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當然是要回答沒有，姬蕪神又不是傻子。
“沒有，你若當真以爲我突破這麽快是因爲功法的話，其實我也可以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想着反正都要離開，姬蕪神自然也不介意風傾塵對她是愛還是恨了。
果然，當他這麽說的時候，風傾塵的眼中劃過一絲失望。
而後更多的是冷漠。
是的，他看向姬蕪神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的溫度的，是冷漠。
就仿佛眼前的人不再是與他相伴百年的人，而是一個陌生人了。
甚至于陌生人都不算，畢竟面對陌生人，風傾塵好歹也是神色淡淡。
“解釋。”風傾塵冷冷的說道。
姬蕪神輕笑，也不在乎他現在的感覺。
不過也因此，她也明白過來了。
風傾塵絕對不會對她做些什麽了，至少在她還在落英門的時候不會對她做些什麽。至于離開了之後會不會，就不知道了。就算是會，他也不會自己出面的。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厚積薄發吧，說來你可能也不信，實際上每一次我都是等你突破才會突破。不是因爲我資質不好，而是因爲我怕你會自卑。”這話說出來，不可謂不傷人自尊呢。
若是風傾塵真的是一個玻璃心的話，每次一定是大驚失色。
然而，他并不是經不起打擊的人。實際上這件事情，他自己并非真的沒有感覺。畢竟每一次他突破之後，姬蕪神緊随其後就突破了，若是不是故意，他根本不信。
隻是，因爲姬蕪神講這話明明白白的講了出來。風傾塵心裏對于姬蕪神的那份感情漸漸的開始變質了。沒有之前的濃烈，反而添了一份比的東西在裏面。
有恨？自然是有的。
可是這份恨意不至于讓他對她出手。
或許算是怨吧，怨她明明得到了功法卻不願意告訴自己。怨她會如此坦誠的說出這麽直白的話，怨她不聲不響的就收回了對自己的感情……是的怨她。
“呵呵，原來如此。”風傾塵突然失聲笑了起來，曉得雖然婉轉，但是語氣中卻透露出一股凄涼。
若是别人聽了自然會對他心生同情，特别是原本就仰慕他的人聽了，一定會恨不得将姬蕪神大卸八塊。然而此時的姬蕪神心裏是真的無動于衷。
她隻要一想起那個站在雷劫之下負手而立的男子，心裏的恨意便無邊無際的充斥着她的整個識海。
這是個結，她必須要化開。
姬蕪神之後沒有再說話了，風傾塵笑完之後，現實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着姬蕪神的眼睛，而後又認真的問道：
“你對我……當真如此絕情？”
卧槽，姬蕪神簡直都要無語了。
她表現的難道還不夠明顯麽？
還是說，這風傾塵是個受虐狂？她整個人都有點呆立，看着風傾塵，不明白她這麽問的含義是什麽。
難道他以爲都這樣了兩個人還能夠回到從前麽？
别說她還是曾經的她，就算是知道了風傾塵對自己的有意隐瞞之下，她心裏也會有所芥蒂，更别說現在了。
“絕情麽？”姬蕪神重複着他這句文化。
突然一下子，腦子裏面再一次閃現了一個畫面。
這個畫面頓時讓她臉色一變，畫面之中的風傾塵長劍刺入女子的心口，臉上滿是鮮血。頭頂雷雲翻滾，那女子口中喊着殷紅的血液。
那女子，那女子居然便是自己……
想到這裏，姬蕪神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便是預兆嗎？
若是風傾塵得到了【太上忘情錄】的話，這邊是預兆嗎？此後自己是不是便會身死于他的手中。
而後，姬蕪神深深的看着風傾塵。區區功法都無法釋懷，甚至于形成執念。倘若得到【太上忘情錄】恐怕也無法領悟其最根本的含義，那麽這個預兆很有可能會變成真實。
姬蕪神收起笑，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絕情的人，不是你麽？”說完，姬蕪神再一次将視線讓到他的頭頂。
再次幽幽的說道：
“玉簪留下，你走吧。”
這句話，頓時讓風傾塵整個人一垮。
果然……
還是在走到了這一步是麽？
他靜默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從頭上取下那跟白玉簪子，眼睛也沒有看向簪子。隻不過如墨般的長發頓時從他的頭頂傾灑而下，長長的發絲輕輕揚動，似乎還能夠問道幾率發絲清新的味道。
然而姬蕪神再也沒有看過他，風傾塵将玉簪放在石桌之上，定定的看着姬蕪神，眼中之中無悲無喜。就仿佛一下子變成了木偶，整個人了無生趣。
噗……
就在姬蕪神預備去取玉簪的時候，隻感覺到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而後手上頓時沾染上了幾滴殷紅的鮮血，着鮮血似乎還帶着一股炙熱，染得她的手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就連白玉簪子之上都染上了點點血痕。
姬蕪神微微蹙眉，看向風傾塵的時候，隻見到他眼中的突然冒出濃濃的情意，而後情意漸漸地消散。
與此同時，姬蕪神眉眼一跳，他頭上的發絲慢慢發白，從發間到發尾，緩緩的蔓延。伴随着他眼中情意的消散也跟着白了發。
很快，原本如墨般的長發便成了雪白一片。
風傾塵最終斂下眼睑，轉身，挺直了背一步一步的朝着院本的地方走去。
姬蕪神就安靜的看着他此時的背影，感覺到一座山似乎重重的壓在自己的心頭，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捏着白玉簪子，手頓時一緊。
玉簪之上的血液被她捏入手中也沒有發現。
等到院門最終關上的時候，姬蕪神才恍然過來。
閉上眼睛，腦海裏面的那兩幅預兆一般的畫面，也如同破碎的玻璃，一片片的消散了。
再一次睜開眼睛，姬蕪神眼中也有些暗淡，他居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姬蕪神其實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他沒有想到這篇功法對于風傾塵的影響居然會這麽深。
深到他居然自己抽出了自己的情絲，那麽他到底是想要用什麽樣的方式來得到【太上忘情錄】呢？
抽取了情絲的風傾塵，對于自己恐怕再也不會留情。也就是說，之前她對自己還留有幾分情意，這輕易雖不算是軟肋，但亦會牽制他。
然而現在他對任何人都不會有情意了，便再也沒法牽制了。
姬蕪神皺起了眉頭，雖然預兆已經破滅，但是她接下來需要注意的便是風傾塵會如何的反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