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剛拂曉,就聽巴布老人吹響了号角,部落的人紛紛集合到部落祭壇,這隻有在遭遇戰争和部落祭祀時才能吹的号角。巴布老人先燃香拜祭,和幾個年長者跳了一段奇怪的舞蹈,嘴裏念叨着奇怪的詞語,這是薩滿祭祀敬天的方式,他們是通過原始的肢體語言和咒語和天神通靈。然後巴布老人才對台下衆人說:“成吉思汗的子民,草原的勇士們,今天我們那伽族遇到了危及生存的災難,偉大的騰格裏派來了拯救我們的勇士,讓我們爲他們祝福吧!”台下響起了一片呐喊聲,秦采玉微笑着說:“這些人真把我們當救星了。”我提前讓巴布老人收拾好我們來時帶的東西,并加了一人一把蒙古短刀,一條繩索,這種短刀短而鋒利,刀身略彎,是近身防衛的利器;蘭兒帶了一把弓弩和一袋箭。我們告别了巴布老人,在蘭兒的帶領下走進了黑森林。黑森林之所以叫黑森林,是因爲這林子非常的濃密,陽光大部分都被遮住了,況且雜草高而濃密,在裏面極其容易迷失方向。而我看這森林倒像是人爲布置的一個迷陣,似乎是有意阻止有人從這裏走進紅草灘,秦采玉說道:“雖然這森林密而雜亂,但亂中有緒,并不像是自然生長的森林。”我淡淡一笑,說:“或許有人不想讓咱們進了紅草灘。”蘭兒在前面不時四處張望,尋找自己以前作下的記号,在這裏面行走,一不小心就會迷路。幸而有蘭兒作向導,她從小在這裏長大,難免經常進出林子,所以這兒就像自己家一樣,若是換成外人,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走不出這個林子。蘭兒像一個精明的獵人,我們則像無頭的蒼蠅,隻能跟着她走。我問蘭兒:“到紅草灘沒有别的路麽?”蘭兒撥開那片低矮的灌木,前面的樹木不再那麽密了,似乎能看到森林的邊緣了,陽光透進來,這裏的景色格外的美,蘭兒說:“那得要繞過那伽山,一路上兇險重重,連我們部落最好的獵人都不敢走那條路。”在我之前,有很多高人都進過那伽部落的四象陣,而破了陣的就隻有我一人,後來我才想明白,要想破陣,那些詭異的騎兵是不能打的,但人在危機時候都有本能反應,沒有人在刀砍自己的時候不還手的,打掉任何一個騎兵就永遠也破不了陣了,因爲那時這陣就處于變化之中,這時你隻有兩條路,一是退回去,二是向前走,通向那伽部落的路就隐沒在四象陣中了。-
看似不大的一片樹林,我們走了兩個多小時。走出黑森林,我們便看到了一座低矮的山坡,這山坡是環繞紅草灘的死亡沙漠的死角,如果把紅草灘比作是瓶子裏的珍寶,那死亡沙漠就是這個瓶子,而那伽部落穿過黑森林到這兒就是瓶口。這兒因爲地處環狀沙漠的缺口處,地上亂石嶙峋,很不好走。我們艱難的爬上山坡,便看到了紅草灘。沒來過這裏的人無法想象這裏的景象,白蒙蒙一片霧将整個紅草灘籠罩的像是蓬萊仙境,地上的草散發着盈盈的紅光,更讓人驚奇的是在半空中也漂浮着一些紅色的草,這些長在半空的草根系很大,呈網狀,像蒲公英一樣在空中漂浮。裏面沒有風,沒有一丁點兒的聲音,靜的有些死寂,草地上有些零散的水窩,這雖然是沼澤,但可以放心的走,這裏不會有陷下去的危險。我們緩慢地向前走,因爲也許有不可知的危險潛伏在我們身邊。靳玉冰看到這麽奇怪的景象就想去抓漂浮着的紅草,沈碧君伸手把她拽住,示意她不要亂動,靳懷谷嚴肅的說:“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這裏的東西不要亂動。”我們大家都點頭同意,蘭兒看着越來越深的沼澤卻有些遲疑:“以前我就隻有走到這裏,再向前走我就沒把握了。”秦采玉微笑着拉着她的手:“沒事,咱們跟着蕭筱。”蘭兒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沈碧君淡淡的說道:“前面有東西爬動的聲音。”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沈碧君的耳朵和鼻子,聽她一說,我向前面仔細地搜索,果不其然,有一個大東西在緩慢地爬動,靳玉冰驚道:“天啦!有這麽大的螞蝗。”這果然是一隻碩大的螞蝗,足有成年人的大腿那麽粗。那條碩大螞蝗緩慢地向前爬去,并沒有危險的情況,一會兒便消失在霧氣中。靳教授略有沉思:“是什麽讓這裏的一切變得這麽怪異呢?難倒是輻射,可是輻射怎麽能使草飄在空中。”我們正驚奇于這裏的一切時,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躁動,夾雜着吱吱的怪叫,由于霧氣太重,我們并沒有看清楚那裏到底有什麽。蘭兒舉起弩弓,我也暗暗地捏了一枚鐵八卦,這種躁動持續了一分鍾,就見從霧氣中跑出來一隻碩大的老鼠,看個頭足有一頭小豬那麽大,龇牙咧嘴的挺駭人的,這隻大老鼠樣子雖然兇,但看到我們卻如同見到怪物一般,掉頭跑掉了。我們循着聲音找過去,卻見到了更駭人的一幕,一群拇指大的螞蟻圍住了一群大老鼠,從大老鼠恐懼的眼神中可見這群螞蟻絕非善類,秦采玉說道:“這是沙漠食金蟻,它的颚齒相當堅硬,能咬爛鋼鐵,這麽一大群螞蟻,破壞力相當驚人。”一隻大老鼠終于意志崩潰,發瘋似的向包圍圈外沖去,數不清的螞蟻一湧而上,隻不過幾秒鍾的時間,那頭碩大的老鼠隻剩下了一副骨架,那群螞蟻還不罷休,繼而連骨頭都咬碎了。我示意教授趕快走,不然惹上這群發瘋的螞蟻那可麻煩了。我們悄悄的繞過這個殘酷的屠殺場,從一片灌木遮掩的巨石縫中穿了過去,地勢越來越低,因爲我們明顯的感覺到了是在下坡。在這一路上,所見所聞絕對讓人如臨異世,巨大的蝴蝶,巨大的花朵樹木,似乎一切都巨大化了,或者是我們縮小了,這讓人心裏微微地不安。我們看到了讓人驚詫的事,一隻巨大的虎紋蜘蛛織了一張巨大的網,而那張網上居然網着一個人,這人手裏握着一把短刀,還在微微掙紮,可是這麽大的蛛網想掙脫開談何容易,而那虎紋蜘蛛斷了兩條腿,也是極其狼狽,看來這蜘蛛和人經曆了一番搏鬥,誰也沒占到便宜,被網纏住的人手腳受縛,明顯處于下風。秦采玉忽然驚訝道:“姜伯伯?”我一聽秦采玉認識那個人,看蜘蛛又要上前,急忙捏了鐵八卦,伸手彈了出去,鐵八卦深深的釘在了蜘蛛的兩眼中間,虎紋蜘蛛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彈。我們沖過去将那個人救下來,他沒有受傷,隻是力氣用盡,有些虛弱,我從我的小囊袋中取出一顆回天紅丹喂他服下,這種紅丹是用七種名貴藥材煉制而成,能迅速恢複人的體力和精氣,雖隻是豆粒大的一顆紅丹,服下後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尚不會渴餓,這種紅丹藥材要求極其苛刻,煉制不易,不到非常時刻我是輕易不會用的。秦采玉告訴我們,他是自己父親的八拜之交,叫姜漫天,從小對自己視若己出,很是疼愛。姜漫天服下紅丹後,臉色很快恢複紅潤,眼中也有了那種精明睿智的光,姜漫天打量了我一眼:“你是蕭筱?”我點點頭,他冷冷的說道:“我原本以爲帶采玉來這裏的一定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我看你倒也平常的很。”靳玉冰聽了,很是氣不過,想上前去罵他一番,我攔住她,撇嘴笑着說:“前輩說的是,小子正是稀松平常的小輩,不過光有蠻力,也是進不了紅草灘的。”我和秦采玉清除掉他身上的蛛絲,扶他起來,坐在草叢之上。姜漫天關切的問道:“小玉有沒有受傷,你父親母親很想念你,還是跟伯伯回去吧!”秦采玉微微有些感動,似乎确實有些想家的感覺,她慢慢的說:“謝謝伯伯的挂念,小玉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做,等做完這些事,我會回去看望爸爸媽媽的。”姜漫天知道秦采玉的脾氣,也就沒有強求,不過他執意要和我們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