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往日曆代君王的規矩,年号沒有變化,朝代也沒變化,一切全都依着先前的模樣,并沒有任何旨意。
這樣子,讓朝中衆人皆是驚訝無比,弄不清楚蕭鳳究竟在幹什麽,不過鑒于蕭鳳終究乃是首相,他們也不敢繼續逼迫,隻好派人和蕭鳳商議了一下,約定來年開春的時候方才展開登基一事。
畢竟這登基一事牽涉重達,若是匆忙時候倒也罷了,但如今華夏朝已然安定,自然需要來一次大的,讓所有人都知曉,新生帝王的誕生。
得到消息之後,康廣廈自然是高興無比,更因爲其首推之功,所以被提拔上來,專門負責這登基儀式。
但若要登基的話,其消耗的資源定然不小,更需要大量的人員配合,這對于康廣廈來說,卻是感到頭疼。
爲此,他隻好找到蕭鳳,闡述了自己的目的。
“你是希望我能夠撥款,好修建禅位用的祭壇以及宮殿嗎?”聽罷之後,蕭鳳頓生厭惡,這讓康廣廈爲之錯愕。
康廣廈連忙回道:“沒錯。若要修建這祭壇以及宮殿,尚需三百萬貫錢。”眼見蕭鳳面露詫異,他連忙解釋道:“畢竟主公準備登基,那自然需要休憩用的宮殿。便是宮中的侍女以及仆人,自然也需要相當的開支。三百萬貫的話,隻怕還不夠。”
“隻是登基而已,怎生需要這麽多銀錢?”
蕭鳳雙眉倒豎,直接回絕道:“而且我在鳳還閣住的好好的,哪裏需要什麽宮殿,平白無故浪費銀錢!”
康廣廈隻感訝然,連忙解釋道:“可是主公,這都是維持皇帝必要的開支,要不然如何能夠彰顯出皇家的威嚴?”先前時候,他曾經設想過蕭鳳聽到這消息之後的神情,以爲蕭鳳會因此而高興無比,但如今蕭鳳這冷漠至極的表現,卻令康廣廈感到害怕,好似自己成了那待宰的牲畜一般,靜等着蕭鳳下手。
蕭鳳輕哼一聲,一口回絕道:“若要展現皇者威嚴,自當以功勳爲主,何必需要這些廟宇宮殿,彰顯自己才能?”不等康廣廈繼續辯駁,已經是轉身離去,直接将康廣廈丢在這裏。
見到蕭鳳這般決絕,康廣廈心中一慌,覺得自己似乎被冷落了,先前百般籌劃,如今好似變成了笑話一般。
“我幸苦籌劃至今,便是爲了能夠執掌天下,豈能就這麽輕言放棄?”
眼見蕭鳳這般決絕,康廣廈心中一橫,隻好轉身離開,卻是找到了那張威,又是訴說了自己的邀請。
而張威聽了之後,自然也是百般推诿,先前他之所以迎合康廣廈,不過是不想和衆人抱持反抗罷了,如今更是牽扯到最關鍵的财稅問題,又豈能輕易放棄?
華夏朝之内百廢待舉,到處都需要銀錢,又哪裏籌集這麽多款項來,就爲了建造一些沒用的宮殿呢?
眼見張威也是抱持拒絕态度,康廣廈心中無奈,隻好折返回去,又是尋到了蘇瀾。
“你是說,希望我能夠提供這些銀錢,好修建這宮殿嗎?”
聽罷之後,蘇瀾不免搖了搖頭,回道:“隻是可惜了。我族中雖是了有薄财,但全都散播于全國各地,若要一時半會兒拿出這麽多錢來,實在是困難無比。”
康廣廈頓感惱恨:“這麽說來,你是不打算捐獻了?”
“非也。隻是錢财不足,實在抱歉。”蘇瀾回道,旋即便讓人遣走康廣廈。
先前他之所以迎合康廣廈,不過是爲了能夠借助此人力量,推動蕭鳳登基罷了,如今目的已經達成,自然也就不願意繼續支持,至于那所謂的錢财,更是不可能提供了。
康廣廈見到蘇瀾這般決絕,也是感到憤恨,隻是礙于對方地仙身份,隻好悻悻離開。
三番碰壁,讓康廣廈稍微清醒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如今所肩負的職責,他旋即陷入了幻夢之中,依舊認爲這不過是對自己的考驗罷了,隻要度過之後,自然能夠迎來璀璨的明天。
爲此,他又是跑到議會之上,提出向天下黎民百姓收稅,好籌集興修宮殿的資金。
然而這個提議還未完成,便遭到了包括士黨、國黨以及工黨的一并反對,畢竟這些黨派背後所代表的,都是各個地方的大财主,原先稅收本就嚴苛,如今在提收稅豈能接受,自然還沒等提出來之後,就被直接否決了。
眼見衆人皆是反對,康廣廈更感錯愕。
“你們這群混蛋,當初不是說好,要一起擁立主公稱帝嗎?爲何現在,卻反對我籌集資金?”
“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而且貿然收稅,隻會增加百姓負擔。天下百姓原本就苦于惡政,如今我等若是如此,豈能讓衆人信服?自然隻有抱歉了。”趙文英解釋道。
蘇維、皇甫成不用說了,他們本就代表着大資本家的利益,隻想着能夠減稅,好降低自己的生産成本,又豈會接受提高稅賦的事情了,就怕指着康廣廈鼻子罵。
便是那葉李也抱持反對意見。
“如今天下方安,你便鼓動主公大興土木,如此行徑于小人何異?你還是莫要堅持,接受此事吧。”
“你們。你們怎生這般自私?竟然拿我當槍使?”
被衆人這般擠兌,饒是如此康廣廈自诩面皮深厚如城牆,也感覺胸口一陣翻騰,隻好放棄了這個打算。
想着那蕭鳳冷漠态度,康廣廈這才恍悟,心道:“原來那蕭鳳,始終都未曾信過我。”自此之後,便對蕭鳳産生了恨意,但他也清楚自己實力低微,先前不過借着蕭鳳大獲全勝的風頭,這才弄出了一些名堂,若要以此來報仇雪恨的話,着實太過困難。
無奈之下,他隻好找上了那葉李,因爲他知曉這葉李素來和趙昺有交流,興許能夠從此處下手,來得到自己所要的東西。
那葉李也似乎早就預料到葉李到來,于是便笑道:“自擔任欽天監之後,這官位如何?”
“哼。你也應該知曉,如今這官位不過虛設,并無任何實際意義,何必這般埋汰我?”康廣廈撇撇嘴,想到這些天自己的遭遇,便感到惱火。
無論是蕭鳳、行政院,亦或者是議會上的人,全都對他抱持反對意見,這讓他開始明白過來,自己先前的風光不過是風中樓閣,随便一吹便會被吹散。
葉李阖首回道:“的确如此。畢竟這華夏朝和宋朝截然相反,若要依着往日宋朝規矩行事,隻會撞的頭破血流。”
他雖非康廣廈,但這些日子也将康廣廈的遭遇看在眼中,相當清楚康廣廈所遭遇的一切事情。
“哼。”
康廣廈輕哼一聲,直接罵道:“所以你便在這裏偷偷的看着我受罪嗎?”語氣頓了頓,随後喝道:“說吧,你先前之所以幫助我的原因,究竟是什麽?莫非當真就是爲了幫助那蕭鳳稱帝嗎?照我看,你應該沒有這般好心才對。”
先前他在議會之上耀武揚威、橫掃四方,便是得了葉李的幫助,要不然不可能這麽輕松。
葉李輕笑一聲,反問道:“你覺得呢?”
“嗯?莫非是爲了那趙昺?”
康廣廈眼神一凜,當即想起他初來長安的傳聞來,旋即笑了起來:“哈哈!那趙昺不過是一介廢帝,你竟然想要幫他成爲真正的皇帝。這莫不是想的太好了?”
長安衆人,誰不清楚趙昺不過一介傀儡,一切大全都被蕭鳳握着,以至于趙昺半點話語權都沒有,隻能被迫待在屬于自己的宮殿之内,每日通過讀書寫字聊以度日。
當然,現在趙昺已經不是皇帝了,而是退位成了太子。
這倒是讓趙昺好是開心不已,慶幸終于擺脫皇帝束縛,能夠品嘗到自由的味道。
葉李笑道:“哈。沒想到你這厮倒也不傻,竟然明白此節?隻是你現在呢?打算如何選擇?是将我的事情告訴蕭鳳,亦或者是加入我們?”
他口中隐隐透着的蠱惑,勾起了康廣廈内心的欲念。
“加入你們?”康廣廈憶起自己先前遭遇,低聲問道。
先前那般遭遇,實在是讓他難以接受,更對包括蕭鳳、張威乃至于蘇瀾等人,産生了相當的惡感,甚至讓自己産生了一種好似小醜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康廣廈格外憎惡,隻想要将其擺脫掉。
葉李回道:“沒錯,加入我們。你也清楚,那蕭鳳如今已經年近六十,雖是仗着玄功護體,維持修爲不墜。但終有一日,還是會仙逝的。皆是,這世上又有誰能夠繼承她的皇位?自然隻有趙昺了!到時候趙昺登基,在我等輔佐之下,自然可以大戰雄風,皆是你又豈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好吧。”
康廣廈心中一橫,旋即訴道:“還請告訴我,我應該如何去做?”
如此謀劃,并非一日之功,定然有着長期的謀算。
康廣廈倒是好奇,葉李在如今蕭鳳已經正式稱帝的情況下,又打算如何進行。
“哈。你應該知曉,如今那元朝蠢蠢欲動,打算對我朝動手了嗎?”葉李眼中一亮,旋即說道:“既然如此,那蕭鳳爲了抵禦元朝,定然會親自上陣,屆時長安必然會露出空檔來。而這個時候,便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康廣廈阖首回道:“确實。這時的确是最好的時機!隻是第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如何做?自然是讓太子能夠親政,要不然我們哪裏會有機會插手長安呢?”葉李笑道,臉上透着無比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