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仗,起義軍已經走投無路,戰争進行到最後,敵人的裝甲集團會從四面八方沖上來,用它們冰冷的履帶,帶着濃重硝煙味的槍炮,屠盡基地所有人。
刀,已經懸在頭頂,絞架已經套在脖子上……
但,那又如何,隻要心還在跳,血還在流,手還握的住槍炮,那就絕不會屈服,真正的戰士,甯肯站着死,也絕不跪着生。
一枚導彈在戰壕裏炸開,飛散的彈片嵌進一名戰士的肩膀,鮮血順着動力裝甲的縫隙流出,淌在冰冷的雪地上灑下一片殷紅。他沒有慘呼,沒有叫救命,甚至連身體都沒有動,右手依舊緊緊托着身前的機槍,朝着視線那頭的敵人射出一顆顆子彈。
“轟!”“猛禽”戰鬥機丢下的一枚對地攻擊導彈,将一座機炮碉堡炸塌。不遠處一名起義軍用手刨開廢墟,挖出死去的同伴,然後擡起那還能開火的機炮後柄,繼續朝着對面的步兵集群播灑出一排排蘊含着憤怒與悲傷的子彈。
“不要放棄,不要哭,像個男人一樣,拿起你的槍……”士兵的手無力垂落,滾沸的血液融化了寒冷的冰面。在他旁邊,是一個哭的如同淚人般的女兵。
“就算有生之年不能埋葬這個腐朽國度,最起碼,死之前,我還能拉上幾個墊背的。一起上路,你們這些該死的雜碎。”一名動力裝甲爛掉大半,身上沾滿了血迹的起義軍士兵從壕溝中跳出。縱身一躍,撲進敵群。
“轟!”耀眼的閃光照亮了天空,洶湧的火焰爆射開來,一個“大地騎士”裝甲小隊被爆炸波及,沖擊波将他們掀飛,“嗒。嗒。”死狗一般摔在地面上。
一條壕溝内,被鋼闆覆蓋的梯形截面上沾滿了血迹,一名起義軍士兵抱着往外滲血的小腹,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縷微笑:“别管我,我還挺得住,先救他……”
在他身邊,是一名胸口中彈的小個子,鮮血從前胸湧出,沿着衣服的褶皺滑落。在冰面上彙成一灘血窪。
醫務兵不知是沒聽見,還是反應有些遲鈍,并未按照他的話去做。
“我說了,先救他!”腹部中彈的士兵憤怒的大吼着,劇烈的動作扯動傷口,鮮血如泉水般湧出……
傷亡在繼續,血液在地面凍成鮮紅的血碴子,被轟隆而過的武裝摩托車的雪橇碾成一堆碎屑。大大小小的彈殼零零碎碎的灑在雪地上,和着旁邊的血紅冰塊。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圈金黃。
政府軍的先鋒裝甲軍團已經推進至基地外圍5km區域,坦克輪軸與履帶摩擦的金鐵交鳴徜徉在戰場。
起義軍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一旦前沿陣地失陷,導彈基地便會暴露在敵人面前,戰局發展到眼下這一步,任何戰術都沒了意義。面對政府軍數以萬計的裝甲載具,基地的那點防禦火力根本就不夠看。
基地火控中心,火炮組的操作員們忙的滿頭大汗,通訊頻道内的呼喊連成一片。
“指揮中心,西南方。45.03,47.98,急需炮火支援……”
“指揮中心,方位46.53,45.53,高度100,給我打掉那架武裝穿梭機。”
“……”
“中校,預警雷達監測到‘蝰蛇’重型導彈痕迹,航向w465,目标,我方a區主炮。”一名雷達操作員滿臉焦急的說道。
“防空導彈呢?趕快攔截。”切斯特頓望着雷達屏幕上越來越近的小紅點,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本來基地的防禦火力就不夠,如果a區那幾門大口徑磁軌炮再被打掉,政府軍的裝甲精騎将會長驅直入,徹底攻陷整個基地。
“不行,已經過了最佳響應時間,導彈速度太快,難以将其擊落。”導彈防禦系統操作員一臉大汗的說道,細密的汗珠沿着兩鬓滑下,打濕了他的脖領。
“怎麽辦?”切斯特頓心頭生出一股無力感。
“中……中校,消……消失了,導彈消失了。”就在這時,雷達操作員夾雜着驚喜與難以置信的聲音傳來。
“導彈消失了?怎麽回事?”切斯特頓一愣,向蝰蛇這種用以打擊大型地面目标的重型導彈怎麽可能會憑白消失。
“快看,你們快看……那……那是什麽?”大廳角落裏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呼。
切斯特頓循聲望去,隻見皮膚略黑的印第安女孩兒正一臉愕然的望着一台附屬監視器。
“嗯?”他擡頭一瞧,監視器的畫面裏,一團火焰翻騰湧動,濃煙遮蓋了大半個天空。在那滾滾烈焰中,一線青藍快逾閃電,疏忽劃過天幕。
“oh,天哪!那是什麽。”切斯特頓的眼一下瞪直了:“諾拉,趕快調整攝像機角度,跟上它。”
“是。”一名女性軍官飛快地在觸控平台按下幾個按鍵,大廳中央屏幕上光影一閃,一幅稍微清晰些的畫面出現在衆人面前。
硝煙與火光彌漫的天空中,一道青藍如同雨夜裏劃破天際的雷霆閃電,一道,兩道,三道,四道……總共十道火焰軌迹由機身上射出,如遊魚一般在天空穿梭如織,然後将一架又一架政府軍的飛行器炸成一堆缭繞着火焰與濃煙的破爛。
那陌生的天降騎士軌迹一轉,由下而上沖天而起,機身快速旋轉着,密集的機炮閃光穿透層雲,将另一枚朝着基地俯沖過來的“蝰蛇”導彈打成一團瑰麗的節日焰火,接着,它一個側旋,整個機身沒入雲層。
一秒鍾後,當它再次出現在監視器畫面上的時候,灰霾的雲層中光芒閃動,無數金屬碎片挂着熊熊烈焰由半空墜落,如同下了一場火雨。
“援……援軍,是援軍……但……但他們是哪兒來的?這時候誰會幫我們……”切斯特頓的目光有些呆滞。這種時候,誰會來幫起義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