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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塵埃落定

關于三人的審判,也很快的就有了結果。

那三指經過一場謀殺,自然對肖波等人恨之入骨,自然将自己所了解到的秘密全都抖落出來了。

根據他的訴說,李穹也立即派人調查,方才弄清楚這肖波究竟做了多少惡事。

自成爲城管局之中的一員,肖波等人便借着厘清城内房産、田産的權力,大肆收受城中豪商賄賂,幫其隐藏其家産;另一方面則是借着各種理由,侵吞諸多百姓的田地,諸如此類的罪名也是昭然若揭,一樁樁、一件件的被寫在卷宗之上,即使是鄭士龐親自前來查看,也瞧不出半點的漏洞來。

“鄭局長,現在您還願意相信他們幾個人嗎?”

輕哼一聲,李穹側目看向了那三人,目中充滿着鄙夷。

就這麽幾個人,麾下所侵吞的房産多達上百間,良田也足足有上千畝,遠遠超過了他們自己所持有的俸祿,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至于被他們幾個牽連進入的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至少李穹就相當清楚,這其中還有更深的内幕,要不然就憑這幾個,可無法一手遮天。

鄭士龐面帶苦澀,遠處那肖波做出一副央求模樣來,卻被他那嫌棄的目光給硬生生壓下來。

“看來,真的是我看錯了。”嘴唇嗫嚅,鄭士龐眉目之中透着苦澀。

作爲城管局局長,這三人做出這番行徑而他毫無所知,就算父親如何護佑,也斷然無法繼續擔任下去了。

換言說之,他的仕途也就此結束了。

“那是當然。”

李穹稍有排斥,話中透着冷淡。

若說這個案件之中,他唯一不滿的便是鄭士龐得以脫身,畢竟整個事情全都因爲此人不辨清白所造成的,隻可惜礙于對方身份原因,他自然也隻能放棄了。

“在你眼中,我算是什麽樣的人?”鄭士龐有所觸動,蓦地問道。

“什麽人?年輕沖動,隻可惜容易被迷惑。”李穹回道。

爲官三十餘載,李穹也沒少被那些家夥折騰,索性他一直秉承初心,這才沒有堕落。

鄭士龐自嘲道:“這般看來,我其實不怎麽适合當官?呵呵!”自嘲式的笑了幾聲之後,又道:“隻可惜這一次醒悟的太遲了,就算是想要回頭,都困難了。”

經過這一次事件之後,鄭士龐已經明白過來,仕途這一路對他來說算是徹底封閉了。

事實上,若非是他的父親緣故,隻怕這一次他就直接進監獄了,而不是站在這裏和李穹聊天呢。

李穹歎聲氣,訴道:“也許吧。不過你就不好奇,那三人爲何這般張狂,明知爾等在此,還幹出這種事情?”

“爲何?”

鄭士龐若有所想,先前被蒙蔽的時候,他還不曾明白過來,但如今幡然醒悟,這才察覺到這三人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存心欺瞞。

李穹訴道:“我懷疑他們背後另有他人,要不然如何能夠掩人耳目,直到如今方才東窗事發?”

事實上在調查此事時候,他也發現那三指所做的事情,并不隻騷擾靜念庵、奸殺小綠一事,譬如李德隆、李德盛兩人遭遇也有不少,隻是往常時候全都被人壓了下來,也是這次招惹到了王牧,這才将整個黑幕捅了出來。

“你是說,這是有人刻意所爲?既然如此,那他爲何要這樣做?這樣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鄭士龐神色凝重起來,先前時候他置身迷霧之中,或許并不明白,但眼下回過神來,就立刻察覺到其中的詭谲之處。

若要人腐敗,總得有個過程,不會就這麽輕松的毀掉,如今看來那三人完全是存心如此。

想到這裏,鄭士龐腦中一閃,一個念頭竄入腦海裏面,叫道:“對了,呂師夔!”

“呂師夔?對了,也隻有那呂氏一族,才需要将自己的财産洗白,防止被主公充公。”

李穹沉聲回道,似是已經确定了事情的真僞。

鄭士龐緊握雙拳,感到難以接受:“所以說,那呂師夔之所以接近我,隻是爲了方便自己行事?”

當初時候,他也曾經邀請過那厮,隻可惜卻被對方給拒絕了,雖然後來又是回心轉意,甚至還給他介紹了三人來,但如今細細想來,隻怕那個時候,呂師夔就已經對他布下了陷阱了。

如今仔細想來,鄭士龐對呂師夔也是恨之入骨。

“那是自然!畢竟那呂氏一族盤踞襄陽多年,其下産業不可勝數,更不知曉掠奪了多少民脂民膏來。如今之所以蟄伏,也不過是畏懼華夏軍的力量而已。”李穹冷笑道。

對于此事,基本上襄陽之内的官員全都知曉,根本就沒啥好隐瞞的。

而蕭鳳之所以沒有針對呂文煥采取動作,也隻是礙于對方畢竟投靠了自己,

若是因爲此事處罰的話,隻怕會讓那些有心投靠之人心存顧慮,增加華夏軍占領宋朝的阻力罷了。

鄭士龐也是恍然大悟,張口罵道:“好個呂師夔,竟然敢這般玩我!莫非以爲我是軟蛋嗎?既然你幹出這種事情,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李穹看在眼中,也是稍微感到舒心,心中暗暗想着:“幸好有個靶子,要不然我可就糟糕了!”

對方乃是那鄭元龍之子,背後代表的乃是華夏軍,他不過是一介剛剛被推上來的小小知州,比那尚有數千将士支持的呂文煥更爲孱弱。

若是讓鄭士龐記恨自己,對李穹來說可就糟糕了。

既然鎖定了目标,鄭士龐當即帶着李穹、馬淩等人,一起朝着那呂府行去。

一路上,自然也讓衆多百姓爲之驚訝,弄不清楚又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口中議論紛紛。

“喂,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不清楚。不過那人不是現任知州嗎?他莫非打算對呂府下手了嗎?”

“也許吧。畢竟這李穹未曾上任之前,可沒少被那呂文煥打壓。如今當了知州,當然要報複回來。”

“……”

就這麽一言一語,雖說和事實有所偏差,不過所說的倒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待到來到那呂府之前,尚未等馬淩上前,鄭士龐便一個健步沖了上來,吓得兩側門衛趕緊避開。

“砰!”的一聲,那大門被鄭士龐直接踹開。

“這家夥,脾氣也忒暴躁了吧。”緊随其後,李穹看着這一幕,也是被吓住了。

若是他先前處置不當,隻怕也會受到這般對待。

“哼哼!你還有心情待在這裏,隻可惜我卻被你騙的好慘。”看着眼前之人,鄭士龐止不住心有怒火,張口便罵:“我問你,那肖波等人,是你刻意安排的嗎?”

“是的!”

出乎衆人意料之外,呂師夔相當坦然的承認了下來。

鄭士龐也是氣炸了,破口大罵:“好!很好!你倒是承認了,隻可惜我卻被你害的不輕。你什麽都别說了,等到監獄裏面再和别人說吧。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啥?”

即使這件事情找到了罪魁禍首,但鄭士龐一個治下不嚴的風評可就逃不了了,即使上面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寬宏大量,日後若要晉升的話,也是困難重重。

若非鄭士龐軍職在身、不好動手,隻怕他現在早已經撕破面皮,和鄭士龐打了起來。

“對不起。”

面對鄭士龐的怒氣,呂師夔隻有這麽一句話。

他的神色相當平靜,看起來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般結局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李穹歎聲氣,隻感歎世事無常。

往日時候,呂師夔身爲崇國公之子,不知道有多麽威風,便是他也隻能縮在角落之中,看着這麽一位拿着官威,站在城頭之上發号施令。

如今時候,這人卻站在自己眼前,等着被自己拿下。

這種感覺,當真讓人驚奇。

他走了上來,對着呂師夔訴道:“呂公子,還請你随我走一趟。可以嗎?”

“當然!”

呂師夔舉起手來,任由那馬淩給他上了手铐,似是已經接受了這一切。

如今鄭士龐出現在這裏,說明了此番行動也是得了華夏軍高層的準許,他如何掙紮也是徒勞無功,更甚者還會牽連到他人。

對于此事,呂師夔相當清楚。

隻是臨行之前,呂師夔提出了一個建議:“對了,如果真的要将我押走,可否讓我體面一點,莫要讓他人看到?畢竟,我也是崇國公之子。若是讓父親九泉之下知道了我這樣子,隻怕會失望!”

“可以。”

李穹點點頭,讓手下将呂師夔常用的那輛馬車拉出來,讓他坐在裏面。

有了帷幕遮着,至少不會如同那囚車一樣,會被人看到模樣來。

“那我們走吧。”

揮揮手,李穹帶着一衆手下自此地離開。

“哼!既然知道丢臉,那你當初爲何要做出這種事情?我看你,根本就是個窩囊廢,還是早死早超生,以免禍害他人。”

至于那鄭士龐,還在罵罵咧咧的,顯然對此事還不甘心,依舊帶着怒火。

其餘人也不曾吱聲,隻是神情肅穆的護着馬車,防止會出現任何意外。

再怎麽說呂師夔也是崇國公之子,保不準會有死士現身,将呂師夔給劫了去。

遠處,一縷殘陽灑落整個庭院,讓此地平添幾分蕭瑟之景來。

數朵花瓣被那蕭瑟秋風一吹,落在了石闆之上,随後又被車輪碾壓,不複先前嬌豔模樣來,混着泥土一起化作塵埃,更無半點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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