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聽了周勁松的禀報之後,這才稍感安慰。
先前時候,她最害怕的事情便是此人逃走,甚至投入元朝之内,所以方才調來封劍無缺,讓他去将此人抓捕歸案。
周勁松回道:“沒錯。目前他已經被關押在牢獄之中,就等着審判。”
“若是這樣,那便可以了。”蕭鳳神色微凝,警告道:“記住了,切不可徇私枉法。明白嗎?”
周勁松自感緊張,連忙回道:“啓禀主公,這一點微臣自然明白。”
“那便好。”蕭鳳歎聲氣,臉上卻是露出愁容來,訴道:“畢竟接下來,我可要離開長安一段時間。若是這一次還發生類似的事情,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周勁松頓感詫異,連忙擡起頭來:“離開長安?主公,這是怎麽了?”
“唉!還不是那元朝嗎?他們雖是被我擊敗,但卻始終不甘。目前已經集中二十萬大軍,準備進攻太原。若要守住太原,僅憑成風一人顯然不行。所以也隻有我親自前去了。”蕭鳳隻感到懊惱至極。
距離拿下宋朝,也已經過去了一年了。
這一年内,她忙于整合宋朝之事,自然無法拿出精力去應對北方之敵。而在拿下白蓮教之後,那阿裏不哥也終于忍耐不住,将包括伯顔、阿術、張弘範在内,合計超過四名地仙集中起來,打算趁着這個時候一舉拿下太原。
這太原關系重大,乃是蕭鳳之後北伐中原的重要軍鎮,若是落入對方手中實難想象。
正是因此,所以蕭鳳才不得不親自上陣,以免太原以及河北東路、河北西路落入元軍手中。
周勁松聽完之後,感覺身子一松,回道:“那微臣便預祝主公馬到功成。”
“馬到功成就算了。隻要你在這段時間内奉公值守、履行職責那便好了。”蕭鳳沒好氣的回道,一想到那楊子山之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她便感到來氣。
周勁松神色一凝,隻好收住嘴巴、不予置評。
蕭鳳想着接下來的事情,又道:“當然,若是你有什麽困難的,也大可以向張威提出問題來。他身爲現今總理,應該會幫你解決此事的。”
楊承龍在下台之後,蕭鳳便将張威提了上來,這張威也曾經作爲秘書幫了她一段時間,後來又在開拓均州之中立下汗馬功勞,接下來的時間内也在各處曆經磨難,有了許多經驗。
所以蕭鳳便将此人提了上來,好能夠在自己離開長安的這段時間内,穩定此地的治安。
哪怕隻是維持原樣,那也是最好不過了。
将長安之事全都安排妥當之後,蕭鳳這才離開長安來到太原,準備去應對來自北方的勁敵。
眼看着蕭鳳離開,周勁松也是重新回到法院之内,隻是他剛剛踏入法院之中,迎面走來一人,正是負責楊子山一事的檢察長安冉。
那安冉對着周勁松說道:“關于楊子山一案,我已經着手派人前去襄陽府,調查證據了。”
“你已經着手調查了?”周勁松眉梢微動,頗爲詫異的看了安冉一下。
關于這個案件,他還沒有安排呢,沒想到這安冉便已經開始着手搜集證據,當真是讓他感到驚詫。
安冉理所應當的回道:“正是當然。畢竟這楊子山最爲惡心,竟然敢将主公安定地方百姓的赈災款都給貪污了,豈能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他?自然應該繩之于法,讓他知曉我朝律令并非虛假。”
雖是有鍾覺提供的那些證據,但若要當真定楊子山的罪名,卻不能隻是報紙上的那些報道,必須要有實質性的證據以及證人,唯有确定對方的罪名确鑿之後,方能夠宣判對方的罪名,然後給于懲治。
師出有名,這乃是蕭鳳當初定下的規矩,可不能輕易修改。
“但你莫要忘了,那楊子山可是楊承龍的愛子啊。”周勁松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
安冉雙眉微皺,卻是帶着一絲警惕看着周勁松,然後提醒道:“但是周院長,你可莫要忘了,咱們手中可是握着我朝律令。若是我等都不遵守律令,那法律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這麽說來,你是當真打算推動此事?”周勁松臉上透着憂慮,詢問道。
安冉回道:“那是自然。要不然當初我踏入此地,又是爲了什麽?”
“好吧。隻是你可務必要小心一點,明白嗎?畢竟那楊子山雖是被抓了,但他既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定然是有恃無恐,隻怕還有其他同黨隐藏起來。若是這些人暗中操作,隻怕你就危險了。”周勁松提醒道。
安冉阖首回道:“放心吧院長,我會注意的。”他還沉浸在處理此事的興奮之中,并沒有察覺到周勁松話中的提醒,或者說因爲長久以來的身份,他對那些人并不在意。
他們可是官府,又豈是一些尋常商人所能企及的?
周勁松看着安冉這般興高采烈的樣子,心中雖是不忍,卻也隻能眼睜睜看着安冉就此辭别,前往那襄陽府。
而安冉自長安離開之後,也一路來到了襄陽府之内,按照先前鍾覺提供的資料,他直接找上了其中的一個證人,然而等到了那證人所在的位置之後,方才發現那人竟然被殺害了。
“那些家夥,竟然當真下手了?”
看到這一幕,安冉隻感到憤怒無比,立馬趕到下一個證人所在的位置。
隻是他還是遲了一步,還沒有踏入對方房間之内,便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不敢遲疑,安冉當即跨步向前,将那房門撞開,旋即就見到一個黑影正朝着外面沖去,見到他沖進來之後,擡手便是一揮。
“砰!”
安冉擡手一派,便将射來的鋼針盡數擊退,随後沖到那證人之前,然而那證人雙目圓睜、口中吞沒泛出,顯然是死了。
“那些家夥,竟然這般猖獗?”
看到這一幕,安冉隻感到憤怒無比,更是堅定了将對方逮捕歸案的心思。
“對了,還有其他的證人。斷然不能讓那家夥将所有的證人滅了,要不然就徹底糟糕了。”随後腦中一亮,安冉便感到無比可怖,若是讓那些證人都被擊殺,那他若要定楊子山之罪,那就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自兜中取出一枚火箭,對着空中一射。
約莫過了半刻鍾之後,封劍無缺便出現此地,對着安冉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快就找我?”
爲了确保此次能夠順利,安冉特意向封劍無缺提出邀請,讓他來協助自己調查,封劍無缺實力強大,已經踏入丹鼎境之中,就以先前那人的武功,斷難逃過封劍無缺的追捕。
安冉指了指地上屍體,說道:“愛。還不是因爲這個原因?那人竟然敢當真咱們的面殺人,可謂是嚣張無比。若是讓此人将所有的證人都殺了,那咱們若要定楊子山的罪,可就要麻煩了。”
“确實如此。”封劍無缺凝神看了一下那屍體,随後說道:“此人實力的确不凡,若非那人不願殺你,隻怕你現在也已經不在這裏了。”
安冉頓感脖子一冷,低聲問道:“當真如此?”
“那是自然。隻不過你身份不凡,若是就這麽死了,反而更會召來關注吧,所以他方才沒有下手。但是這樣一來,隻怕那些證人就真的危險了。”封劍無缺想到這裏,也立刻明了對方的目的,當即伸出手來,對着安冉說道:“你且将那證人名冊給我,我自會将他們帶來,确保他們的安全。”
安冉當即拿出名冊,叮囑道:“那就拜托你了。”
接過名冊,封劍無缺當即行動起來。
他之修爲比之安冉要高出一個層次,不消半個時辰,便将剩下的證人全數搜羅起來,一起集中到府衙之中。
看到這些證人安然無恙,安冉這才松了一口氣,雖是隻剩下七位證人,但若要定那楊子山的罪名,也已經足夠了。
不過這些證人卻是感到不解,他們對着兩人說道。
“你們是誰,爲何突然将我們抓來?”
“莫非是那楊子山同夥,想要殺我們滅口?”
“不知道,不過我們也需要小心一點。”
“……”
聽到衆人話中懼意,安冉隻感到心中酸澀,先前爲了讓這些人能夠信任華夏軍,主公也不知曉付出了多少的精力,如今卻因爲那楊子山的一番作爲,便直接跌入深淵之中。
想着這些,安冉對楊子山更感憤怒。
“諸位莫要慌張,我乃是主公所派,專門來審理楊子山的檢察官。之所以将爾等帶到這裏來,乃是因爲我需要你們的作證,才能夠定那楊子山的罪名。”
衆人之中走出一人來,問道:“定罪?就憑我們嗎?”
“沒錯。畢竟我沒有那楊子山作惡的罪證,若要将此人繩之于法,尚需你們的協助。”安冉回道。
“若要殺了那楊子山,讓蕭鳳下一道聖旨就是了,何必這麽麻煩?”然而這些人卻不領情,依舊叫嚣着:“你貿然将我們抓起來,隻怕對我們也是居心不良。”
安冉雙眉一皺,隻好解釋道:“這是我朝規矩,須得經過審理方能定罪。至于爾等,莫要忘了拿楊子山雖被抓住,但他尚有餘黨。若是你們就這麽回去,隻怕也會被那厮給滅口,明白嗎?”随手一揮,便有人将先前幾具屍體搬了上來,赤裸裸的屍體就這麽擺放出來,也終于讓衆人心有戚戚阖首回道:“我等知曉。”
他們也知曉自己的處境,爲了确保自己的安危,除卻接受安冉的保護之外,也沒有别的方法了。
“很好。至于接下來的行動向,那就拜托你們了。記住了,若要定那楊子山的罪名,隻有你們衆志成城,方能成功,明白嗎?”安冉眼見衆人還是心有餘悸,又是提醒了一下。
他實在害怕,這些人會在出庭的時候出爾反爾,反而因爲害怕那楊子山的淫威而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