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這模樣,蘇維臉上一亮,連忙攔住一人來,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小公子啊。”
那管家瞧見來者乃是蘇維,當即回道:“啓禀公子,這不是因爲大公子破關了嗎?所以便讓府中之人大擺宴席,好慶賀一下。”
“大公子?你是說蘇瀾嗎?”蘇維頓感疑惑:“我記得當初他不是因爲青龍幫的事情被抓了嗎?難道他現在被放出來了?”
“小公子啊。這個你可就猜錯了。就憑我蘇家的勢力,早就将大公子救了出來,豈會讓他繼續留在牢房之中,受着那些煎熬?”管家笑着回道。
蘇維更感疑惑,指了指府中忙碌的人,他們正忙着将府中的家具搬出來,然後換成新的家具,又道:“既然如此,那這番場景,又是爲了什麽?”
他自出生以來,也不是沒有見過類似的場景,事實上每到過年的時候,蘇府都會如此,但如同今日這般宏大,卻着實太過罕見。
畢竟府中的那些仆人們,基本上将府中每一個地方都給翻新了一遍,包括泥土也被翻開了,好确保裏面沒有毒蛇、老鼠之類的玩意,便是那不便翻新的石亭、雕像等等,也被用清水洗過了一遍,确保不會沾染到任何的污穢來。
如此陣勢,自然是讓蘇維倍感稀奇。
“哈哈。”
那管家瞧着蘇維疑惑臉龐,當即笑道:“小公子。你知不知道在這長安之中,誰最厲害?”
“那當然是以蕭鳳最爲厲害了。”蘇維果斷回道。
管家阖首回道:“正是如此。也正是因爲有主公坐鎮長安,方才令諸多妖邪不敢在長安造次,以免遭到殺身之禍。”語氣之中難掩激動,然後說道:“而你可知,如今大公子,現在已經是地仙了!”
“真的?”蘇維也是備受吃驚,連忙問道。
管家一臉得色的回道:“沒錯。要不然,我等爲何要如此陣仗?便是要向全天下人彰顯此事,讓他們明白,我蘇家也不是好惹的。”
“若是如此,那還當真是大喜之事啊。”蘇維贊道:“隻是我以爲當初兄長之所以消失,乃是因爲那蕭鳳所迫。如今想來,應該便是爲了能夠突破地仙,這才隐居修行吧。幸虧蒼天庇佑,讓兄長得以功成。”
管家笑道:“沒錯。若是有大公子坐鎮的話,日後我蘇家定然能夠繁榮昌盛,再無衰敗之慮。”
向着當年之事,他也是倍感唏噓。
彼此蘇瀾方才達到而立之年,便踏入了丹鼎境界,之後受到了王軒的挑釁,便和其針鋒相對成立了國黨,剛剛成立的時候倒也風光,隻可惜後來卻因爲青龍幫的事情一敗塗地,甚至自己也被抓住關押起來,事後也是花費了好大一筆錢,方才疏通監獄之人,将自己放了出來。
在這之後,蘇瀾便備受刺激,卸去族中一切事情,專心于武道精進之上。
蘇府也受困于先前遭遇,自此便手收斂許多,不僅僅被那民黨屢屢擊敗,甚至還崛起了工黨,如今那南朝士子所創建的士黨也開始興風作浪,更是逼的他們屢屢後退。
但如今蘇瀾既然破關而出,那他們也沒必要繼續收斂起來,是該發起沖擊的信号了。
正當兩人談話時候,遠處忽現一道碧光。
等到碧光消散之後,便見一人俊朗非凡、憑空而立看着兩人,便是當初閉關修煉的蘇瀾。
蘇維雙目圓睜,目中透着一點羨慕,低聲問道:“您就是兄長嗎?”彼時蘇瀾離開時候,他不過是半大孩子,更是因爲自己出身原因,并不受到家族重視。
也是在蘇瀾隐退之後,他方才因爲自身的才華而被挑選出來,并且被賦予領導國黨的資格。
蘇瀾笑道:“不是我又是誰呢?”大概是因爲覺得居高臨下太過壓抑,他當即自空中落下,足尖微微觸地,不曾驚起任何一點塵埃。俯首在背,蘇瀾瞧着兩人,然後說道:“隻是在我離開的這段時日裏,長安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爲了避免被蕭鳳發現,他這些年來一直都隐藏身影,刻意避開蕭鳳的眼目。
蘇維微微一歎,回道:“還能是什麽?不過是主公攻破臨安,并且吞并宋朝之類的事情罷了。”
“确實如此。這些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雖說是隐居起來,但蘇瀾卻并不是當真躲在那荒山僻野之中,依舊保留對外界基本的了解,所以才能知曉天下大事的走向而已。
蘇維又道:“隻是兄長如今突然現身,又是爲了什麽?莫不是打算爲曾經的遭遇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你覺得我可能嗎?”蘇瀾搖了搖頭。
蘇維頓感羞赧,低聲回道:“的确不可能。畢竟主公成爲地仙也有三十餘年,論經驗可要比兄長強多了,更有蕭星、蕭月輔助。僅憑兄長的力量,着實難以對抗。”
“沒錯。若以我現在的力量,的确無法挑戰主公。”
蘇瀾點了點頭,随後語帶森嚴,直接說道:“但若是其他人的話,那可就未必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不是蕭鳳的對手,所以也不敢挑戰蕭鳳威嚴。
但他昔日曾經被工黨、民黨折辱過的仇恨,卻始終未曾化消,并且打算向這兩個黨派發起進攻。
蘇維連忙提醒道:“兄長。那民黨、工黨的确可惡。但如今長安之中尚有主公,我等可不能貿然挑釁,要不然惹怒了主公,那可就不好了。”
“哈。這個你放心,我自有注意。”
蘇瀾笑道:“更何況以我的能力,即便是無法動手,也足以讓他們爲之膽寒。畢竟當初爲了能夠修出這般能力,可是着實廢了我不少的功夫啊。”
蘇維也感開懷,笑道:“那我很期待,接下來兄長的表現了。”
眼看着對手失利,他也是倍感高興,畢竟國黨和那民黨、工黨乃是死對頭,能夠讓對方吃癟,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
鳳還閣。
剛剛自睡夢之中醒轉過來,蕭鳳雙目微凝,看着遠方:“這股力量?”
“是新的地仙?”
那蕭星也是自睡夢之中醒來,她伸展了一下胳膊之後,也是如蕭鳳一般扭過頭來,看着遠處。
蕭鳳回道:“就這種力量特性,的确是地仙所特有的。而且按照這位置,應該是蘇府無疑。”
“蘇府?你是說,國黨嗎?”蕭星微微一驚。
議會之中,如今國黨、民黨、工黨、士黨四分天下,其中國黨乃是以長安之内的富商豪紳爲基礎,因爲其掌握着相當的财力以及物力,所以起力量相當強大,向來不容小觑,其中的掌舵者便是蘇府。
至于那民黨則是以廣布鄉野的農村爲主,他們憑借着自己的才能努力奮鬥,并且在這議會之中占據了一席之地,雖說力量分散難以集中,導緻戰鬥力稍顯薄弱,卻勝在人數衆多,影響力也是最深遠的,并且通過各種手段,受到廣大民衆的愛戴。
工黨不消說了,自然是以長安之内的那些工人爲主,這些工人數量也不小,并且因爲團結一心的原因,其戰鬥力也不弱,雖是位列三大黨之末,其戰力卻最爲出色。
至于士黨,那不用說了,自然是以曾經宋朝的士大夫爲主。
這些時候長安所鬧出來的動靜,便是虧了這些士大夫的鼓動。
蕭鳳阖首回道:“恐怕是的。”随後長歎一聲:“沒想到那蘇瀾竟然如此隐忍,直到現在突破地仙之後,方才回來。當真是失算了。”
彼時她借着青龍幫一事打壓蘇府,便是因爲看出了蘇府野心不小,所以借着這個由頭,将對方的爪牙盡數斬除,後來因爲北伐緣故,這才被迫宣告中斷,讓那蘇瀾逃過一劫。
未曾想,這蘇瀾卻未曾死心,反而借着這段時間修成地仙,又是重新回到了長安之内了。
“既然如此,那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做?殺了他嗎?”蕭星問道。
蕭鳳搖搖頭,回道:“還是不了。畢竟他也沒做什麽壞事,我若是以此來責備他,反而現出我氣量不夠。更何況對方乃是地仙,若是無法再最短的時間内制服對方,隻怕會對長安造成莫大的損傷。姑且就讓他繼續下去,看看他究竟打着什麽算盤。若是當真想要毀壞此地和平,我也不介意鏟除此人。但現在還是算了吧!畢竟天下這麽大,縱然死了一個蘇瀾,又不知何時又會冒出一個李瀾、趙瀾來的。”
這個世界野心者終究太多,即使蕭鳳如何阻止,終究無法斷除人性貪戀。
而隻要人還存在着貪婪的話,類似的事情便會一再發生,并不會随着人的意志而消失。
想到這些,蕭鳳更是生出幾分念想:“若是有那個什麽承天殿的話,或許便無需這般被動吧。”
畢竟那承天殿威力驚人,不似自己這般還需要親自上陣。
如今看來,這承天殿在鉗制境内和平的時候,的确有其該有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