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中繼式激光武器強則強矣,仍然有其局限性。首先,入射光源必須足夠強大,也隻有像将軍府地下聚變核能群落才能支撐中央單元磁力護盾及2座射源電塔的能源消耗。
其次,工藝繁複,造價高昂,單單制備極高純度的零素便會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更别說後面一系列對環境、設備、材料等要求更高的工序,稍有不慎便會功虧一篑,讓之前投入的花費打水漂。
最後,由于人類在激光武器領域還有一些技術性難題沒有克服,散熱、功率、轉化等方面仍有很多制約因素存在,使得這種中繼擴散技術運用在地面戰場打擊小型單位有奇效,但是在太空戰場,面對驅逐艦、巡洋艦、戰列艦這樣的宇宙戰艦及其搭載的大威力軌道加農炮時,遠不如大型天基激光武器實用。
也隻有像哈林頓?哈裏斯公爵這種鎮守邊疆,國家不遺餘力支持的勢力,才用得起這種燒錢又雞肋的内陸武器系統。
作爲被愛迪生?金寄予厚望,足以颠覆戰場形勢的超級武器,除激光模塊外,無人戰術平台自帶索敵雷達,可對數百公裏内的目标感知、标記,然後催發幾十,乃至上百道高能激光對地面目标進行覆蓋式攻擊。
這種平台計有16座,當它們全部參戰時,可想而知這張由高能激光織成的網有多強大,不到一分鍾時間足有20頭王被高能激光束洞穿重要組織死亡,龍騎士也有一架爆炸,就連将軍府核心區域正門戰場上,亦有10幾條小狗與機槍兵遭受天空射下的激光雨,成爲地面上一具具生物殘骸。
50多條飛龍與12架維京戰機剿滅最後幾架敵機後開始分赴戰場邊緣執行清理無人戰術平台的任務。可是由于無人戰術平台激發的中小型激光對它們的針對性太強,并且找不到進攻死角,無法在短時間内将它們點掉。
當然。對付這種節點-終端型武器,斬其一臂遠不如斷其根基,隻要将2座射源電塔打掉,這些無人戰術平台自然便成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然而。射源高塔位于将軍府核心區域,周圍有種類繁多的大中小型防禦炮台,從反步兵用的機炮、感應地雷、防衛機器人,到對付空中目标的各種導彈發射器陣列、重型激光炮、多用途高射炮矩陣,再到對付高空軌道戰艦的1400MM級陸基多級加速軌道炮、增強型等離子炮等,武器系統多的就像刺猬的剛毛。更不要說射源電塔本身就是一座超大型炮台。
以将軍府核心區域爲防禦節點。再輔以無人戰術平台的激光武器網,任何足以危及射源電塔的單位,比如攻城坦克、比如維京戰機,都難以找到機會架起,或是突破密集的防空火力網。
作爲超遠程攻擊單位,除攻城坦克外,還有金甲蟲,隻可惜此時此刻正有數十枚攜帶多重等離子彈頭的重型導彈由天而降,目标正是它們以及不遠處瘋狂屠戮步兵的維京戰機。
“光明審判”開啓後。整個戰場形勢瞬間發生逆轉。
愛迪生?金長松一口氣,“阿魯邁加”最強大的内陸武器系統終于沒有讓他失望。
晴子再次将咖啡續滿退到一邊,他望着沒有任何裝飾性花紋的純白色馬克杯,還有咖啡表面漂浮着的泡沫堆,忽然回憶起一個問題,好像……剛才那杯咖啡的糖放的有點多。
他咂吧一下嘴唇,稍事回味,覺得那不是錯覺,而是事實,上一杯咖啡口感确實與往日不同。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同樣是一個很挑剔的人,又是一個不懂變通,很固執,很愛鑽牛角尖的人。就像哈林頓?哈裏斯對他的評價,沉穩有餘靈便不足。
“晴子,你是不是在上一杯咖啡中加入過量的砂糖而沒有告訴我?是不是?”
他挑起仿佛橡皮擦過一樣有些清稀的眉毛,像頭被激怒的野獸一樣咆哮道,聲音在寬闊而明亮的指揮室回蕩,震得人耳膜亂顫。
沒有人皺眉,相反有人微笑,因爲少将閣下的喝罵就像靜寂地獄中一縷光明,爲指揮室沉悶而壓抑的環境平添一股生氣與熟悉感,讓人覺得這不是在做一個惡夢,或是獨自一人在電影院看恐怖電影。
晴子由蹑手蹑腳變爲四肢僵硬,再後來機械地扭過頭,臉上的慶幸變成不自然地微笑,非常沒有底氣的樣子,柔聲說道:“有麽?”
“有麽?”愛迪生一陣冷笑:“當然有。”
他在借機發作。
那隻是一杯咖啡而已,對于一個健康人而言,糖加的多一些并不會要命,甚至比不上一個電梯間的臭屁更令人反胃。
隻是……他需要這樣來宣洩情緒,宣洩出早先郁積在心頭的煩躁。
越愛生悶氣的人越短壽,這個道理愛迪生比誰都懂,因爲他的母親便是長期抑郁卻不懂發洩,最終将自己逼瘋逼病,繼而撒手人寰,丢下他和他的妹妹……還有,整天尋花問柳,不思進取的麥考利伯爵------他的父親。
“将軍,我……不是故意的,當時……”
不等深田晴子把話說完,他中途打斷道:“扣你一周薪水。”
“一杯加多糖的咖啡”與“一周薪水”……它們……真的很有緣。
有女軍官吐吐舌頭:“咖啡好貴。”
旁邊的小組長一瞪眼,說道:“将軍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身爲助手卻弄錯長官的喜好,這屬于原則性錯誤。”
女軍官縮了縮頭,再次吐吐舌頭,沒去吐槽愛迪生,換成小組長:“組長,您偷換概念的水平真高。”
“再多嘴也罰你一周薪水。”
“那可不行,這場仗的獎金一定不少,我前兩天在網上看中一款手袋……”
“熱比娜。你閉嘴!”
愛迪生認爲不出意外的話這場地面戰役會以守軍的勝利告終,盡管付出很大代價。接下來,就要看太空戰場誰能笑到最後了。
“算算時間。杜邦?卡塔蘭德率領的第一艦隊應該到了吧。”他将目光投向太空。
…………
哈林頓?哈裏斯很開心,這是他自從走入地面作戰指揮中心後第一次露出笑容,以往都是皺眉,沉思。或者面無表情。
他知道“光明審判”不會讓他失望,從一開始就知道。
但不知爲何,心裏明明這樣想,看到射源電塔與無人戰術平台搭建的地面激光防禦網逆轉戰局,将對方送入絕路,卻沒來由生出一種興奮與喜悅。就像他第一次領兵打仗赢得勝利的時候一樣。
沒有人爲他慶祝。自然也沒有人爲他喝彩,其他人是不敢,蘇珊是不能。
哈林頓偏頭看她一眼,蘇珊的目光很平靜,不見絲毫漣漪,清秀的臉龐還是那麽美麗,連眼角在歲月雕琢下生出的幾抹魚尾紋都磨滅不掉她的天生麗質。
“你不高興麽?”他問道。
蘇珊用手語表達自己的想法:“有什麽好高興的……戰争從來與悲傷相伴,勝利者的歡呼與喝彩是用失敗者的生命與尊嚴換取的。”
手勢比劃了很久,也很複雜。是因爲她想表達的意思太沉重。
哈林頓想起以前,爲了能和她溝通,他花了半年時間去學習手語,當這件事被那些政敵知曉,曾嗤笑他沉溺女色,不學無術,竟然爲與一個頗有姿色的啞女交流,以公爵之身專門去學手語,他不覺得有失身份嗎?占有這樣的一個女人隻需用身體去征服便好,浪費那麽多精力與時間。值得嗎?
皇帝陛下聽說後卻隻是笑笑,隻說哈林頓大公寶刀不老,威風猶在,然後,公爵府一月後得到無數益精補氣的食材,比如“伽南”星特有的恐暴龍腰花,圖蘭克斯聯合王國特産吉爾伽犬的肉,然後,那些“長舌婦”們很明智的不再胡言亂語。
“天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哈林頓不知該怎麽反駁她,用“一将功成萬骨枯”,或是“殺一人爲罪,殺萬人爲雄,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這樣得豪言烈語麽?在這樣一個安靜的猶如天上月一般的女人面前,不是太失禮了嗎?
蘇珊如同一彎清月,會躺在“阿葵亞斯”湖平滑的水面靜靜安睡,會藏在桂樹的樹梢輕輕親吻桂花,然後啓齒微笑,綻放出流水一樣的月華。
奇怪的是,她一直習慣早睡,當“阿魯邁加”晚霞正濃的時候,她便已經洗漱完畢,鑽進純白色沒有任何複雜花飾的被子裏,靜靜入眠。
這是有原因的------她不喜歡“阿魯邁加”的夜,或者說,自從公爵大人做出那件讓她難過與憤怒的事情後,她便再不會熬夜坐在“阿葵亞斯”湖北岸長椅上,看月光在湖水沉澱,看銀魚泛波逐餌。
是的,他把“阿魯邁加”的月炸了,無情地分割成上百顆小行星,用來建造那所謂的最終防線。
從此,夜裏再沒有月華照耀,隻有那些支離破碎的光斑,無時無刻不在訴說公爵大人的暴行。
這很悲傷,更加悲涼。
她不喜歡悲傷的事情,更不喜歡悲涼又孤單的夜空,就好像……她的命運。
哈林頓?哈裏斯覺得愧疚,從那以後便一直陪她早睡早起,不再像從前那樣讀書到深夜,或是與手下将領召開軍事會議。
這便是爲什麽“穆巴拉克”還在照耀,他卻早早換上睡袍開始洗漱的原因。
然而,因爲貝希摩斯的出現,他不得不重新穿上軍裝,與蘇珊一道來到地面指揮中心。
就像她說的那樣,戰争是一件充滿悲傷的事情,公爵大人卻認爲那是男人們的舞台與歸宿。
渴飲胡虜血,馬革裹屍還,方不負少年頭。
當然,他已經老了。
蘇珊說這很悲傷,證明她很不開心,他能做的,也隻有勸她早些去休息。
外面那些火光。那些爆炸,那些死亡,那些戰鬥。外面的一切都應該與她無關。
她,隻是一個女人,是他心愛的女人,想要保護周全的女人。
蘇珊轉身離去。沒有猶豫,更不會留戀,大屏幕閃爍的光芒照在她後背,越發顯得羸弱與單薄。
讓她一個人離去,一個人上床,一個人入睡。是一件很讓人心疼的事情。
哈林頓?哈裏斯頭一回對腦海中不時閃現的那個年輕人生出恨意。是的,隻因爲一個女人,隻因爲讓她一人孤單入眠。
“杜邦?卡塔蘭德的第一艦隊還沒趕到戰場嗎?”
公爵大人的溫柔與體貼從來隻爲一人存在,蘇珊走後,他再次恢複往日不苟言笑的表情。
情報官起身說道:“第一艦隊預計将在一分鍾後抵達指定位置。”
哈林頓點點頭,如今地面戰争大局已定,而太空戰場的局勢越發吃緊,如果第一艦隊再不參戰,後果将不堪設想。
…………
“阿魯邁加”高空軌道上。“永夜号”艦橋一片混亂,不久前那艘隐身戰艦将左側幼海獅級輕型巡洋艦擊沉,有一發水晶彈正中“永夜号”右舷艦島上半部分,索敵雷達陣列直接被高溫由艦身抹去,大火一直蔓延至2層無線電通訊設備艙才堪堪被工程機器人與後勤消防隊撲滅。
隻是一枚水晶彈便造成這樣的效果,比克?弗雷德終于知道爲什麽對手可以僅憑一艘戰艦便拖住戰列艦戰鬥編隊長達20分鍾之久,它的攻擊力實在是太強了。
整支航母戰鬥護航編隊近三分之一戰艦已經毀于隐身戰艦的炮火下,他們卻連兇手的一個毛都沒傷到。
比克?弗雷德忽然想明白一件事------那艘隐身戰艦在調戲他!因爲有好幾次它可以利用中子炮将“永夜号”與其他戰艦穿成帶火的糖葫蘆,可它并未這麽做,那些粗大的中子束總會偏上幾分。由艦體邊沿擦過,吓得艦橋衆人一身冷汗。
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成失誤,4次5次,7次8次呢?
最後,比克?弗雷德醒悟過來,對手這是在嘲笑他,在譏諷他。
他前前後後做了那麽多布置,結果呢?被人家一劍捅穿。
就像那些可以附着在經過艦隻表面的納米探測器,壓根兒就對它沒有丁點功效,退一步來講,就算有一些功效,在如今生體戰艦與生物要塞攻入防線腹地,高空軌道一片混沌的當下,又有什麽用?
無論是戰艦還是天基炮塔,在這樣的局勢下作戰很容易搞出烏龍事件,對手卻是以寡敵衆,體型又非常小巧,根本無虞誤傷友軍,于是……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由G-00區開始到“阿魯邁加”高空軌道防區被生體戰艦沖的七零八落,哀嚎遍野,生物要塞就像一把鋒利的剔骨刀,将那些難啃的硬骨頭用它金黃色的大門牙一一磕碎。
他覺得自己用金色牙齒來形容那些攻擊力強大的單位真的很形象,尤其是“口袋”最中間那顆最少也有200多米高的“大門牙”,飚射出的赤紅射線就像一把手術刀,随便在那些大型炮台或環遊小行星上一掃,所有軍事設施都會被切成兩半。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高空軌道那些無人值守的小型天基炮台相繼變節,竟然對“穆巴拉克”守軍發動攻擊,G-00區域周邊ST系列偵察單元、通訊中繼站等無人設備失控,指揮網絡受到嚴重幹擾。
“第一艦隊還沒到嗎?”
他比哈林頓?哈裏斯更加着急,不止G-00區域最終防線岌岌可危,郁金香艦隊與衛戍艦隊所在側翼戰場同樣好不到哪裏去,“滿月号”附近區域戰況略好一些,這一切都源于那台伊普西龍武器------重型陰離子集束激光炮,隻有它才能對腐化者造成緻命威脅,可惜因爲能源供給方面存在缺陷,攻擊間隔有點長,不足以爲整個戰局帶來轉機。
于是,他隻能把希望放在第一艦隊與戰列艦戰鬥編隊身上,希望它們能夠成爲力挽狂瀾的中流砥柱。
他将目光投向5号大屏幕,突然發現一個情況,“晨星号”及另外2艘三角錐戰艦仍舊呆在原地,并未參與生體戰艦集群對“穆巴拉克”守軍的進攻。
“它們要幹什麽?爲什麽不參戰?是保存實力麽?還是說另有打算?”
比克?弗雷德皺起眉頭仔細思慮片刻,認爲就算對手還留有餘力,以第二艦隊戰列艦戰鬥編隊的戰鬥力也足以拖住“晨星号”及那兩艘護衛艦,給第一艦隊剿滅生體戰艦集群的時間。
他這正準備下達新命令的時候,忽然發現大屏幕上3艘戰艦動了,“晨星号”與2艘三角錐戰艦分開,向着遠去駛去,後者則筆直飛向戰場右翼。(未 完待續 ~^~)
PS: 感謝爆走的土撥鼠,白山君,殇心斷腸,ωεμ嘚痕跻,黃易字大師,蜘蛛螃蟹,白鳳靈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