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天際的旭日緩緩升起的時候,那些監軍一如往常一般,來到了民夫居住的房中,準備将他們叫起來。
“嗯?那些人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掀開帷幕,衆人走入房中,隻見房中空無一物。
這般場景,自然是讓衆位監軍爲之驚訝,心中疑惑叢生,那些民夫究竟跑到了什麽地方去了,若是沒有了他們的話,疏通運河之事顯然也不可能完成了。
“那些家夥,莫不是去運河了?”
當即就有人生出這個念頭來,隻是當他們剛剛自房中走出去之後,就見到門外站着一百來人,而他們正是先前失蹤的那些民夫。
“你們這群混蛋,之前躲在哪裏去了?”
自衆人之中,一位監軍走了上來,作勢将腰間鞭子取出來,便要朝着衆人揮去。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密集的槍聲,等到槍聲消停之後,那人也渾身血污的跌倒在地,身上就沒有一塊完整的。其餘的監軍也是面有驚懼,方才注意到這些民夫手中,不知何時竟然拿着铳槍。而那黑漆漆的槍口,也徑直對準他們,讓他們爲之膽寒。
“你,你們要幹什麽?”
顫抖的聲音,透露出他們内心的害怕。
“幹什麽?當然是造反呗。”自衆人之中走出啦,張二面帶不屑對着這些監軍說道。
眼見張二出現,這些監軍自然是面如死灰,低聲說道:“竟然是你?”他們還是不敢相信,先前那個曾經倒在自己腳下的那個人,如今竟然成了主宰自己性命的那個人了。
張二輕哼一聲,回道:“當然是我。隻是可惜了,從今天開始,這裏由我們做主了。”舉起铳槍,對準先前那欺壓自己的那監軍,“砰”的一聲,便将其腦袋擊碎,腦漿混着血液流了一地。
其他人也沒忍住心中憤怒,也是一般開槍,将剩下的其他人,也一起擊斃。
很快的,此地便躺了一地的屍體。
而在這時,那淨蓮走入此地,他看着地上的屍體,不免透着幾分不忍,阖首念了幾聲佛号:“唉!爾等助纣爲孽,又是何苦呢?”至于這些民夫的行爲,他也沒興趣阻止,畢竟經過那些殘忍的折磨,這些民夫也需要發洩一下。
“明王殿下。如今我們已經殺了這些監軍,不如就這麽直接殺到府邸,将那博都歡也滅了?”看着這些屍體,張二并無任何的不适,反而感到異常的興奮。
那種讓他每一根神經都仿佛燃燒起來,并且将腦中理智盡數摧毀的刺激,讓他隻想要發洩自己内心的破壞欲望。
淨蓮卻是搖搖頭,回道:“不行!”
“爲何?”張二感到不解。
淨蓮回道:“那博都歡自身實力不差,而且他還有侍衛守護,僅憑你們幾個,如何能夠戰勝對方?就算是戰勝對方,隻怕也會遭受莫大損失。明白嗎?”
“原來是這樣?”張二連忙問道:“那不知明王打算如何行動?”
自展開行動之後,淨蓮便讓衆人改口,稱呼自己爲明王,以示給世間帶來光明的意思。
淨蓮回道:“哈。這自然要有人配合了!”目光一轉,卻是落在門外。
腳步顫抖,王立緩慢走入房中,他撇了一下那些死屍,隻感覺腹中一陣翻湧,險些吐了出來:“你們這是幹什麽?”先前時候,他因爲厭倦這種工作,故此拖延了數步沒有走進來,這才避免了先前的劫難。
“還能幹什麽?當然是造反呗。”張二理所應當的回道。
當扣下扳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曉了自己内心的渴望,是将那曾經壓在自己頭上的一切存在全都粉碎,即使眼前之人也曾經對他們有些幫助,也是一樣。
王立回道:“那也沒必要采取這般行徑,不是嗎?”
不管如何,這些人也是他昔日同僚,就這麽看着這些人死在這些民夫手中,自然是感到痛心。
“哼。”張二不屑回道:“這些人死有餘辜。”
王立沉默下來,僅僅就衆人先前的模樣,會被這般對待也是理所應當,眼看着那淨蓮嘴角含笑盯着自己,便道:“隻是你呢,爲何留我一命?”
“哈。當然是爲了那博都歡了。”淨蓮回道:“正是因此,所以我才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王立苦笑道:“我能拒絕嗎?”
“你覺得可能嗎?”淨蓮搖了搖頭。
王立隻好阖首回道:“我明白了!”
…………
“将軍。将軍不好了!”
快步沖入府衙之中,王立一臉的驚恐。
博都歡頓感不悅,厲聲喝道:“叫什麽叫,叫這麽大聲音?沒看到我正在吃飯嗎?”
“大人。非是我匆忙,實在是事情太過緊急。急需将軍出手啊!将軍。”王立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臉上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樣子也被吓得不清。
博都歡雙眉蹙緊,這才問道:“哦?那你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若是一些尋常之事的話,信不信我砍了你?”
“啓禀大人。”
王立連連吸了幾口氣,方才緩下來回道:“今日清晨時分,我等正準備前往那民夫所在的房間,叫他們起床幹活。誰料那些家夥,竟然在淨蓮的率領下反抗?我等一時不妨,被打死了好幾個人,其餘人隻能暫時後撤,讓那些民夫将運河給占了。若是繼續放任下去,隻怕他們會将整個運河堤壩都給炸了。”
“什麽?”
聽到這消息,博都歡再也坐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對着王立喝道:“你說的是真的?”
“屬下所說句句屬實。若是有假,天打雷劈!”王立阖首回道。
博都歡罵道:“好一群賤民,就會幹出這些事情來。”随後對着旁邊的侍衛說道:“你去召集軍隊,讓他們做好準備,随我一起平叛。”口中還是罵罵咧咧的:‘這幫子賤民,就應該直接殺了了事,要不然哪裏會有這些事情來?”
他卻是忘了,若非自己如此殘暴的行徑,如何會招來這些禍端來?
過了幾個時辰之後,衆多騎兵也準備完畢,當即自城中奔出,朝着那運河奔去,準備平定那剛剛掀起的叛亂。
眼看着博都歡離去,王立微微歎息,心中卻想:“唉,希望他們能夠按耐住性子,莫要造成更多的殺戮啊!”對于那淨蓮,他着實沒有信心,若是對方在占據這大名府之後,便展開屠殺的話,到時候又是一樁浩劫。
正在這時,那淨蓮也是悄然出現在這裏了。
他對着王立說道:“說真的,能夠如此輕松奪下這大名府,也是多虧了你。”
“唉。隻是你答應我的事情呢?莫要忘了,這城中百姓可和那博都歡毫無關系,他們乃是無辜的。”王立死死盯着淨蓮,生怕對方會反悔。
淨蓮回道:“這是自然。隻是該死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該死之人?你這是什麽意思?”王立心中微愣,感覺眼前的淨蓮身上,沒有了先前佛門高僧的模樣,整個人反而透着一股戾氣來。
淨蓮笑了起來:“自然是話中意思。而且當初我變成這樣子,你應該也記得吧。隻是可惜了,那郭守敬終究還是未曾保護城中之人。而我,也重新回到了這裏了。”他一邊說着,也一邊解除了身上的僞裝,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來。
而在府外,那些民夫也開始朝着府中沖來,一路上也不知曉殺了多少人。
總之這個博都歡曾經居住的府邸,此刻徹底的變成了森羅地獄,到處都是複仇的修羅。
“韓山?沒想到竟然是你?”王立這才認出眼前之人,心中更是悔恨無比:“若是我早些知曉這些的話,又何至于此?”隻可惜他勢單力薄,終究無法阻止這一切。
另一邊,那博都歡帶着手下騎兵抵達運河之後,卻見此處毫無人影,一點動靜都沒有。
“該死。定是那王立欺瞞我。”
見到這一幕,博都歡當即恍悟,大聲罵道:“那家夥當真膽大,竟然敢欺騙我?若是如此,那我必須要盡快趕回大名府,要不然這大名府,隻怕就會被對方給奪了。”想到這裏,博都歡當即勒住戰馬,朝着前來的方向奔去。
數刻鍾之後,博都歡這才回道大名府之前。
然而和他之前離開的時候卻截然相反,這城門卻是緊緊閉上,将博都歡回城的路線給封堵了。
“究竟是誰,竟然敢封閉城門?”
見到城門封閉,博都歡自是震怒無比,對着城門大聲罵道。
而在這時,那淨蓮,或者應該稱之爲韓山,也出現在城頭之上。
他對着博都歡訴道:“哼。你覺得會是誰呢?隻可惜,如今這大名府已經不是你的了,你還是乖乖受死吧。”
“是你?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當初那郭守敬将你貶斥的時候,我就應該直接處死你。”博都歡厲聲罵道。
韓山冷笑道:“處死我?你還是先看看自己的處境吧!”一揮手,自兩側甕城之中推出了兩門火炮,一起對準博都歡,伴随着“轟隆”一聲巨響,博都歡整個人都變成了一灘肉泥,再也沒有了存在的可能。
眼看着博都歡死去,他手下的那些騎兵也是惶恐無比,雖欲對城門之上的人展開攻擊,但失去了指揮的情況下,自然是毫無用處,隻能是狼狽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