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後神情複雜的看着她,并沒覺得被冒犯了,而是想着女兒剛才的話,這位大姐姐真的有問題嗎?在那些艱難的歲月裏,那些枯寂的少女時期,這個人給過她多少溫暖啊,
“你過來有事嗎?”她掙紮着開了口,
“宛兒,你怎麽了?我沒事不可以回來嗎?對了,院子裏那些箱子呢?那些東西都是老爺送我的,看我這腦子,時間一長竟給忘了。”
“院子裏的箱子麽?你可知裏面是些什麽?”那位明姨眼珠子轉了轉,大概不确定她們看了沒有,想着時間很短,應該還沒顧上吧,
“嗐,不就是些法衣和法器,也不是什麽好的,老爺說了,算是送我的嫁妝。”
“哦,明姨,你當初看過箱子嗎?确定是那些東西?”
“呃,也可能是細軟和家具吧,都是老爺的心意,我不嫌棄。”
“呵呵,你大概弄錯了,那些箱子我看了,都是一些書冊,沒有你說的,這樣吧,我這裏還有些好東西,都是早年置辦的,送給你吧。”
不論她以前做過什麽,此時此刻,鳳宛兒隻盼着她忘卻前塵,做個鳳族的媳婦,她的姐妹。
“啊,是書冊嗎?哎呀,我忘了告訴你,那些正是送我的東西,你還記得嗎?我很喜歡看書呀,老爺知道了,答應替我買的,沒想到竟然忘記告訴我了。”
她說的歡天喜地,鳳宛兒心裏如墜冰窟,她就是再不想,也知道了,眼前之人不簡單,爹爹的死,大概與她脫不了幹系。
“你确定,這些書冊是送你的?你可知道,都是什麽書呀?”
“不外乎一些随想筆記、遊記等等,你知道的,我喜歡這些奇聞怪談嘛。”她的眼裏放着光,喜笑顔開,
“卿兒,去請族長過來,就說我要處理家事,請他旁觀。”
母後這是下了決心,曼卿轉身就走,一點不擔心,小神後出嫁後,主神可沒少督促她,要論功力,整個鳳族無人能敵。
沒走多遠,就看到族長帶着風離正往這邊趕着,臉上有些焦急,難道有了主神的消息?
“你怎麽出來了,娘娘有事嗎?”
看到她,風離先急了,他知道,沒有特殊的事,娘娘不會讓女兒單獨行動的。
如此這般,她簡單說了明姨的事,族長直接傻眼了,
“你的意思是,阿明是奸細?可,可她在我們鳳族已經幾百年了,沒做過什麽壞事呀。”
“她現在我們小院裏,娘娘叫我來請您,具體情況去聽聽吧。”
從剛才的對話中,她幾乎可以肯定了,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隻是母後對她還是念着舊情,可她不珍惜機會,硬要作死,誰能救她?
風離看着曼卿,隻見她點了點頭,心裏便明白了,能及時揪出内奸,也未嘗不是好事,畢竟,小丫頭的毒還得找源頭呢,既然她隐藏了這麽久,很難說沒幹系。
“陛下有消息了,他很安全,隻是現在還不能露面。”
“太好了,待會要相機行事,我怕母後會心軟。”
“放心,我不會放過線索的。”
他從小便有主見,做事殺伐決斷果敢非常,此人又是在鳳族作怪,作爲少族長,當然要問清楚了。
到了小院,那女子竟然跪在了母後面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不知哭訴着什麽。
“此事雖然牽扯到我爹,可我畢竟已經出嫁了,你有什麽跟族長和少族長說吧。”她的臉上全是倦色,不是身累,而是心累啊。
“宛兒,宛兒,你不能啊,不能見死不救,我也是受人所迫,請你原諒我吧。”
曼卿帶着母後進入了屋子,直接拉她進了空間,
“父神沒事,離哥已經聯系上了,他隻是不能露面,好像在等什麽,您在這裏休息吧,别想那麽多,我出去聽聽。”
她不等母後答應,直接閃身走了,她的心裏一定很受傷,被朋友捅刀子,遠比敵人疼啊。
“你不用狡辯,那些箱子用陣封着,你是從何得知的?還有,這個院子也有陣法掩着,你又是如何進來的?”
風離的問話咄咄逼人,族長也起了疑心,他一言不發,站在兒子的身後,而明姨看着風離還沒從震驚中醒來,
“你,你是誰?!”
“他是誰不要緊,你還是說說,受誰的指令混入鳳族,是桑族嗎?我外公是如何被你害死的?!”
呆立原地的不止明姨,還有族長也愣了,自己還真是猜對了,原來,她真是小神女啊,可是,她們真是一個人嗎?差别也太大了。
曼卿換回了原貌,與前世的容貌并不太像,此時言語犀利,鳳目冷凝,更加沒有往日的嬌憨,氣場強大的讓人不敢直視。
“不,老爺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隻是,隻是透了一個信,并不是想害死他呀!”
一連串的變故徹底擊碎了明姨的防線,她沒想到,宛兒竟然知道了,知道了她的身份,這使她羞愧無比,
當年,她也是個小姑娘,雖然來這裏的目地不純,可她從來不想傷害她,除了她,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那幾年是她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啊,
“什麽信?你的主子是誰?”
“我是桑族人,老爺一直在尋找藏則,他似乎有了線索,我将此事告訴了信使,僅此而已。”
“好一個僅此而已,就是這件事,才導緻了他的消亡,讓小神女經曆了幾百年的苦楚,讓小神後承受了幾百年親人的離散,好一個僅此而已呀,你還真是無恥!”
風離臉色張紅,用手指着她,聲音都已經顫抖了,他們苦難的源頭竟然是這個女子。
“要是,要是老爺不硬挺着,告訴他們就好了,我爺爺也是個講道理的,不會,不會亂下詛咒的。”
鳳宛兒站在空間的窗戶後面,聽到這話通身冰涼,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當年爹爹不喜歡她,自己爲此跟爹置氣,幾個月都不和他說話,堅決不許将她送走,
害死親人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啊,她害了老父,害了女兒,也害了自己半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