有計劃的說道“無妨,我若是多了一個奴隸,那回來的小子自然會被我的奴隸殺死,眼下你盡管出手,先解決這些麻煩。”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手也有些癢癢。”奴九八從馬背上抽出一把大刀,猛得一刀落下,從他手上的刀尖上,五道白『色』刀罡洶湧而出。
這五道刀罡朝着五個不同的地方落下,落下的地方,村民死傷無數,木桌鐵鍋都化爲碎片。
這五道刀罡并不是攻擊族長,而是攻擊胡家村的族人。
“除穢境修士留下,其他人趕快走。”族長眼框欲裂,恨不得将奴九八恨屍萬段,掌風一吸,那把被奴九五丢在地上的大刀,落到了族長手中。
“爲什麽,你們曾經也是炎州軍,就算淪爲了奴隸,爲什麽要殺害這些無辜的人。”族長痛心疾首的質問道。
奴九八在馬上大笑起來,“所有的無辜都是因爲弱小,你弱小,你就該死,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你是怎麽活到今天的。”
奴九八一蹬馬鞍,從漢血赤骥上飛起,刀上燃起熾烈銀芒,拉出一條銀『色』長虹,朝着族長劈了過去。
然而此時,族長卻是轉身飛速的後退,他手上的長刀仿佛是因爲沒有力氣,刀鋒拖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一條深深刀痕。
奴九五有些驚訝,“拖刀斬,沒想到這老頭竟然在炎州軍中修煉過鳴金刀法,這老頭現在縱然是有傷在身,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奴九八未必殺得了他,不過無妨,我先解決了這小子,再去殺他。”
就當奴九八的刀鋒快要落在族長後背的時候,族長回身一刀反撲,正好和奴九八的刀鋒劈在了一起。
以暴制暴,兩刀撞擊在一起,奴九八卻是被震飛了出去。
“老東西,有點本事,竟然修煉了鳴金刀法。拖刀蓄勢,窮寇越退反而越勇猛,我的五馬刀追擊下來,反而一而衰,再而竭。”奴九八再次站起身來,眼中多了一些慎重。
“不過你也不要得意,我的五馬刀剛剛還隻施展了四匹馬的力道,五馬之力,即使辟谷境圓滿修士也要五馬分屍,我看你如何抵擋。”
奴九八剛才一擊之力,竟然并沒有使出全力,眼下他再次将法力注入到大刀之中,全身肌肉頓時猛增,那身上的盔甲也被一股怪力扯開數道口子。
族長數掌拍在大刀上,大刀鋒刃同樣光芒大漲,“五馬之力,難道老夫就會怕你,縱然你的五馬刀法修煉到了千軍萬馬的程度,在我鳴金刀法的面前,也隻能萬馬齊喑。”
“好大的口氣,千軍萬馬的程度,那也隻有相聞境圓滿的修士才能夠接下來,看來,你年輕那會也應該是個人物,好,很好,五馬不分無名之屍,你死在我的刀下,也算是死得其所,給我受死吧。”奴九八臉『色』絲毫沒有任何畏懼,反而戰意十足。
兩人戰刀拼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旗鼓相當,周圍十來個除穢境修士想要伺機偷襲,但是被奴九八輕松躲過,順便還快速的結果了兩人,令那些除穢境修士根本不敢再輕舉妄動。
兩名同樣辟谷境大乘的修士,想要殺死對方雖然不太容易,但是順手解決這些除穢境修士,卻是輕而易舉。
奴九五倒是沒有将兩人的戰鬥放在眼裏,他是辟谷境圓滿的修士,想要殺死族長并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小子,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隻是讓你成爲我的奴隸,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做奴隸,但是這世上,又有誰真的願意做奴隸,還不是被『逼』的,别人『逼』我,我就來『逼』你,這就是道,奴隸之道。”
咔嚓。
從那隻鐵鏈筆上傳出了一聲細微響動,那簇擁在一團的血『色』鐵鏈有如鮮花一樣盛開,光彩奪目。
“梅花幾度開,應是不歸來。”奴九五如同一名詩人侃侃而談。
霎時間數十道血『色』鐵鏈,有如煙火一般沖天而起,随後又有如血雨一樣疾馳而下。
辟谷境圓滿修士的法力非比尋常,那落下的血『色』鐵鏈在邪自生眼中看上去奇快無比。
一團火紅逐日劍氣從仙陽劍上飛去,和血『色』鐵鏈撞擊在一起。
轟隆爆開,火花滿天,在那璀璨的光芒之中,血『色』鐵鏈并沒有停止下來,反而全身赤紅,好像已經燒紅了的鐵鏈。
幾十道通紅鐵鏈朝着邪自生的位置落下,邪自生長劍一揮,身影卻是早已經從原地消失,那幾十道通紅鐵鏈齊齊刺進了地底。
看到遠處再次出現的邪自生,奴九五頗爲惱怒的罵道“大膽奴隸,我梅花血鏈筆上的梅花已開,竟然還不歸順,還敢反抗,這是死罪,當斬,不過看你是個人才,現在跪下,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如此野蠻,還要合乎法道人情,行正義之名,不愧爲蠻族道派。”邪自生冷笑連連。
似乎被戳中了痛處,奴九五聲音變得有些尖銳,“主子說話,豈輪得到你一個奴隸『插』嘴,看來你連一點兒奴隸的覺悟也沒有,我得讓你好好明白明白。”
幾十道血紅鐵鏈從邪自生腳下拔地而起,翻開一片焦土,有如一間從地底冒出來的血籠,想要将邪自生鎖在籠中。
四周都是血鏈,邪自生擡頭望向夜空,在血鏈頂端,是囚籠唯一的出口。
“眼下唯一能夠逃脫的辦法,也隻有禦劍飛行了,事到如今也隻能賭一把了。”邪自生眼神有些堅決。
空間瞬移會消耗太多的法力,就算能夠躲過幾次血鏈的包圍,但是依舊根本無法逃脫,若是禦劍飛行,情況或許會有所不同。
邪自生不再遲疑,一道法力快速注入到仙陽劍中,跳到仙陽劍上,法力瘋狂運轉,朝着血鏈上方的出口快速升起。
危急之下,邪自生也沒有想到,竟然『逼』出自己的全部潛力,仙陽劍上升的速度比平常快了數倍不止。
“不好,這小子還會禦劍飛行的道術,不能讓他逃了。”奴九五臉『色』一變,顯然有所擔心。
數十道血鏈在上方開始合攏,想要将出口徹底封死,不過顯然已經來不急了,那血鏈的長度已經到了極限,合攏之時,那梅花血鏈筆的筆柱也已經被拉到了地下。
邪自生望了一眼身下衆人,知道自己也是無能爲力,況且他也已經隐隐猜到,這兩名蠻族『奸』細的到來,隐隐和前幾日離去的胡刀有些關系。
但是他們估計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并不是『奸』細,反倒是将『奸』細引狼入室,生此橫禍。
瞬間無數念頭從邪自生腦中閃過,接着便是瘋狂運轉法力,『操』縱着仙陽劍朝着天外飛去。
然而讓邪自生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仙陽劍再次快速從腳底飛出,而仙陽劍上的自己卻是紋絲不動,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
“遭了。”
邪自生萬萬沒有想到,對于自己的禦劍飛行,還是太樂觀了一些。
“還好這小子的禦劍飛行不夠純熟,否則還真讓他給跑了。”奴九五也是虛驚一場。
這梅花血鏈筆雖然可以攻擊極遠距離的敵人,但是血鏈的長度也是有一個限度,若是邪自生真的飛到天上,他又沒有修煉飛行的道術,當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邪自生給跑了。
奴九五走到一處,從地中将被拖進土裏的梅花血鏈筆給抓了出來,用力一拉,那埋藏在地底的血鏈被拉扯了出來。
奴九五再次将梅花血鏈筆往地上一杵,運轉法力,那飛出去的血鏈便開始慢慢回縮重新變回筆頭,到最後,那變得修長的血鏈筆頭包裹住邪自生全身,隻『露』出一個腦袋在筆頭外面。
啪啪。
奴九五左右兩巴掌打在了邪自生的臉上。
“賤種東西,讓你成爲我的奴隸,就是你天大的福份,還敢逃跑,看來也隻有讓你喝了奴血墨,才能讓我省心啊。”
奴九五從袖子裏一『摸』,掏出一塊方正的硯台,這硯台巴掌大小,此時被那奴九五拿出來,顯然不簡單。
奴九五咬破自己的一根手指,然後便在這硯台中不知道書寫着什麽。
最後他搖了搖硯台,端到邪自生面前的時候,在硯台中已經有一層黑紅『色』的濃墨,比血腥,比墨稠。
“喝了它,你就可以成爲我的奴隸了,你要是不喝它,現在我就殺了你。”
邪自生雖然不知道這墨水有什麽古怪,但是料想和他所說的成爲奴隸有關,絕計不能喝下去。
似乎猜到邪自生不會老實的将墨水喝下去,奴九五伸手抓住了邪自生的嘴巴,輕輕一按,但将邪自生的嘴巴給擠壓開了。
“事到如今,可由不得你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把利劍卻是突如其來的朝着奴九五刺了過來,正是邪自生暗中『操』縱的仙陽劍。
此劍雖然飛走,但還是在邪自生的『操』縱之中,之前邪自生之所以神魂不願意逃走,就是想利用仙陽劍飛到暗處突施冷箭。
而眼下,正是奴九五最爲松懈的時刻。
飛劍刺殺的速度奇快無比,如此短的距離之内發動,即使奴九五察覺到也不可能有時間反應過來,法力铠甲也來不及開啓。
邪自生等待了許久,甚至讓這奴九五打了兩巴掌也不反抗,就是爲了這一刻。
奴九五左手一顫,手上的硯台掉落到了草地上,他惱怒的眼神,此時對邪自生還有幾分佩服。
他回手一抓,從腦後将仙陽劍抽了出來,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一腳踩在腳下。
“沒想到區區一個辟谷境小乘的修士,還能刺傷我一劍,可惜還是差了一點。”
邪自生也是暗叫可惜,仙陽劍從背後刺殺,實在難以刺到奴九五心髒和丹田,于是邪自生隻能選擇刺殺奴九五的後腦勺。
然而讓邪自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奴九五的頭顱堅硬無比,仙陽劍的劍鋒也隻刺進去半個劍尖,根本沒有徹底殺死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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