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象觀測站内皮特曼與夏元華兩人正在大嚷大叫,不過因爲距離與風向的關系,聽不太清楚,想來應該是叫他倆快跑吧。
“嘭。”就在這時,隻聽一聲氣流震蕩炮管的悶響傳出,随着火光閃現,一枚大約32mm的mini榴彈以一定俯角射出,一頭撞在二人前方的地面上。
“轟!”強光湧現,翻滾的煙氣聚成小型蘑菇雲,在高原風的吹拂下,快速向着四周蔓延。
“滴滴滴滴。”原本他還在奇怪這mini榴彈的準頭有些差,二人隻需向後一躍,便可輕松躲過爆炸範圍。然而,随着警示音響起,動力裝甲ui界面上突然跳出一個帶着輻射标志的警告框。
“系統檢測到中子輻射,污染級别‘三’。”
“哈?中子輻射?”唐方愣神之際,挾裹着大量中子束的煙氣團蔓延開來,将二人整個淹沒其中。
“不……”夏元華大聲吼叫道。面對中子流,以鋼鐵爲主要材料的動力裝甲有跟沒有一樣,即使表面塗有防輻射塗層,這麽近的距離,也不可能全數擋下。
皮特曼卻是眼疾手快,拉着他直接撲倒在地,随手摘下背在身後的防毒面罩,拍在他臉上:“你找死嗎?”
“這裏距離爆炸地點足有50多米,應該沒問題的。”夏元華瞅瞅身上的鉛背心,說道。
“應該沒問題。有問題就晚了。”
戴好面罩,二人站起身來。望着前方煙氣彌漫之處,俱都沉默不語。以帝國“守護騎士”的防輻射性能,身處那樣近的範圍内,乘員絕無生還的可能。就算僥幸活下來,日後也會在痛苦與折磨中慢慢死去。
遠處防衛機器人亦停止了攻擊,顯然,操縱者也不認爲那兩個家夥能夠幸免于難。
夏元華突然想到一句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縱觀人類曆史。革命的路上,留下最多的便是苦痛與折磨,背叛與犧牲。夢想,直到實現前,它會一直保持着“遙遠”狀态。
他不知道那兩個人是誰,叫什麽名字,來自哪裏。家裏有無兄弟姐妹,但是,他明白一件事,這兩個人是爲救他們,救所有起義礦工,救空軍基地内所有的同志而來。
看着滾滾硝煙如同絲絮一般飄散。看着地上獵獵燃燒的彈片,他忽然很想同那兩人的位置調換一下,最起碼,如果躺在那裏的人是自己,他們會爲自己報仇。會繼續奮鬥,貫徹革命之路。用他們手中的槍,射穿柯爾克拉夫?斯圖爾特高貴的頭顱,用他們掌心的刀,去撕裂聖劍廣場那居高臨下俯視蒼生的“凱爾特”旗幟。
可惜,活着的是自己,無能、無奈、無措的自己。除了站在這裏哀悼,歎息,咒罵,什麽都做不到。
既然做爲一名礦工,無力反抗這殘暴不仁的制度,充滿欺壓、奴役的社會。那就去當一名革命戰士,用槍炮,用戰火,燃盡這個國度的黑暗。如果一樣不行,那還有染血的屍體,血海屍山,成城衆志,總能壓垮這發黴腐臭,堕落肮髒的斯圖爾特暴政。
他雙手越捏越緊,十指在手心壓出一道道血印。男兒當如虎如龍,血淚似火般熾烈閃耀,方不負“丈夫”之名。
夏元華看了眼丢在旁邊的火箭發射器,身子一低,一把抄了起來。
“你要去幹什麽?”皮特曼使勁扳住他的身子。
“報仇!”
“你是去送死!”
“是又怎樣,總比在這裏幹坐着,眼睜睜看他們在痛苦中死去要好。若是我死在他們前面,可以在黃泉路上擺一桌好酒菜,大家喝完痛痛快快上路。如果死在他們後面,加緊幾步,追上去也是個伴兒,三人說說笑笑,倒也不至于寂寞。”
“混蛋,你冷靜點兒。”
“冷靜個屁,炎黃子孫,身體裏流的是滾滾熱血,而不是什麽溫吞白水。”
“夏元華,你……你看……你快看那!”皮特曼的聲調慢慢起了變化,從焦躁到訝然,然後再到驚喜。
“看什麽看。”夏元華已經做好慷慨赴死的準備,哪還有心思跟他廢話。然而,當下意識順着皮特曼手指的方向撇過一眼,眼睛頓時瞪大一樂一圈。
“他……他們沒死?這……這怎麽可能!”目光盡頭,朦胧的煙氣中兩道陰影越來越濃,接着,本該喪失行動力的兩個人一下沖破煙幕,出現在夏元華視野中。
雖說這種中子彈的傷害能力不大,但是核心區域的輻射量卻足以穿透動力裝甲,威脅到裏面乘員的生命安全。
一般來說,受到中子流的緻命照射,首先應該失去行動能力,然後白細胞、淋巴細胞減少,接着死于骨髓放射病,或是死于繼發敗血症、髒器衰竭,更甚者,可能經曆長達數月的**折磨,才得以投入死神懷抱。
可……可眼前這兩個家夥是怎麽回事,他們居然能跑能跳,健康的跟頭野牛似得。
皮特曼好半天卻才反應過來,一臉駭然的說道:“肯定是那兩套動力裝甲的關系,肯定是……”
相比他們倆,唐方與豪森所表現出的情緒,更多的是憤怒與慶幸。堅固到令人發指的金屬外殼,中子彈,履帶機器人,變形坦克。
艹,這特麽百分之百就是格蘭特口中說的那勞什子重裝勇士。
藍湖鎮沒碰到,馬坎達兵工廠沒碰到,居然在這裏碰到了。原以爲他們會被送到408師手中,沒想到卻是出現在卡布托空軍基地内,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唐方又不是奧爾德裏奇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不知道這一直以來不顯山不露水,實際上卻是腹黑到骨子裏的克羅坦總督的内心想法。
對于重裝勇士這種大殺器來說,與其将他們放在戰場上,同裝甲師一道向前推進,倒不如在一場戰争進行到關鍵時刻的時候,以空投的方式丢到敵人腹地,憑借重裝勇士的強大火力與震懾力,肯定會成爲壓垮敵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奧爾德裏奇的想法很好,也很符合實際,隻是,他算漏了一件事,政府軍與起義軍這一雙冤家對頭之間,突然多出一個變數。
正是這個變數,讓潛、艦混合聯隊沉沙大海,更是瓦解了他精心謀劃的一場戰役布局,而更讓人抓狂的是,這個變數,不但大到影響了他在整個奧丁大陸東線的布局,還将一顆重要的暗棋也蹚了出來。
“狗日的政府軍,居然來真的,那鬼東西要打在尋常平民身上,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多慘重的傷亡……簡直是喪心病狂!”
通訊器裏傳來豪森的吼聲,相比他以前憤怒時的咒罵,這次的語調有些低沉,可正是這種低沉,讓唐方清楚的感知到他心裏那一股子濃到化不開的恨意。
對啊,若不是二人身穿比“守護騎士”更先進的動力裝甲,此時會是一個什麽結局?直接死亡倒還好,要是一時死不了,躺在戰地醫院鬼哭哀嚎上三五個月,待全身腐爛後才能被裝進屍袋,那才叫一個慘絕人寰呢。
“豪森,上震蕩彈。”将c-14穿刺手調回單發模式,唐方下達了指令。(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