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羽凡将聚魂瓶招了過來，此物居然也是魂體，也難怪冥王如此不舍，有了聚魂瓶就像當了多了一次性命。雖然沒能讓東華羽凡魂飛魄散有點可惜，但是至此以後，識海坍塌，修爲被廢，東華羽仙已經不能成爲鬼修了。
況且，經曆了刀鋸之罰，她的魂魄同樣不完整，甚至更加的殘破，即便遁入輪回，也要經曆無數世才能聚集。除非冥王還能找到一個聚魂瓶，否則，隻怕她此後生生世世都要在這無盡的輪回中徜徉了。
這樣和殺了她其實并沒有什麽差别。
凡人之所以渴望修仙，就是爲了想要脫離輪回之苦。
念頭一轉，禁锢在東華羽仙周圍的殺氣頓時消散。
冥王快步将她接住，滿臉的心疼，而後看了一眼東華羽凡，神色未明，飛快的消失在原地。
洛無憂一句話都沒有說，同樣看了看東華羽凡之後，一個轉身，也消失了。
捏着聚魂瓶，東華羽凡心裏說不出的輕松。
原本以爲到了絕境，沒曾想，竟然還會有一線生機。
沒有殺東華羽仙不是因爲她有多善良，若非必要，東華羽凡不喜歡殺人。即便是蝼蟻挑釁，也從不會放在心上。沒曾想自己居然會以殺入道，可是殺道并非唯有一條無盡殺戮之道。
死既是生，任何事情都有兩面，如同陰陽，如同黑白。
既然已經走上這條道，唯有破釜沉舟、不破不立；方能破後而立，以殺止殺。
想到這裏，東華羽凡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一道金光自天際落下，而後印在眉心。
整個人再一次回到了當日那一條金色的大道之上，原本大道周圍還有無數的岔路，可是一瞬之間，隻餘下一條筆直的道路。這便是她的道，這便是她從此以後需要位置捍衛的大道。
……
冥王帶着東華羽仙的靈體，出了秘境之後，看也沒看周圍的人，直接化成一道黑煙消失在了天邊。
洛無憂神色淡然的回到樂呵呵老頭的身邊，沒有發表任何的評論。
“如何了？”樂呵呵老頭還沒有發文，祁山連忙湊過來問道。
“她已證道成功，至于秘境，雖暫時無法恢複，但至少未完全毀滅。”洛無憂三言兩語就将他們最關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秘境沒有完全毀掉，鬼修們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聽到對方已然證道這句話，當下不再猶豫，随意招呼了兩句，紛紛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
開玩笑，雖然東華羽凡是修真者，但是依舊證道的修真者，他們是吃多了才會去對付。
可若是見到東華羽凡也是不妥，唯有離開才是正理。
等到周圍的鬼修都離開了，樂呵呵老頭這才說道：
“她果真證道成功？“
樂呵呵老頭心裏還是不太相信，要知道以殺入道哪有那麽容易證道成功的。
洛無憂點點頭，神色未明，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麽。心裏自然也有某種苦澀，若他可入道的話，哪裏還用那麽麻煩去尋功德庇佑。但是想要入道又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并不是隻要心中有殺氣便可以殺入道。
機緣一事，千變萬化，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又豈是認爲可以控制。
“唉，機緣……”樂呵呵老頭神色怅然。
機緣這種事情，還真的不是羨慕得來的。
等到東華羽凡從秘境當中走出之時，已經過去了半日。
雖然修爲沒有多少提升，可是身上卻隐隐道友一股說不出的威嚴。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多了一絲渾然天成和法則的韻味。
将地獄秘境的石頭握在手中，東華羽凡想了想，還是揮到了洛無憂的身前。
“秘境之事，雖非我所願，單亦因我而起，還請洛兄随我去十殿閻羅可否？”東華羽凡一邊說着，就正好看到洛無憂将石頭收起。
洛無憂點點頭，東華羽凡見此也不含糊，将玉碗取出，裏面一團金氣彌漫。
洛無憂詫異，原本他已經沒有想過東華羽凡還會将功德之力給自己了。沒想到，不僅給了，居然比他之前收集的還要多。若是煉化之後，想來應該可以隔絕渾身的陰氣了。
可是他原本是想着幫忙殺掉東華羽仙，如今東華羽凡自己放過了她，到讓他不知道該不該接。這個念頭在心裏不過一瞬，洛無憂就伸出了手。
“多謝。”
不管怎麽樣，如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飛升。
樂呵呵老頭沒有跟他們一起。
兩人一起來到十殿閻羅，沒想到居然會在十殿閻羅的地盤之外遇到一名女鬼修，不過她身上卻沒有絲毫的陰氣和死氣。
東華羽凡和洛無憂對視一眼，正準備說些什麽。那名女修卻突然轉過身，見到兩人，莞爾一笑。
“你們來了。”這話熟稔的仿佛是多年好友一般。
東華羽凡以爲是洛無憂的朋友，沒想到洛無憂同樣也是一臉狐疑的看向自己。這倒是有些奇怪了，不知道這個女鬼修究竟是什麽意思。
不過，當東華羽凡将目光移到她臉上的時候，突然怔住。
證道修士。
之間女修的眉心的豎紋若隐若現，平白添了一份仙氣。不過奇怪的是，她的修爲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不知道友……”東華羽凡客氣的上前，拱手說道。
“恭喜道友證道成功。”女鬼修同樣拱手，而後行了個半禮，東華羽凡微微還禮，心裏卻拿不準她究竟所謂何事。
“鬼君特命我于此地接引兩位。”女鬼修知道兩人狐疑，率先說道。說完，突然對着洛無憂的方向揮了揮手，洛無憂頓時感覺到石頭從自己的手中脫離，飛快的進入女鬼修的手中：”待秘境修複，十殿閻羅自會送回。”
“如此多謝道友了。”東華羽凡拱手說道。
雖然她沒有必要爲此事費心，但是好歹這個秘境也是因爲她的緣故被毀。所以即便天道不會因此怪罪，但是她自己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如今十殿閻羅既然自己提出要修複，倒是省了她的事情了。
“客氣了，請随我來。”女修溫婉一笑，而後手微微往前方示意。
東華羽凡和洛無憂兩人隻能跟上。
原本以爲她是要帶自己去見什麽鬼君來着，沒想到她居然将自己帶到了一處高橋之旁。這座橋說來也奇怪，居然是透明的。但是站在這上面的時候，卻能夠看到自己的影子。隻不過并非是自己此時的模樣，而是曾經的樣子。
從這往裏面看去，東華羽凡看到的不是現代的自己，也不是東華羽凡原本的樣子，而是她自己原本的樣子。這個原本的樣子不是通過轉生池後的模樣，而是在進入轉生池前的樣貌。
渾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真切樣子。
而後，從不遠的放走過來一條神色各異的鬼魂。有的目光呆滞，有的面色痛苦，有的麻木不仁，有的甚至崩潰痛苦。可是即便是有各種的情緒，腳下的步伐絲毫沒有改變，也沒有動手去招惹身邊的鬼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