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衆人這般回應,蕭鳳更感惱恨;“很好。都不說話是嗎?非得要我親口點名才行?”目光一轉,卻是落在如今的總理楊承龍身上,厲聲喝道;“你乃是他的父親,可否告訴我你那愛子爲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這——”
楊承龍身子一顫,連忙自座椅之上翻身下來,躬身回道:“還請主公贖罪,在下管教不嚴,未曾好好約束孩兒,讓他做出這般錯事。”
“隻是如此嗎?”
蕭鳳卻不接受,對着楊承龍厲聲罵道:“你可知曉,那些物資乃是安撫地方百姓所用,然而這些卻被他納爲己用,惹得百姓怨聲載道。若是他們因此而興兵起義,向我等讨一個公道,那我等又該如何?爾等莫不是忘了,當初我們爲何要興兵造反?”
“微臣明白。等到微臣回去,定然要好好斥責他一番。”楊承龍俯首回道。
蕭鳳卻是冷笑一聲,說道:“回去?他既然犯了這種事情,你覺得他還有資格回去嗎?”
“這!主公,您的意思是?”
周勁松蓦地擡頭,看着蕭鳳。
他乃是最高法院院長,自然清楚以楊子山的罪名,會被判處什麽樣的罪行,先前之所以将此事壓下來,便是不想得罪楊承龍。
蕭鳳斜眼一瞪,罵道:“怎麽了?你身爲法院,卻對此事視而不見,莫非當真也和此事有些關系?”
“當然不是。”
周勁松連忙解釋道,生怕惹來了蕭鳳的嫌疑:“隻是主公,您也清楚此事牽連甚大,若是就這麽廣而告之,讓治下百姓都知曉此事,隻怕對我朝聲譽有損啊。主公!”
“聲譽有損?”
蕭鳳隻感到荒謬無比,斥責道:“都已經弄出長安沸沸揚揚了,這才是聲譽有損。你們若是當真在乎聲譽,便應該在他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制止,而不是一味的包庇、隐藏。如今時候,就應該公之于衆,讓朝中百姓知曉我等決心。要不然,如何能夠讓世人信任我等?”
身爲一方領導,蕭鳳也清楚水至清則無魚,以前爲了能夠穩定朝綱、安心對敵,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現在這些家夥都弄出這種事情來了,她自然是坐不住了,打算出手整治這些事情來。
而這楊子山一案,便是關鍵。
周勁松默然應道:“微臣明白。”
至于那楊承龍,早已經是面如死灰,木然站在原地。
“至于你?不管如何,那楊子山終究乃是你的兒子。你爲父親,縱然沒有參與其中,但依舊有失察之責。你還是就此下去,莫要繼續留在這裏了。”蕭鳳瞪了楊承龍一眼,有些搞不清楚,爲何當初那個志氣磅礴的少年,會變成這般模樣來,随後側目看了周勁松一眼,又是喝道:“還有。此事已經惹動全城,那便将整個案件公開審查,讓城中百姓也能夠一覽無餘,不至于毫無隐瞞。明白嗎?”
“什麽?”
周勁松渾身一震,連忙擡起頭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蕭鳳:“主公!若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太過嚴苛了?再怎麽說,那楊子山也是一方大員,若是就這麽被衆人圍觀,如何得了?”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們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畢竟那楊子山乃是一方大員,若是就這麽被人圍觀,着實太過丢臉了。
“哼!就許他殘害百姓,卻不許百姓看他那狼狽模樣?”
蕭鳳冷哼道:“他當初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便應該想到這一點。”眼見周勁松還是一副不願意的模樣,便道:“還有。你若是不願意的話,那便換一個人吧。我記得,龍濤當初也隻是隻差一票,方才落選的。”
周勁松身子一顫,隻好回道:“微臣明白。”
那楊承龍隻是因爲乃是楊子山的父親,便被直接拿掉職位,他若是繼續堅持的話,隻怕也會落個同樣的下場。
“很好。那你便去籌備此事吧。記住了,這場審判可是有很多人觀看呢,若是鬧出了什麽纰漏來,我唯你是問。”蕭鳳威脅道。
周勁松隻感惶恐,連忙回道:“微臣明白。隻是那楊子山呢?他再怎麽說也是襄陽府知府,若是他蓄意反抗的話,又該如何?”先前時候,襄陽府乃是維持華夏軍南征得重要地點,此地聚集了大量的物資以及人員。
而楊子山作爲這襄陽府知府,隻怕也會借着這些資源培植出屬于自己的勢力,他若是想要反抗的話,其造成的影響隻怕不小。
蕭鳳輕哼一聲回道:“這個無需你擔心,我已經派人去解決了。你現在隻需布置法院,并且依着我朝律法審理此案,那便可以了。”
“微臣明白。”
周勁松躬身拜道,旋即離開。
“你們啊。竟然在我離開的時候,讓這種事情發生?莫不是長久呆在這是上面,覺得沒有人敢動你們了嗎?”蕭鳳也是感到煩躁,目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自每一個人的臉龐掃過。
這些人被這麽一看,也是感到身子一顫,也不知小時害怕還是心虛,連忙低下頭來,不敢直視蕭鳳的目光。
“都退下去吧。”
揮揮手,蕭鳳眼見這些人紛紛離開,方才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思。
她也不是不知曉這些人的心思,不管表面上說着什麽樣的大話,但私底下還是存在着自己的小心思,要不然爲何會選擇當官?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若非蕭鳳手中并無這些人的證據,隻怕也會将這些家夥汰換一下,以免朝廷被這些人所把控,最終淪爲和宋朝一般模樣,若是成了那樣子,隻怕也是距離崩潰沒多遠了。
蕭鳳害怕自己所締造的這一切就這麽被毀了,自然對此事甚爲在心。
…………
襄陽府。
一如往常時候,楊子山神色悠閑踏出府中,準備去尋找那些商人一起逍遙,然而于府邸之上,卻早已經立着一人。
此人相貌看起來相當年輕,但是卻有一頭白發,背後背着一柄利劍,目光銳利的看着楊子山,訴道:“你便是楊子山?”
“沒錯。”
楊子山下巴微昂,面露不屑看着此人:“隻是你是誰,竟然敢攔在我面前?趁着現在我還沒發脾氣滾一邊去,要不然要你好看。”
他也是從四品的官員,而且其父親更是楊承龍,看着其他人自然是高人一等。
“哦?素聞楊子山飛揚跋扈,如今一見果真如此。”那人笑道:“隻可惜今日之後,你便不是此地知府了。因爲今日,你便要被我所擒!”背後利劍铿锵作響,仿佛感覺到主人的意志,光華綻放之下,更是透着淩厲之氣。
楊子山心中一凝,沉聲喝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般和我說話?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敢出現在這裏,足見對方要麽實力不凡,要麽身份不凡,他隻道自己所犯的事情尚且無人知曉,依舊拿出知府的架勢,喝道:“來人,将此人給我抓起來,押後審問。”
自周圍府邸之中,當即奔出數十位衙役來,一起朝着那人撲去。
隻是沒等他們靠近,自那人背後長劍之中,便射出數十道劍氣,将這些衙役的穴道盡數封鎖。
“封劍訣?你是最高法院之中的神捕——封劍無缺?”
乍見眼前一幕,楊子山隻感到緊張無比,爲了抓捕那些武功高絕的武者,最高法院特意培養了一批人,并且賜予他們神捕美譽,而封劍無缺便是其中之一。
眼見此人現身于此,楊子山當即明白自己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宣告敗露,當即罵道:“好個家夥,莫非當我怕你不成?”心中一橫之下,竟然是聚集莫大功力,對着封劍無缺猛的一拍,勢若排山倒海,方圓三丈之内皆被封鎖,讓人難以逃脫這緻命一擊。
“嗯?”
面對這足以崩山碎石的一擊,封劍無缺身形不動,雙目蓦地放出精光。
背後長劍似有回應,“铿锵”一聲躍出劍鞘,一縷寒芒廢除,那楊子山未及反應,“砰”的一聲自空中跌落下來,四肢之處皆是伸出鮮血,卻是被直接廢掉了手筋、腳筋。
走上前來,封劍無缺全然無視周遭衆人,将楊子山抗在肩上,随後消失在襄陽府之内。
眼見楊子山被抓,襄陽府之中也是議論紛紛,弄不清楚狀況。
不過對于那些知情人來說,卻是另外一番場景了,畢竟他們曾經犯下的事情是那麽的大,若是因爲楊子山被抓而捅出來,那就是在是太危險了。
當即便開始暗中聯系起來,開始商議接下來的應對策略。
另一邊,封劍無缺也帶着楊子山,重新回到了最高人民法院之内。
“砰”的一聲,楊子山被直接丢在了大堂之上,就和一個破布一樣。
“你啊,竟然當真将此人抓了回來了。”看着封劍無缺那波瀾不驚的面龐,周勁松微微一歎。
作爲法院,他們既不像華夏軍、警察那樣,能夠訓練并且掌握屬于自己的軍隊,更無法如同議員等人,培養屬于自己的恩客,唯一能夠依賴的便是這些願意爲法律貢獻自己生命的神捕了。
而這些神捕爲了能夠緝拿那些武力卓越的罪犯,自然也是修煉出了一身卓絕武功,于華夏朝之中也是享有相應的待遇,依具武功的高低,從從三品到從六品的都有。
封劍無缺,便和無方居士、赦心罪佛并列,位居頂尖的三神捕之一了。
封劍無缺回道:“此乃主公之命,微臣自當執行任務。不是嗎?”看了一下那楊子山,又道:“此人現已經被帶回,不知你打算如何處置?”
“這個,還得審判之後,才有定論。”周勁松回道,看着那楊子山的目光也是越發複雜起來。
若是此人沒有被抓起來,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然而現在此人卻被封劍無缺給抓了,讓他是倍感頭疼。
但封劍無缺實力非凡,于最高法院之内也是威望頗高,畢竟是最高法院實力的代表之一,自然也不好貿然得罪,隻好讓屬下将楊子山收押起來,等待審判。
看着那楊子山被收押起來,封劍無缺稍感安心,張口問道:“對了。無方居士、赦心罪佛呢?他們現在何處?”
“那赦心罪佛現在正在洗心崖靜修。至于無方居士?你也知曉此人逍遙慣了,經常遊曆四方,若要找他着實困難。”周勁松若有所思的看着封劍無缺,問道:“你打算去找赦心罪佛嗎?”
“沒錯。”
封劍無缺阖首回道:“畢竟這楊子山關系重大,更是楊承龍之子。若是他铤而走險,想要派人劫獄的話,那定然來者不弱。正是因此,所以我認爲須得提防,以免讓他被人劫去了,反而壞了我朝律法。不是嗎?”
“這倒也是。”
周勁松微微歎息,随後讓人将楊子山收押下來,關在專門設置的囚籠之内。
而那封劍無缺則是離開長安,一路朝着終南山行去,也不知曉走了多遠,終于來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這懸崖乃是位于一處瀑布之下,雖是被瀑布不斷沖刷,但它卻如同那勁松一樣,始終頑強生長在山壁之上,更宛如一把石刀,将偌大的瀑布自中間劈開,而在這懸崖之上,正坐着一位和尚。
這和尚雙目微閉,口中默念心經,周身萦繞朦胧金光,将那瀑布水汽盡數擋開,卻讓整個山崖始終維持着幹燥,未曾沾染半點水汽。
“無缺。你來了?”
雙目微張,罪佛看向山崖底下的封劍無缺:“今日找我,又有何事?”
“唉。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封劍無缺眼見罪佛雙目微阖,連忙說道:“近日牢中關押了一位要犯,爲了避免有人劫獄,所以需要你會法院一趟,以免生變。”
若說赦心罪佛最大的問題,那邊是除非是有任務需要執行,赦心罪佛便會一直在這裏苦修,這一點也是讓他感到不解,雖是百般詢問但也無從知曉緣由,畢竟在赦心罪佛加入最高法院之前,便一直維持這般模樣了。
赦心罪佛聽到之後,這才其洗心崖之上一躍而起,落在封劍無缺之前。
“那我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