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店村之内的村民,自然也開始忙碌着手中的農活,隻是李辰卻神色匆匆,不斷地詢問着遇到的村民。
“喂,你看到我老婆了嗎?”
“對不起,沒看到。”
然而所遇之人,莫不是搖着頭,表示自己未曾遇到。
“喂,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李德盛看着奇怪,便走了上來,詢問道。
李辰苦笑道:“唉。你是不知道!自從前些天我老婆去靜念庵省親之後,就一直不見蹤迹。你也知道現在這世道,稍不注意就可能遭遇危險。所以我才出來,想要尋找她的蹤迹,看看她現在究竟怎麽樣了?爲何這麽長時間也沒回來?”
“沒回來?那幾天了?會不會是還在靜念庵呢?”李德盛問道。
李辰搖頭回道:“這不可能。靜念庵距離唐店村也不遠,頂多也就半天的路程,斷然不可能連續三天都沒有消息。要知道在以前的時候,她可沒有遇到這種事情。”
“沒有?那會不會是遭遇危險了?”李德盛問道。
“危險?”李辰雙眉緊皺,低聲訴道:“難不成這是真的?”一想到自己老婆可能遭遇威脅,他也呆不住了,連忙轉身朝着村外奔去,口中嚷嚷道:“蒼天保佑,你可千萬不能遭遇危險啊。要不然,咱們的孩子還怎麽活啊。我可不能讓他沒了媽媽!”
李德盛眼見李辰這般模樣,心中也是提起神來,連忙發足狂奔跟在後面,訴道:“如果他遇到危險了,就憑你一個人如何對抗?還不如讓我跟你一起,若是發現了什麽的話,也好有個照應。”
兩人一起離開唐店村,朝着靜念庵的方向一路走去,開始尋找李辰老婆的蹤迹。
而那李老聽了,也是頗爲擔憂,一起發動村中村民去尋找那小紅的蹤迹。這小紅既然嫁到了他們村中,自然是村中之人了。如今村中之人遭遇了危險,他們又豈能善罷甘休,自然一起出動,即使那小紅成了一具屍體,也要尋到她的蹤迹。
唐店村的動靜,自然也被别人發現。
這不,王牧剛自劉家村尋訪結束,眼見衆多村民在大道之上來回搜查,便感到奇怪。
“他們這是怎麽了?爲何動靜這麽大?”
指了指岸上之人,王牧詢問着身邊的張順。
那張順回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有人丢失了?”
“有人走丢了?”王牧眉梢緊皺,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許是有悍匪流竄至此,所以才鬧出了這般動靜吧。那元軍雖是撤退了,但是他們留下來的那些流兵悍匪可沒有消失,是不是會因爲某些原因襲擊村民。若要恢複往日甯靜,還得好一段時間呢。”張順感慨道。
王牧叮囑道:“那這裏的安全,可就拜托你了。記住了,盡快肅清此地匪患,不可再有先前事情發生了,明白了嗎?”
這也是王牧今日前來的原因了,華夏軍的兵力有限,隻是應對元軍、宋軍的威脅就已經捉襟見肘,若要分出兵力維持地方安甯,實在是太過困難,爲此他們隻能依靠諸如張順、張貴這樣的本地人,才能維持此地的甯靜。
依靠屠城來确定後方安全,這等喪盡天良的行徑可不是華夏軍能夠做的!
“這是自然。”
張順應道,對于這位晉王身邊的秘書,他當然也是恭敬有佳。
辭别張順之後,王牧眼見那些人神色焦躁,便尋了上來,問道:“這位老鄉,你們在找什麽呢?”
“唉。還不是那李辰老婆失蹤了呗?所以村長便将我們發動起來,好找到他的那個老婆?”那村名回道。
王牧心中微動,起了擔心來:“李辰?那不是小綠的夫君嗎?也許隻是名字類似,亦或者是這一次失蹤的,便是她了?”于是便接着問道:“那李辰呢?他現在在那裏?”對于那小綠,王牧也是記憶猶新,當初也正是她的幫助,方才讓靜念庵維持了下來。
如今雖是嫁人了,但也經常接濟靜念庵之内的人。
“他啊,正在前往靜念庵的路上。畢竟他老婆曾在靜念庵居住過一段時間,失蹤之前也是準備前往靜念庵的。”那人訴道。
“靜念庵?沒想到真的是小綠!”王牧神色凝重,開始擔心起來了小綠的安危了。
對于這位,她實在是不願意看到對方陷入危險之中。
兩人正對話的時候,遠處幾位村民卻是高聲叫嚷着。
“喂,找到了。她就在這裏!”
王牧聽了,身子一晃好似旋風一般,當即來到現場。
定眼一看,她就見到遠處一人半跪在地上,正抱着一具渾身赤果果的女屍,這女屍身上遍布抓痕,胯下也是一片狼藉,在死亡之前很顯然遭到不少的折磨。
“這樣子,是被奸殺了?”
王牧隻感覺眉心跳動,胸腔之内一股怒氣不斷翻湧,卻始終被堵着,令人頗爲難受。
“唉。她才剛剛懷孕啊,沒想到就遭到這般對待?”
“也是蒼天沒眼啊,竟然讓她遭遇這般禍事?”
“就是不知道他們爺倆,以後還怎麽過啊!”
旁邊的村民看到這一幕,莫不是心中不忍,不由得側過頭來,不敢去看那被揉虐的不成樣子的屍體。
抱着懷中妻子,李辰亦是沉默不語,雙目也已幹澀,便是想哭也哭不出來了。
站在旁邊的李德盛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先前時候,他也曾遭遇過類似的至親逝去的悲痛,自然是感同身後,隻是眼下除了懷中的屍體,他們也不曉得究竟是誰幹出了這等惡事來。
“可是她?她怎……怎能就這樣,抛下我……不管?”
嘴唇開始哆嗦,李辰甚至就連完整的一句話都無法說出來。
李德盛沉默下來,看着李辰這樣子,又想起當初自己父親去世的場景來。
他隻是站在李辰身邊,口中訴道:“哭吧!哭出來,或許不叫好。”
“啊!”
蓦地一聲吼,李辰再也忍不住來,直接哭了出來。
等到李辰情緒穩定下來之後,那些村民也開始勸了起來。
“唉。就這樣讓她暴屍荒野也不是事兒,咱們還是将她帶回去,重新安葬吧。”
“諸位,可否停下來聽我一言?”
眼見衆人正準備離開,王牧快步上前,将衆人攔了下來:“關于這小綠,你們可知究竟是誰幹的?若是知道的話,可否告訴我一聲?”
“小綠?你是誰?”
李辰滿懷警惕的看着王牧。
“而且你突然出來詢問此事,莫不是心懷不軌?”李德盛也是充滿敵意,擋在了王牧之前。
“心懷不軌?這可算不上。”
王牧回道:“我乃王牧,也曾在靜念庵住禮佛敬禮過了,所以認得她。如今看到她變成這般樣子,便想要爲她仗義執言。總不能讓她就這麽飽受冤屈而死,不是嗎?”
“王牧?你便是我老婆口中說的那位王施主?”
李辰有所詫異,直接問道。
王牧阖首回道:“沒錯,正是我。”
聽到對方承認下來,李辰這才放下警惕心來,畢竟在他老婆口中,這位王施主可是一位大恩人,讓她們能夠活下去的活菩薩一般的人物。
“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做什麽?”李辰又是問道。
王牧深吸一口氣,訴道:“當然是報官了。畢竟鬧出了這種事情來,若是讓那犯人逍遙法外,這還算是什麽樣子?若是那厮以後再犯,其他人又當如何?”
“報官?這可能嗎?”
李德盛嗤笑道:“而且就算是報官了,就能抓住對方?别忘了,咱們找到她的時候,可是什麽東西都沒發現。就憑這些東西,你怎麽抓住犯人?”
因爲他父親之死,李德盛對于官府一直都是抱持着相當的敵意。
“事在人爲嗎!而且那厮既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定然會遺留下蛛絲馬迹,當然能夠鎖定目标。”王牧暗歎一聲,感慨着在這幫人眼中,官府的威嚴竟然如此之低,就算是發生了什麽時期了,也不怎麽通報官府。
若要扭轉官府聲望,也許隻有從這次案件開始。
“好吧,那就依你所言。”
李辰雖是心存疑惑,但考慮到懷中妻子緣故,自是應了下來。
王牧松了一口氣,又道:“你們也看到了,此地距離靜念庵也不遠,若是發生了什麽動靜的話,她們應該知曉。不如先去那靜念庵,詢問一下那靜安師太,也許她有線索呢。不是嗎?”
“這倒也是。”
衆人聽了,也對眼前之人刮目相看。
先前時候,他們隻是執着于仇恨之中,卻險些忘了這一點來,若是因此讓那犯人逃了,那可就是禍事一件了。
“還有。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将此事報于官府,并且保護好案發現場,以免遺漏了什麽蛛絲馬迹。”
王牧拿出了應對手下的手段來,開始指揮着眼前的這些村民。
“要不然被外人給破壞這案發現場,遺漏了一些重要的證據,到時候隻怕會讓那犯人逃脫,反而讓你的妻子沉冤難雪,這對你也不是什麽好事,不是嗎?”
“我等明白。”
聽見王牧如此清楚的分辨,衆人莫不是紛紛阖首,獻上自己的尊崇。
能夠被蕭鳳看重,并且被委以秘書之責,王牧的能力也是非比尋常的,這般操作也是理所應當。
而且王牧身爲女子,也對那****之人頗爲愠怒,隻想将其揪出來毀滅了,不然的話也難以消除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