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喝,代表着趙孟傳最後的執着,淩空射來的槍芒,隻求徹底擊敗眼前之人。
面對如斯攻勢,陳子昂雙目微閉,心中一片甯靜,正當那槍芒淩身時候,隻見他信手一揮:“破邪!”一聲令下,劍芒懸空現身,當即将那槍芒徹底摧毀,更是直接射向趙孟傳。
“噗!”
雖是被那槍芒抵消大半,但依舊讓趙孟傳感覺胸口一痛,自口中濺出無數鮮血。
“好個家夥,當真有些本事。隻可惜,就憑你這點本事,也想殺我?”
被這疼痛一激,趙孟傳卻被喚起身體潛藏的鬥志,反而越顯張狂至極,緊握手中長槍,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陳子昂也是冷聲一笑,喝道:“你以爲呢?”劍鋒微亮,更顯淩厲殺氣。
“這家夥,真的是要殺我!”
趙孟傳一緊,頓時生出害怕來,而在此刻遠處忽然響起無數槍聲,那劃破夜空的火線,也是讓他瞠目結舌:“這是怎麽回事?”
“哈哈。終于來了嗎?”看到這一幕,陳子昂更感歡喜,當即笑道:“趙孟傳,你見到了嗎?你以爲你能夠順利将他們送到大都,好換取自己輝煌的未來嗎?隻可惜,你已經失敗了!”如今這一幕,分明是那姜才展開進攻的号角,而且算算時間也的确到時候了。
“失敗?不,這不可能!定然是你這厮再說謊?”
趙孟傳頓感惱火,口中高喝一聲,旋即縱身一躍,徑直朝着陳子昂撲去,手中之槍一時透着挾着莫大光芒,似是要賭命一博。
“說謊?”
陳子昂冷笑不止,手中利劍簌然射出,霎時間光華綻放,将這曠野照耀的是宛如白晝,口中喝道:“對不起,我可不是你的仆人,可沒興趣聽你在這廢話。如今時候,你唯有敗亡一途!”劍芒四射,他也是不再保留,利劍橫掃之下,徑直朝着對方要害之處攻來。
“嗤嗤”兩聲,趙孟傳身子一晃,當即被劃破數道口子,鮮血沾染了衣衫,讓他也顯得特别的狼狽。
“呵呵!想要殺我?”
擡頭哦狂笑,趙孟傳被這鮮血一激,反而更生氣力,力量竟然不降反增,手中長槍亦是爆發出驚人光輝。
“殺!”
長聲一喝,趙孟傳挺槍直刺,槍槍皆是鎖中敵人要害之處,隻求能夠命中對方。
陳子昂心中訝然,暗暗想着:“這家夥,沒想到倒是有些本事。”心知對方欲要一決高下,他更是不肯正面應對,身形微動卻是朝着後方退去,雖是如此但手中利劍也不曾脫離對方要害半部,逼迫着趙孟傳難以脫身,隻能被鉗制在這裏。
被這一弄,趙孟傳頓感難受,當即做出決定。
“萬夫莫當!”
霎時間,槍身合一,徑直射向陳子昂。
陳子昂心知此招兇險,自然不肯抵擋,當即側身避開,然而那槍身簌然兩分,卻是化成兩道身影。
“好家夥,這是想要逃走?”
陳子昂頓感惱火,當即朝着遠處一人淩空射去,然而那人卻化成一道青煙,顯然隻是一個幻影,另外一人則是趁着這個機會淩空躍出數丈之遙,眼看着就要逃出追擊範圍。
陳子昂更感惱火,當即就要追上前去,卻見那趙孟傳反手一拍,一道掌勁卻是避過他,朝着被放在地上的霜葉襲去。
“好個家夥,當真卑鄙。”
陳子昂頓感惱火,雖欲直接追擊,無奈擔憂霜葉屍身被毀,隻好轉過身來,将那掌勁擋下。
這一下,卻被趙孟傳抽空逃跑了。
蹲下身來,陳子昂看着地上的霜葉,面容輕松、嘴角含笑,想必在臨死之前,也是得償所願,隻是他依舊不知,她最後那一句不曾說出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對不起。我還有任務在身,暫時不能陪你了。等一切結束之後,我會回來的。”
低下頭來,陳子昂對着這女子躬身一敬,他這一輩子除卻了自己上峰之外,便沒有向别人敬禮過,如今卻對這麽一位尋常女子敬禮,可見對方給他的沖擊究竟如何厲害。
念及未了的任務,陳子昂隻好先尋了一個隐蔽的地方,暫時将霜葉的屍身隐藏起來,而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他自會将其挖掘重新,将其重新安葬下來。
至少對他來說,斷然不能忍受讓這麽一位女子,就這麽暴屍荒野。
另外一邊,那趙孟傳自逃脫之後,也感到驚恐無比,心中想着:“那人究竟是誰,不僅僅設計将我鑰匙騙了去,甚至還和那叛軍勾搭上了。若是讓他将那些士大夫救走,那我可就糟糕了。”想到這裏,趙孟傳更感害怕,當即朝着那囚禁衆人的馬車之處奔去,等到了現場之後,眼見着此地依舊維持先前模樣,方才放下心來。
這時,那謝昌元卻氣喘籲籲,自遠處奔來。
“有,有敵人襲擊。”
“不用你說,我當然能看到。”趙孟傳沒好氣的回道。
謝昌元好容易才回複平靜,他看了一下趙孟傳一身鮮血,便感到奇怪,問道:“那我們應該如何應對?要知道對方實力不差,而且其領軍之人乃是姜才。若是被他打進來的話,隻怕我們根本無法抵抗。”說完之後,又是壓低聲音,詢問道:“或者,咱們不如逃走吧?”
沒辦法他實在是太害怕了,并不敢去面對那義軍以及姜才等人。他們這支軍隊雖是強大,足足千人的軍隊,足以應對一般的土匪和強盜。
但若是遇到了義軍的話,那他們可就不一樣了,畢竟組成這支軍隊的多數曾經是宋軍戰士,本就對宋朝有愧,而且先前正處于歇息時候,根本就沒來得及抵抗,若是被對方擊敗的話,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趙孟傳雙眉擰起,低聲罵道:“逃走?你以爲現在還和以前一樣,可以投降嗎?别忘了,咱們曾經背叛過宋朝,在那些叛軍眼中,根本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投入他們麾下不過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那你還打算投降?”
“那你說,咱們該怎麽辦?”謝昌元有些拿不住注意,詢問了起來。
趙孟傳理所應當的回道:“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和他們戰鬥了。”心情一激動,卻是牽扯了先前戰鬥的傷勢,弄的他一陣咳嗽,甚至還咳嗽出鮮血了。
謝昌元擔憂問道:“你沒事吧?”
“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趙孟傳擺擺手,隻見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囑咐道:“既然對方突然襲擊,定然是爲了那些準備送往大都的士大夫。若是這樣的話,咱們也許隻有先下手爲強,将那些人都給殺了!”
“殺,殺了?”
謝昌元感到愕然,未曾想趙孟傳竟然會下達這般命令,當即提出了疑惑:“可是可汗不是說了嗎?要咱們務必将謝太後、文天祥等人送至大都,若是将他們殺害了,到時候天可汗追究下來,咱們又該如何?”
“不然呢?眼下對方都殺來了,咱們也沒辦法阻攔,若是被對方将那些士大夫劫走的話,那又該如何?到時候,咱們縱然逃脫出來,也照樣會被追究起來。既然如此,那咱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這些人給殺了,也省得被救出去,反而顯得咱們無能。到時候可汗追究起來,咱們也可以推辭說是無奈之舉。想必天可汗憐憫我等功績,也不會有所追究的。”趙孟傳想及先前被騙之事,直到現在也感到特别不爽。
現在的他,好似報複那個策劃了這一切的陳子昂,而讓對方計劃徹底失敗,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好吧。”
眼見趙孟傳如此堅持,謝昌元也隻能接受,相較于自己的仕途來說,終究還是小命最重要。
兩人做出決定,當即就準備對那些士大夫下手了。
然而此刻,遠處一人忽然現身,便将那正要執行任務的士兵擊殺當場。
“胡澤民?你竟然還沒死?”
趙孟傳隻感到無比吃驚,先前他以爲當初已然将此人擊殺,沒想到卻出現在了這裏,着實讓人吃驚。
胡澤民冷哼一聲,訴道:“那是當然,在沒有殺了你之前,我可不會就這麽輕易去死的。”
“哦?”趙孟傳冷哼一聲,雙手淩空虛握,遠處一根長槍淩空躍起,落入他的手中,微微顫抖的槍頭對準胡澤民,透着淩厲的殺氣,口中喝道:“既然如此,那我不介意再殺你第二次。而這一次,我會将你碎屍萬段,保證你不會有任何複活的機會。”
“胡澤明!”
謝昌元亦是嚴正以待,低聲喝道:“隻是一人,你就無法匹敵,更何況兩個人呢?不得不說,你今日選擇實在不智。”
“的确如此。但若是加上我呢?”
随着聲音傳入,陳子昂亦是趕到現場,手中劍鋒映着月華,隐隐之中透着殺氣。
趙孟傳眼見陳子昂現身此處,尤其是見到胡澤民和陳子昂那親密關系,頓時了悟:“原來當初,救下他的人,是你?而你之所以百般算計,便是爲了今日之舉嗎?”
“沒錯!”
冷劍雪亮,映照雙目恨意,陳子昂下定決心:“而你當真以爲,你每一次都勝券在握嗎?隻可惜你的每一步計劃,都在我的算計之内。今日,便是你的末路。”
冷光一閃,已然彰顯他必殺的決心。
今夜,必須要斷絕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