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當初被華夏軍水軍擊敗之後,城中便被一股陰沉沉的氣息籠罩,所有的士兵莫不是膽戰心驚,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
究其原因,自然是他們當初和華夏軍一戰時候,那兵敗如山倒一樣的慘狀。自伯顔成立水軍以來,他們雖非是所向披靡,但遭遇的宋朝水軍莫不是退避三舍,被打的屁滾尿流,更甚者如同範文虎這類人,更是直接投降了事。
然而那華夏軍終究不似宋軍,首戰就直接來了一個下馬威,給了他們一個沉重的打擊。
“諸位。”
解成看着在場的衆人,問道:“想必你們也看到了那華夏軍的實力了,所以我想要問一下諸位,我們應該如何行動,才能夠将他們擋住,令其無法攻破安慶,進而威脅到臨安一帶。”
長江流域事關重要,而這安慶更是其中樞紐。
若要徹底掌握長江流域,那就非得攻下安慶,這一點謝成自是明白。當初他們之所以能夠順利攻下臨安,也是因爲那範文虎幹脆利落的投降,這才免了元軍的一大危及。
如今華夏軍來此,其目的自然也是爲了安慶而來。
“這——”
張禧面有戚戚,搖了搖頭訴道:“若是僅憑我們手中武器,隻怕根本不行。”腦中一時想起當初進攻均州場景,當初時候他也是因爲遭了均州水師以火炮襲擊,這才導緻整個行動徹底失敗。
這一點,張禧一直都記憶猶新。
“不行?增派兵力也不行嗎?你若是缺乏兵力的話,大可以向元帥提出要求,我想元帥應該不會拒絕。”
解成面有愠怒,似是爲張禧那頹廢模樣感到惱火,但他也知曉張禧所說乃是真的,自然也不好說什麽。
張禧搖搖頭,回道:“不是兵力的問題。乃是在于代差!我們的戰艦和對方的戰艦,性能上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如同铳槍和弓箭一樣,無論是射程和威力,都差的太多了,實在是比不了。”
若是一開始的話,铳槍或許比不上弓箭,但在經過三十年高速發展,其铳槍的鍛造工藝也得到了數十倍的提升,不僅僅使用上了鍛造技術,更是引進了定裝子彈的概念,甚至還能夠用技術堆出諸如轉輪速射炮這類的高速射擊類武器。
整個火槍的技術,基本上進入了十九世紀中期的階段了。
“這——”
衆人一時沉默下來。
将火炮裝載到戰艦之上,他們也不是沒有過,至少現在無論是宋軍以及元軍之中,基本上大型戰艦全都裝載了火炮,但也隻是将火炮代替原先裝載的弓弩、投石車之類的東西,其他的并沒有進行改進。
如同華夏軍這種,完全以鋼鐵來制造戰艦,卻是第一次。
當然,華夏軍之所以能夠完成這種壯舉,也是得益了多年來大力推動火車建設的成果。
龐大的鋼鐵需求,讓煉鋼廠能夠鍛造出合适的造艦用鋼鐵,持續而穩定的蒸汽機,則是令戰艦能夠恣意馳騁的關鍵所在,而那威力無窮的火炮,也正是得益于這鍛造技術提升之後所帶來的持續性改進。
所有的一切,方才締造了這麽一個鋼鐵怪物。
“就算如此,那咱們就這麽坐以待斃,等着對方打上門來?”解成頓感惱火,張口喝道。
“可是将軍!”張禧搖搖頭,張口說道:“就憑咱們現在的實力,隻怕很難。”
那張榮實也是勸道:“沒錯。就憑咱們現在手中的戰艦,若是貿然沖上去的話,不異于以卵擊石,不過是平白葬送士兵的性命罷了。”他卻是懷疑謝成或許會派他人強行進攻,故才有此說法。
解成沒好氣的回道:“我當然知道。”滿随後擡起頭來,瞪了兩人一眼,訴道:“隻是你們兩個也是宿将,怎麽也這般悲觀?若是影響到了士氣,到時候又該如何?要是導緻安慶被對方給奪了,到時候咱們在元帥面前,都讨不了好。”
“這,我等誓死守衛安慶。”
張榮實、張禧兩人齊齊一愣,旋即昂起頭來,高聲回道。
他們兩個直到現在,方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個什麽狀況,竟然僅僅因爲對方實力太過強大,便流露出這般消極的态度,若是伯顔當真追究起來,也讨不了好。
解成嘴角微撇,似是對兩人态度不以爲意,目光一轉卻是落在了那範文虎身上。
作爲安慶府曾經的知州,以及沿江制置使,範文虎手中自然也是有一些兵力,也因爲對此地甚爲熟悉,所以被伯顔一起委派在此,配合三人一起抵抗華夏軍的進攻。
“這個——”
察覺到自己被盯上,範文虎明顯一愣,旋即低聲問到:“解将軍,您看着我幹什麽?”
“哈。還能是爲了什麽?自然是想要詢問一下鼎鼎大名的沿江制置使,有何退敵的妙策?”解成輕笑一聲,旋即問出了自己的文化。
範文虎暗暗叫苦:“果然如此!”面對謝成那探尋的目光,他隻好雙手一攤,做出一副無奈模樣來:“這個,爾等尚且無法抵抗那華夏軍,就我一人又如何能夠對抗?若是我當真能夠解決的話,當初何必開城投降呢?”
“正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咱們之所以在這裏,不就是爲了商議一個應敵的方法嗎?”解成鼓勵道:“你盡量說就是了,就算是沒有用處,我也不會怪罪你的。”
“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啊。”
範文虎把頭搖的就和撥浪鼓一樣。
解成臉色一變,聲音蓦地擡高:“我讓你說,你說就是了,怎麽這般推拒?若是你沒辦法的話,那還不如滾下去,換一個上來呢,也省得浪費。”
“好,好吧!”
被這一吓,範文虎自然是被震懾住了,畢竟解成這些元将,可沒有宋朝高官那般好糊弄,他若是還和以前一樣打着馬虎眼,隻怕真的會被一撸到底。
到時候失去了官職以及兵力,他範文虎最終隻怕也難逃一死,畢竟這宋朝之内,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數。
“你們也看到了,那華夏軍強在水軍,其戰艦兇猛難擋,根本難以對抗。若是正面對敵,根本不可能。”
範文虎深吸一口氣,方才回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不妨将船沉入江中,徹底封鎖航道,令其難以沿江而下。逼迫他們必須派遣士兵上岸,而那戰艦雖是厲害,但終究難以上岸,自然也無法對咱們造成多少威脅。屆時,咱們自然也就能夠将其擋住,令其無法南下。”
“哦?”
聽完之後,解成滿是訝然的看了一下範文虎,訴道:“我本以爲不過是一介酒囊飯袋,誰想竟然能夠想出這般計策來?看來也是小看你了。”
因爲先前範文虎投降之舉,他們一直都覺得這範文虎不過是一介貪生怕死之輩,隻是今日聽了這番言辭,方才意識到對方也并非那廢物,也是有着相當的水準的。
範文虎腆着臉,笑道:“既然如此,那此計是否可行?”
“當然可以。”解成阖首回道:“隻是那用來阻塞航道的沉船,從何處弄來?”
範文虎訴道:“我聽說這城中有許多商販,他們手中便有許多商船,不妨将那些商船征來?如何?”
“嗯?”
解成頓感詫異,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範文虎,心中想着:“本以爲這厮也算是個人才,沒想到竟然這般狠辣?對自己治下百姓,都這般嚴酷。”雖是感到不悅,但他卻也清楚,這便是最好的法子,隻好訴道:“當然。至于這事兒,那就交給你去做吧。”
那些商船乃是商人賴以度日的重要用具,若是就此被毀,不異于抄家滅族。
解成雖是元軍,卻也知曉禮義廉恥,自然不屑于做出這般行徑。
“那我這就去做。”
範文虎連忙應道,旋即便辭别衆人,開始去征集民船。
看着此人離開,張禧忽的張口說道:“這家夥,當真是一個寡廉鮮恥之輩,竟然做出這種行徑來?也不知曉當初元帥究竟是怎麽回事,竟然接納了此人進入元軍?”
“唉。還不是爲了他手中的那些水軍呗。”
解成冷笑道:“畢竟此人掌握着宋朝三分之一的水軍。若是得了他的幫助,那我軍缺點也就能夠得到彌補,不至于和往常一樣,根本難以對抗華夏軍水軍。”
“這倒也是。若非此人投降,咱們哪裏來的這麽多戰艦?”張禧相當認同的點點頭。
他也曾訓練過水軍,自然知曉水軍的用處,尤其是在攻打南宋的時候,更是關鍵因素。
沒辦法,以前元軍之内的士兵皆是北方人士,若是論及陸戰,自然是冠絕群雄,然而江南水網密集,處處皆是水道,騎兵實在是難以通行、根本難以發揮機動性的優勢,更勿論要打擊敵人了,也經常因爲這些原因,導緻被宋軍逃脫。
往日時候,金朝征讨南宋的時候,皆是因此而失敗的。
爲了能夠征服宋朝,元朝也一直都在竭力發展水軍,但數量終究還是無法和宋朝相比,所以方才會向那範文虎遞出橄榄枝,邀請範文虎加入華夏軍之中,其目的自然是爲了能夠彌補自己最後一塊短闆。
而得到了範文虎手下的水軍之後,元軍水軍的力量也一躍而上,成爲了一支強大的能夠改變戰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