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牆壁,周行對着那李勳問道:“你就沒有什麽事情要吩咐我的嗎?”
“嗯?爲何你覺得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李勳睜開眼睛,眼見周行頗爲熱切的看着自己,雙眉稍微皺緊。
周行笑道:“直覺!”
“隻是直覺?”李勳問道。
“當然不止。”
周行回道:“你也知曉,因爲我的身份,可沒少遇到那些鬧事的士兵。在被關押之前,他們也許比你還要厲害,但是當意識到自己被關起來的,一個個莫不是痛哭流涕,哭着嚎着就是爲了希望我網開一面。所以我覺得,你一定有什麽事情想要說的。”
“也許吧。”
李勳露出一點懷念來,訴道:“不過我很好奇,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士兵,他們最後的下場如何?”
“下場?你是想要知道自己會被如何處置嗎?隻可惜這事兒我決定不了,隻有參謀部才能決定。畢竟隻有他們才有建立軍事法庭的權力,我們這裏隻負責關押的。至于他們被放出去之後究竟會怎麽樣,這可我也不清楚。”周行聳聳肩,表示出自己的無奈。
李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訴道:“原來是這樣?”選舉擡起頭來,卻是對着周行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這裏禁不禁和外面的人見面?”
“見面?這得看你惹得事情的程度!若是大了,當然不不可能。但若隻是尋常之事,當然也沒那麽多講究的。”周行回道。
李勳深吸一口氣,然後訴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情?”
“拜托我?你就沒有别的戰友了嗎?”周行感到好笑,畢竟他和李勳素昧平生,這也隻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李勳回道:“當然有。不過他們幫不上忙!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們的出現,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嚴重。這個時候,也許隻有你能幫上一點忙。”
“那你說說,究竟是什麽事情?”周行感到好奇,疑惑着李勳爲何會這般說來。
李勳訴道:“很簡單,我希望你們能夠重新去一趟唐店村。”
“唐店村?爲什麽?”周行感到不解,若非是接到了命令,他也斷然不會離開襄陽,跑到這麽一個小山村之中。
李勳苦笑起來,他的目中充滿着擔憂,沖着李勳央求道:“沒什麽,就是擔心在我離開之後,那唐店村村民會被人打擾。畢竟那呂梁可不是尋常之人,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如今我被關了起來,他定然會蠢蠢欲動,對唐店村下手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出手,阻止那呂梁!”
相較于尋常士兵,憲兵的威脅很顯然要更爲強大。
至少對于呂梁來說,他或許敢招惹不過是尋常士兵的李勳,但若是遇到了周行這種憲兵的話,自然就得退避三舍。
“呂梁嗎?對不起,若是沒有命令的話,我是不會行動的。”
周行搖着頭,生硬的拒絕了。
李勳頓感錯愕,心中開始埋汰起來,“這家夥怎麽這般教條?”,口中也是央求着:“你就不能說稍微去看一下嗎?畢竟這裏距離唐店村也不遠,很容易就可以看到村中的動靜的。”
“但若是沒發生呢?”
周行提出了異議,并不願意爲周行的提議而去行動。
畢竟他所負責的區域隻在襄陽之内,并不包括遠在城外的唐店村,若非沒有必要的話,周行可不願意長途跋涉,跑到那麽偏遠的地方去。
李勳道:“若是沒發生,對你來說也不過是尋常的巡邏而已,也算不了什麽事情,不是嗎?”
“這倒也是。”
周行若有所思,畢竟他在巡邏的時候,大多數的時間也挺無聊的。
李勳瞧出對方的動搖,又是勸了起來:“沒錯。既然如此,那你爲何不去看看呢?若是能夠及時阻止的話,我想對你來說也是大功一件。就算是沒有發生,我想對你來說,也隻是一次尋常的巡邏而已,不是嗎?”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被李勳這麽一說,周行也升起了一些心思。
“既然如此,那你依你所言,去看看那呂梁莫非當真敢違背主公律令,騷擾百姓?”
一聲輕哼,周行轉過身來,準備開始巡邏,等到走出牢房時候,他卻蓦地轉過身來,卻是對着那李勳警告道:“當然,你在牢房的這段時間裏,也需要安分一點,明白嗎?畢竟坦誠相待,這對你并沒有壞處。”
目送着周行離開,李勳這才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念着遠處唐店村衆人,口中祈禱起來:“唉。希望你們能夠安然無恙!不然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先前時候,他尚且可以靠着自己華夏軍的身份震懾對方,讓那呂梁不敢妄動,但如今自己身陷囹圄,那呂梁又不是什麽大度之人,定然會找機會報複回來的。
這一點,李勳相當清楚,這才用話術激起周行的鬥志,替他去警告那呂梁。
…………
唐店村。
李勳才離開沒有多長時間,在村口之處,就出現了一支軍隊。
相較于先前周行所帶的憲兵,這支軍隊明顯要差了許多,不僅僅身上軍服都沒穿整齊,就連手中的武器也是雜七雜八的,什麽款式都有,完全就是烏合之衆。
不過相較于手中隻有農具的村民來說,這些有着铳槍的軍隊明顯要具備相當的威脅。
眼見這支軍隊出現,村中村民一個個聚集起來,面有恨意瞪着遠處一人。
那人身量頗高,也算得上是膀大腰粗,乃是一個标準的壯漢,那些軍隊一個個縮在他的身後,很明顯乃是這支軍隊的實際主人。
“是你!呂梁?你來這裏幹什麽?”
李老雙目睜大,對于眼前之人,他相當熟悉,正是當初和李勳有過一番恩怨的呂梁。
呂梁輕哼一聲,訴道:“哼。你覺得我來這裏,究竟是爲了什麽?”說話間雙眉微挑,目光自衆人之中掃了一下,問道:“對了,那李勳呢?他不是叫嚣着要将我趕出去嗎?怎麽今日沒有出現啊?”一拍腦袋,旋即恍然大悟,沖着那李老笑道:“對了,差點忘了。他好像被憲兵抓了,現在出不來了,對吧?”
說完之後,呂梁放聲大笑,他身後的士兵也是紛紛笑了起來。
“沒了李勳,你以爲你們還能和先前一樣威風?”
“還是快點滾蛋,将這裏的土地叫出來比較好。”
“若是不交的話,現在就将你們通通打死。”
“……”
看着這幫子混蛋在村口放聲狂笑,李星耐不住直接跳了出來,喝道:“呂梁,你不要欺人太甚。”蓦地一聲喝,擡起拳頭便是朝着呂梁直接攻來。
“欺人太甚?我還就欺人太甚了又如何?”
呂梁輕哼一聲,左手輕輕一揮,直接将李星左拳攥緊,輕輕的一用力。
“咯吱”一聲脆響,李星臉色頓時漲紅,半個手臂直接折斷,頹然的挂在身上,雖是半個手臂被廢,但他還是擡起腳來,就朝着呂梁踢去。隻是他這腳還沒擡起,便被呂梁揮手一掃,直接打在膝蓋之上,也是“咯吱”一聲碎了。
“你這個混蛋,我和你拼了。”
李辰眼見自家兄弟被呂梁這般折辱,也是忍不住怒火,一起沖了上去。
隻是他的表現也不比李星好得多,也是一樣被折斷了手腳,直接被丢在了地上,就和被折斷翅膀的公雞一樣,隻能躺在地上不斷地呻吟着。
“看到了吧,這就是和我做對的下場。”
呂梁眼看着衆人面上升起來的恐懼,更是感到得以萬分,似乎爲了彰顯他的力量,甚至還将腳踩在了那李星的手上,讓其發出一陣陣慘叫聲。
李老眼見自己兩個孫子被這般折辱,雖是憤怒不已,但他卻是年邁無比,隻能低聲怒喝:“你這樣子做,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将玄女娘娘放在眼中?玄女娘娘可是親口說了,禁止出現一切搶奪事件。你難道忘了嗎?”
“王法?在這個襄陽地界,我就是王法。難道你們忘了,在這之前我曾經制定的五五稅嗎?”
呂梁獰笑了起來,讓這唐店村全都記起了當初時候,他們曾經體驗過的一切,那曾經逼迫他們交出一半收成的噩夢一般的存在。
“不過是稍微收斂了一下,你們就想上天了?竟然還敢向那華夏軍求救,讓那李勳把我揍的這麽慘?我現在不過是提醒你們一下,讓你們知道誰才是你們真正的主人。”呂梁說到痛快之處,腳下猛的一用勁,那李星的手掌被整個踩爛,血肉混着泥土,别提有多慘了。
聽着那哀嚎,呂梁更感快意:“當然,不管你們如何求救,這一次都徹底完蛋了。”
“難道說,我們真的結束了?”
看着眼前惡魔,衆人皆感絕望,如今李勳被憲兵帶走,他們更不知曉自己如何才能擺脫這般噩夢。
“很好。若是識相的,那就快滾,莫要繼續留在這裏浪費我的子彈。”
呂梁滿是得意,便打算讓自己的軍隊入村,将村中的一切全都接管了。
“砰!”
一聲槍聲突然響起,衆人一起驚詫無比,齊齊看去想要知曉究竟是誰。
呂梁亦感奇怪,凝目看向遠處那人,正準備呵斥一番,隻是他剛一看到那人,便感到魂飛魄散,心中暗想:“是憲兵?憲兵怎麽出現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