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蘇府自然是絡繹不絕,接見慕名而來,自各地趕來的客人,這些客人乃是蘇府多年的好友,自然不可能輕易怠慢,要不然就很容易遭人非議。
蘇瀾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經驗,指點着這些趕來的人,讓他們也能夠順利突破關卡。
畢竟這可是地仙,其修爲以及見識自然是驚人的,若是能夠得到一兩點指點,對那些人來說,也是頗有助益。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顯得熱熱鬧鬧的。
好容易送走一人之後,蘇瀾目光一轉,卻注意到遠處一人,那人神色落寞,正待在角落裏面喝着悶酒呢。
蘇瀾邁開步伐,走到那人之前,一臉驚訝的問道;“這不是楊部長嗎?你怎麽來這裏了?”
沒錯,呆在這裏喝酒的,便是曾經的總理楊承龍,隻可惜自當日楊子山一案之後,楊承龍便因此而引咎辭職,他的那些部下以及朋友,也因爲各種原因選擇離開,隻留下他一個人呆在這裏,滿臉都是頹廢模樣。
“我來這裏,有什麽不妥嗎?”
楊承龍面露冷淡直接斥道,與他人來說極爲尊貴的地仙身份,對他來說卻也稀松平常,并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蘇瀾卻不在意,依舊笑容可掬的說道:“沒什麽。隻是我很好奇,你原先不是貴爲總理嗎?爲何現在,那總理之位卻是換了一個人?”
“任期已至,自該退位。我朝可不比那宋朝,一旦任期到了,自然就應該退位了,不是嗎?”楊承龍神色依舊淡漠,并無其他人所有的那種尊崇模樣來。
如此表現,倒是讓蘇瀾生出一點雀躍來,卻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打算重新成爲總理嗎?”
“你什麽意思?”楊承龍終于露出一點訝異來,滿懷警惕的看着蘇瀾。
蘇瀾回道:“沒什麽。隻是覺得以你的才能,僅僅是總理之位,實在是屈才了。”
“哈哈。總理之位都屈才了,那我還真想不出這天下之中,又有什麽職位能夠比總理更高。”楊承龍搖了搖頭,自嘲般的回道,目光一轉落在蘇瀾身上,卻道:“隻是我勸你一句,莫要打那些壞主意。别忘了青龍幫一事!明白嗎?”
華夏朝之中,總理一位已經是行政院的頂峰,若要再往上升的話,那除了首相之職,可就沒有其他的位子了。但如今這首相之位被蕭鳳所占據,楊承龍縱然如何有想法,又如何敢染指這位子?
“這個不老您費心了,我自會注意的。”蘇瀾笑了笑,臉上也透着凝重來。
對他來說,蕭鳳始終是橫亘于眼前的阻礙,若要完成他的目的,終于還是繞不過這個大山。
既已見面,楊承龍也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裏,吩咐侍從将賀禮送上之後,便拱手一拜,告辭道:“我還有事,那就就此告辭了。”随後長袖一揮,便自此地離開。
那蘇瀾的目光太過銳利,總讓楊承龍有種被窺探的心思,隻想要快點離開這裏。
蘇瀾面帶笑意,凝視着楊承龍遠去的身影,心中卻想:“雖然你極力隐藏,但是潛藏在你内心深處的渴望,可是明确的告訴我,你并不甘心啊。而就如今的狀況,你又會做出什麽抉擇呢?對此我倒是相當好奇。”正待離開時候,旁邊卻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來。
“敢問您便是蘇瀾嗎?”
蘇瀾側過身來,便見到那康廣廈一路擠開衆人,面帶谄媚的看着自己,阖首回道:“沒錯。而你莫不是我那小弟口中說的那個康廣廈嗎?”
“沒錯,正是我。”康廣廈頓感歡喜,隻因爲眼前這位地仙,竟然還知曉自己的名字。
蘇瀾問道:“那不知你前來找我,又是爲了什麽?”
“這——”
康廣廈一時錯愕,卻未曾想到蘇瀾如此直接,他搓着手斟酌了片刻之後,然後說道:“這個嘛。其實是想要請你幫我一個忙,扳倒那張商英。”臉上頓陷猙獰,然後罵道:“我本來已經能夠推動登基一事,結果那張商英卻屢次壞我好事。若是不扳倒他,如何能夠消我心頭之恨?”
說到那張商英的時候,康廣廈咬牙切齒了起來,顯然對張商英恨之入骨,要不然也不會向蘇瀾提出幫助的。
“幫忙?我和你并無任何關系,我憑什麽幫你?”
蘇瀾輕哼一聲,依舊維持先前那般高深莫測的模樣來。
康廣廈頓時緊張起來,連忙道:“确實,我和你們并無關系。但是我發誓,隻好你們能夠助我扳倒那張商英,那我也能夠幫助你們,助你們壟斷長安所有的商行。這個可以嗎?”
“壟斷商行?你這是什麽意思?”蘇瀾臉色微凝,露出一點警惕來。
雖說這康廣廈性情暴躁而且急切了一點,但他卻能夠一言道破自己的目的,這一點讓蘇瀾感到吃驚。
康廣廈笑道:“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我先前觀察過了,你所邀請的人之中,全都是長安之中各處商行的行長。這些行長遍布紡織、鋼鐵、糧食、布匹乃至于火車等等各個行業。而你們蘇家,當初又是憑借着壟斷華夏軍糧食供應,方才發家緻富的。隻是那土地所産糧食本就有限,若要繼續拓展的話,必然要朝着别的行業深入。而你今日之所以舉辦這個宴會,不就是希望能夠将長安全行業整合在一起,好方便自己行事嗎?”
頓了頓,康廣廈取過一杯茶水,潤了潤嗓子之後,繼續說道:“隻可惜主公卻下了禁令,更是将包括紡織業、鋼鐵業乃至于鐵路、船舶全數收歸國有,禁止私人興辦。以你的野望,如何能夠接受?自然想要廢除這些禁令,好繼續擴張自己的商業版圖。不是嗎?”
“哈!沒想到你這厮,倒也有些眼光。”蘇瀾笑了一聲,饒有興緻的看着康廣廈。
作爲一個商人,蘇瀾對于政治并無興趣,先前之所以成爲議員,也乃是因爲議會關系重達,牽涉到全國各地的勢力,若是不參與其中,定然會被邊緣化、隔離化。
事實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這議會發展着實驚人,其中不僅僅聚集了全國各地的人才,其公布的各種政策以及決定,也足以影響到全國各地,并且讓那些人也是爲之震憾。
作爲一個立志要成爲如同範蠡、呂不韋這樣的商人的存在,蘇瀾自是不想要偏居長安一帶,想要将自己的手伸到各個地方,甚至足以掌握整個國家。
康廣廈充滿自信的回道:“而我,便可以幫助你實現這個目的。”
“很好。既然你有這個信心,那我也不介意幫你一把。”蘇瀾回道。
既然得了允諾,康廣廈也不再糾纏,他不清楚蘇瀾打算怎麽做,是直接派人去刺殺,亦或者是采取各種排斥的手段,這些都不是他所能夠知曉得事情,但隻要能夠解決那張商英的話,對他來說就是最好不過了。
送走康廣廈之後,蘇瀾也是将蘇維找來,詢問道:“那張商英,你認識嗎?”
“這是自然。隻是兄長,您突然問他,到底是什麽目的?”蘇維感到好奇,張口詢問道。
蘇瀾回道:“哈。自然是受了那康廣廈的委托了呗!”
“康廣廈?沒想到竟然是他?”蘇維頓時驚住,旋即一臉擔憂看着蘇瀾,問道:“那兄長難不成已經答應他了嗎?”以康廣廈的偏狹性格,斷然無法容忍張商英,而他向蘇瀾提出要求,自然也是居心不良了。
蘇維卻是害怕,自家的兄長會對張商英下手。
畢竟他也曾經和張商英共事過一段時間,實在不忍看到張商英受人打壓。
蘇瀾将蘇維的神色看在眼中,随後道:“哈。縱然當真答應了,但何時行動、如何行動,卻還是我來主導,就憑他一個康廣廈,如何能夠質疑我?隻是蘇維——”語氣一頓,蘇瀾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死死的盯着蘇維;“看你的樣子,莫不是擔心那張商英的安危?你可要記住!商場如戰場,最忌諱的便是猶豫不決了。你可明白?”
“兄長,您說的我也明白。”
蘇維身子一顫,連忙回道:“隻是他也曾經多次助我,若是就這麽看着他受到打壓,還是有些于心不忍。”面對着蘇瀾的逼視,他卻是目光遊移,不敢直視蘇瀾。
“于心不忍嗎?人總有各種情感,這乃是人之常情,你無需在意。”
蘇瀾反而伸出手啦,拍了拍蘇維的肩膀,雖然蘇維看起來有些害怕,但他還是挺直腰杆,看着自己的哥哥:“隻是你須得明白,感情和事業,乃是兩回事。切記,不可讓感情怠慢了事業,明白嗎?”
“兄長教訓的是,我明白了。”蘇維松了一口氣。
對于自己這位陌生而又熟悉的兄長,他的心情也是複雜無比,一方面對方也當真是爲了蘇氏一族而着想的,但另一方面卻又因爲對方對他那些朋友下手而感到爲難。
畢竟蘇瀾行事狠辣,若是因此傷到了自己的那些朋友,那可就不好了。
置身于如此狀況,蘇瀾也不清楚自己應該如何處置,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蘇瀾見蘇維恢複平靜,也是鼓勵道:“很好。你既然明白我的苦心,那便足夠了。”指了指遠處還在絡繹不絕走入府中的人兒,他叮囑道:“而且現在那些客人也已經到齊了,你還是莫要在這裏耽擱時間,快些去迎接他們吧。若是讓他們感到怠慢了,那可就不好了。”
“哥哥放心,我會注意的。”
蘇維當即轉身離開,僅僅隻是站在蘇瀾身邊,他都感到壓力極大,隻想要找到一個機會從這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