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戰艦之上走下,王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腥臭味,但王牧卻并不排斥,反而感覺有一種故鄉的感覺。畢竟這個城市乃是她一手締造,如今回轉此地,又見到這裏繁華模樣,自是感到開懷無比。
“王部長。莫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跟在身邊的安冉提醒道。
在晉陝西黃河大橋爆炸之後,緊接着東海艦隊便發生軍情洩露一事,這讓他們無論如何也産生了各種聯想,開始感覺這兩件事情存在着一定的聯系。
那火車頭尚在打撈之中,若要将其全都撈出尚需一段時日,所以王牧便來到這裏,打算查看一下這裏的案件,是否存在着突破口。
兩人一起來到了東海艦隊駐紮地。
王牧走上前,将那大門推了開來,随後便見到康履正坐在原地兀自生氣着。
“康将軍,又發生什麽事情,讓你這般憤怒?”王牧走上前來,問道。
康履長歎一聲,回道:“還不是那元軍嗎?也不知曉他們究竟是怎麽回事,竟然能夠預測到我朝漁船的動向。直到今日,已經有十三艘漁船遭到了對方的襲擊。”
“漁船?”
王牧雙眉蹙緊。
康履回道:“沒錯。那些元軍自然也知曉我軍實力強大,所以一直以來都避而不戰,轉而襲擊那些漁船。我軍雖是有心追擊,無奈對方行動迅速,卻是避開了我軍圍剿。你說這怎麽辦?”
松江府以捕魚業爲主,若是沒有了那些漁船,收入定然會大減。
“嗯。這的确困難。”
王牧沉思片刻之後,然後說到:“若是這樣,不妨将那些編成一隊,然後派出戰艦護航。若是這樣的話,應該能夠避免遭到對方襲擊對吧。”
康履拍手會道:“的确如此。”一臉感謝看着王牧,回道:“王部長,真的是感謝你了,提出了這麽一個方案了。”直到這時,他方才注意到王牧身邊的安冉,當即想起兩人的任務,連忙說道:“差點忘了,你們是來調查關于情報洩露一事嗎?”
“沒錯。”
王牧阖首回道:“情報洩露、東海艦隊遭到偷襲。這些案件影響着實不小。若是不将那家夥抓住,定然會對我朝造成莫大的影響。所以我親自來了。”想了一會兒之後,又是看着康履問道:“隻是你可有懷疑的對象?”
“懷疑的對象?”
康履雙眉蹙緊,一副沉思的模樣。
王牧點頭回道:“沒錯。可能而且具備做出這種行徑的人。”
“若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又一個。隻是他身份頗高,按理說應該不至于幹出這種事情來啊。”康履雙眼微聚,想着了那楊廣文,自當初一别之後,他怎麽都覺得這個人怪異的很。
“是誰?”
王牧眼前一亮,連忙問道。
康履點點頭回道:“自然是松江府知府楊廣文了。自從我将此事禀報你們之後,那厮始終都跑來此地,打聽關于你們的任何消息。隻是我嫌那人厭煩,所以就将其拒絕了。隻可惜這厮還不罷休,依舊想要插手此事。”
“插手此事?莫不是想要幫你調查此事嗎?”王牧冷笑一聲,然後說道:“但他隻是此地知府,可沒有插手軍隊的權力。”
正所謂反常即妖,那厮如此熱心,反而惹來了王牧等人的懷疑。
康履回道:“沒錯,所以我幹脆了當的拒絕了,直到你們到來。”眼中依舊帶着擔憂:“隻是你們當真能夠抓住元兇嗎?”
“這是自然。”王牧笑了一下,目光一轉看着康履,又道:“還有。既然那楊廣文如此心急,不如也讓他一起前來吧,也算是略盡綿力,不是嗎?”
康履回道:“這是自然!”
既已答應了王牧,他當即将那楊廣文邀請過來。
這楊廣文這才知曉王牧已經到來,自是連忙整了整衣襟,然後随着康履,一起來到了府邸之中。隻是他剛一踏入府中,目光自三人之上一轉,身子便爲之一顫,雖是及時穩住了身形,但卻被王牧看在眼中。
“在下楊廣文,拜見王部長。”楊廣文敬道,然後挺直腰杆,問道:“隻是不知王部長邀請我來此,莫非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需要在下幫助?”
“這倒不是。隻是我聽康将軍說了,你一直都惦念着此事,所以邀請你來到這裏,想要問問你的意見。”王牧笑着回道。
楊廣文緩口氣,随後道:“原來是這樣?”臉上浮現出一抹慚愧,回道:“唉。也是我當初疏忽,竟然讓那些妓女接近衆位将軍,要不然哪裏會造成這種事情?”
“哈。關于此事還未定論,究竟是誰做的,也沒有調查清楚。楊知府如此确信,莫不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這個時候,安冉卻是冷笑一聲,雙目死死的盯着楊廣文。
不知道究竟是因爲什麽原因,他總覺得此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隻是無論他搜遍腦中所有人的人物,卻都和眼前之人對不上号。
楊廣文搖了搖頭,然後回道:“安檢察使,你是不清楚當初的狀況。彼時慶功宴上魚龍混雜,我若是那元朝之人,也會選擇這個時候探聽消息。”
“的确。但若是無人配合,那間諜想要接觸軍中将軍,卻也難上加難。”
安冉冷笑道:“還有。我和你未曾見面,你如何知曉我姓安?”
“這!”
楊廣文爲之一愣,眼見安冉雙目灼灼盯着自己,連忙低下頭來:“安檢察使名聲遠播,所偵查的案子不計其數,我自然是有所耳聞。”
“真的嗎?”安冉雙眼微眯,始終盯着楊廣文。
楊廣文自感壓力陡增,連忙道:“這是自然。”
“好吧。既然都已經到這裏了,那也無需繼續廢話,我們還是開始調查吧。”安冉打了一個哈哈,然後便離開此地。
那王牧雖是不解,但也跟着王牧一起離開,留下楊廣文和康履大眼瞪小眼。
“先前時候,你究竟是怎麽了?”眼見安冉一臉愁容,王牧問道。
這安冉性子相當腼腆,先前突然說話,着實讓王牧感到驚訝。
安冉頓了頓,卻是反問道:“王部長,你覺得那楊廣文如何?”
“唯唯諾諾,自大驕狂。”王牧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安冉歎聲氣,然後說道:“沒錯。而他卻讓我記起了一個人。那人,也和他一樣,對上唯唯諾諾,對下則是自大驕狂。”
“是誰?”王牧有些好奇。
安冉回道:“楊子山!”
“楊子山?”王牧心中一驚,連忙問道:“那楊子山不是死了嗎?”
“沒錯。而且還是被我親手所殺!”安冉點了點頭,然後扶着額頭,說道:“而在那人身上,我竟然瞧出了一點楊子山的模樣來。你說這稀奇不稀奇?”
王牧感到詫異:“哦?難不成你懷疑此人乃是楊子山假扮的?隻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如何還可能活着,并且裝扮成另外一人來?”
“并非沒有這個可能。”安冉回道:“你乃是武者,應該知曉武者若是修煉到一定的境界,便可以改換筋骨,變成另外一人。”
“沒錯。”
王牧阖首回道,她跟在蕭鳳身後,曾經見到其多次展現出了這麽功夫。
安冉又道:“而在那死去的‘楊子山’之上,我便從其身上發現了遭人手術的痕迹。”彼時雖是殺了楊子山,但安冉卻留了一個心眼,又是對那屍體檢查了一番,這才發現這屍體卻是遭人替換過了,至于那真正的楊子山,自然是一直都活着了。
關于此事,安冉一直保留在心中,并沒有和其他人講述。
“這麽說來,那楊子山還活着?”王牧頓感驚詫,旋即意識到一件事情:“若是依你這般說法,莫非那楊子山喬裝打扮成其他人,并且活到現在?”
若是楊子山的話,自然有足夠的理由以及動力,來推動此事。
“很有可能。而且我懷疑,那楊廣文很有可能就是他!”安冉眉梢緊鎖,阖首回道。
王牧自感凝重,訴道:“那你可有手段,确定那厮真正的身份?”
“這是自然。”安冉回道:“彼時那楊子山被關押起來的時候,曾經受到拷打,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傷痕。雖說那屍體僞造的的确不錯,便是傷痕也一個不缺,但卻也逃不過我的眼睛。後來則是用道門‘血元認親’之後,方才确定死者并非楊子山。若是你能夠取來那楊文廣的一滴血,我自然有萬全把握,确定對方的身份。”
王牧笑道:“這個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既然懷疑那楊廣文乃是罪魁禍首,王牧自是不曾罷休,當即設了一個圈套,讓那楊文廣因爲意外而受傷,其血液自是被安冉取走,準備用來喝他曾經保留的血液進行比對。
神色凝重看着那懸空的兩滴血液,王牧問道:“這血液也過了十年了,還能起到作用嗎?”
“哈!哪怕再過百年、千年,隻要還殘存一點血液,便可以借此施展術法的。”安冉輕聲一笑,雙目旋即凝重起來,體内真元彙于雙指之間,“砰”的一聲便射到那兩滴血液之中。
受到這真元激發,這血液“砰”的一聲,好似那雛鳥一樣,蘇醒了過來。
一會兒朝着左邊飄來,一會兒朝着右邊撞去,就好似有生命一樣。
眼見激活血液之後,安冉深吸一口氣,然後催動真元,讓這兩滴血液凝聚起來,隻需這血液凝聚一體,便可以真正确定對方的身份了。
王牧也是睜大眼睛,瞧着那空中懸着的兩滴血液,直到這血液彙成一團,彼此融合如一之後,臉色瞬間變暗:“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真的是楊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