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傳志解釋道:“他們風餐露宿的,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我打算買點米面送給他們,讓他們能夠堅持下去。”
“你打算接濟他們?”主簿被吓了一跳,連忙說道:“你可知曉,他們是爲了什麽而聚集起來的?”
對于那明軍廣場的事情,主簿也是有所耳聞,聽說是因爲赈濟款發放拖延了至少半年時間,所以惹來了衆多退役士兵的憤怒,紛紛聚集在明軍廣場之上,對着那政務區的官員示威。
王傳志阖首回道:“我當然清楚。”
“那你還要前去?”主簿問道:“莫要忘了,你現在身有殘疾,若是有了一個萬一,讓你女兒咋辦?”
“但是也不能坐視他們被忽視啊。我曾經度過那樣的歲月,十分清楚這些赈濟款對他們的重要性。若是沒了這些赈濟款,他們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正是因此,所以才更要支持,不是嗎?”王傳志回道。
主簿提醒道:“但是你要知曉,這很危險。若是惹來了政務區官員的敵視,那可就糟糕了。要是蕭首相在的話,哪裏會拖延這麽長時間?”
“唉!”
王傳志神色一暗,回道:“的确如此。”
置身于長安之内,他們對這變化也是感同身受,先前的那些官員已經不似一開始那樣的熱情了,做事的時候動辄以規矩來說,對待百姓的時候,也變得冷淡許多。
這種感覺,讓他們這種從一開始便定居長安的人,也是莫名感到厭煩。
他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離開此地,但比之長安之處,其他的地方卻要更爲惡劣,話語權基本上被士族、官員所壟斷了,就連聚衆反抗都不可能。
“但正因爲這樣,所以我們才更應該幫忙。要不然就這麽拖下去,那還得了?”王傳志心一橫,又是說道。
那主簿更感擔憂,繼續勸道:“可是你莫要忘了,那些退役士兵已經召來總理反感。若是他當真出手,僅憑你一人,如何能夠對抗?我看你還是别去了吧。就将這十貫錢,委托别人送去,不就可以了嗎?”
“委托别人?”
王傳志搖搖頭,回道:“若是那人将這十貫錢給貪了,又該如何?”
“這!”主簿神色微愣,隻好放棄勸說。
人心叵測,他們如何能夠确保那受到委托的人,就當真會願意幫助,而不是假公濟私、貪納錢财?
“你莫要勸了,我自有打算。”
王傳志搖了搖頭,然後杵着拐杖,一步一晃得朝着那明軍廣場走去。
長安之内交通發達,到處都有有軌馬車,這卻是讓王傳志能夠很方便的展開行動。
自馬車之上走了下來之後,王傳志來到了明軍廣場附近,他擡起頭來一看,便看到在這廣場之上,正站着近千位人,這些人身上皆是穿着軍服,隻是這軍服卻要顯得老舊許多,腰杆筆直的站在廣場之上。他們的站姿相當标準,足以成爲任何一個人的榜樣,一千人站在此地,組成了最标準的方陣,手中舉着橫幅。
那橫幅之上,寫着“打倒軍需部、還我血汗錢”、“保護退役士兵、歸還赈濟款”之類的文字。。
事實也的确如此,這些人皆是退役士兵,隻因爲自己沒有令到赈濟款,所以便聚集在這裏,向政務區的官員們提出了抗議。
而在廣場的别處,也正有許多遊人正在玩耍,他們或是坐在座椅之上、或是半蹲在地、或者是直接躺在地上,顯得特别的悠閑,和那退役士兵顯得極爲不同。
兩者之間相隔甚遠,形成了一個泾渭分明的界限。
天空中,一輪驕陽高高懸着,炙熱的光芒撒在大地之上,讓這些曾經飽受考驗的士兵也難以忍受,或許他們也曾經有過矯健的身軀,也曾經經曆過戰火的催磨,但如今的他們早已經年邁,身上還殘留着戰争遺留下來的創口,根本就無法忍受這酷熱天氣的炙烤,當即就有幾個人暈倒在地,然後被旁邊等待的人救了下來,開始治療。
至于其他人?
他們還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來自官府的回應。
“唉。真不知曉這樣子,究竟會持續到什麽時候。”
王傳志歎了一聲氣,領着手中剛剛購買的饅頭,走到了旁邊設立的休息廳,将手中的饅頭遞給了一位年輕人,訴道:“這些是剛剛買的饅頭,你将這些分給他們吃吧。”
“多謝王先生。若非有你們的支持,隻怕我們也堅持不到現在。”那年輕人阖首謝道。
這些人本就貧困,若非是被逼到極限了,如何會甘願冒着這種危險跑到這裏來,能夠得到一些救助,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而王傳志經常會送來各種東西來,一來二去他們兩個自然也是
“我說朱成啊。那政府,直到現在也沒有回應嗎?”王傳志歎道。
他若非生了一個王牧這樣的女兒,隻怕和這些人并無多少區别,所以理解這些軍人們的痛哭。
朱成搖搖頭,有些失落的回道:“沒有。”
自這抗議開始,也已經有十來天了,然而這十來天裏,那官府毫無動靜,這讓他們心生害怕,以爲官府當真就将他們視若罔聞,并不打算解決此事。
“沒有嗎?”
王傳志心生惱怒,又問:“那你們就沒有去跟國防部反應?若是段峰的話,他應該會幫忙解決此事吧。”
“我們反應過來,但是段峰也沒辦法啊。畢竟國防部也沒錢了,都被那行政院給卡住了。這樣子,你讓我們怎麽辦?”朱成回道。
“問題竟然這麽嚴重?”聽到這個,王傳志也是心中一驚,心中暗想:“以前的時候,赈濟款雖然有的時候也會拖延,但定然會撥款下來,爲何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反應?”
想到這裏,王傳志心中更是擔憂,不清楚爲何現在的華夏朝,變成了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