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龍亦是俯身敬道:“恭喜主公,順利奪下此城。”
“那是自然。”蕭鳳回道:“若是讓這元軍繼續盤踞此地、禍亂百姓,豈是我等所能接受?所以方才興師動衆,将其趕走。”
“那我們是否繼續進攻?”鄭元龍又是問道。
蕭鳳搖搖頭,囑咐道:“不必了。莫要忘了我們的目的乃是南朝,而非那元軍。更何況他們雖是狼狽逃竄,但力量尚存,若是繼續追擊的話難免會有損傷。你且令人把守此城,不得讓元軍南下即可。知道了嗎?”
眼線南朝巨變将起,蕭鳳自然不願徒費力量在鞑子身上,其目的也隻是爲了能夠接下來能夠入住臨安。
隻有将江南納入統轄之内,華夏軍才有真正的力量驅逐元軍,讓沉淪三百年之久的華再度重現,任何人都無法阻止這個目的。
鄭元龍心知蕭鳳意志堅決,當即訴道:“屬下明白。”
“很好。那我這就回襄陽了,這裏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蕭鳳阖首示意,旋即化作一道遁光,徑直沖向襄陽之地。
那裏,方才是蕭鳳謀劃天下之地。
眼看着蕭鳳離去,鄭元龍方才爲之歎息,贊道:“果然,也隻有主公出手,才能夠如此迅速的攻占此城。若是換了我,哪裏能夠這麽輕松?”心中佩服之下,也讓麾下士兵進入定州,準備重整這昔日被元軍所占據的城市,防止元軍接下來可能的行動。
畢竟他們的計劃,是不容許任何的變數存在,尤其是元軍的幹擾,必須要被鏟除。
…………
襄陽。
尚未抵達襄陽,蕭鳳便踏足地上,以易型換體之法改換容顔身高之後,便緩步踏入城中。
“各位,莫要着急。屬于你們的房舍會分給你們的,還請遵守秩序。”
而在城門之處,正聚集着許多百姓,他們一個個神情焦躁的排着隊,靜靜等着确認身份。
這些人乃是先前逃到了均州之内,如今聽聞襄陽已經被華夏軍所占據,心中竊喜之下便連忙自均州出走,又是來到了襄陽之内,卻是打算拿回自己的田産。
但是經過戰亂之後,許多田契、房契皆遭焚毀,更有留下了太多的無主之地。
爲了确保不會發生騷亂,蕭鳳便令人将這些田地、房舍什麽的整理一下,好将這些重新分配給這些百姓,當然也是有着諸多限制,譬如一戶最多百畝之地,唯有妻子具存之家才能有房舍居住等等措施。
固然,這讓部分人有些怨氣,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卻是相當公平。
而且華夏軍如今駐紮此地,他們也不敢造次,自然隻能遵守新的秩序了。
遍覽整個城市之後,蕭鳳也稍感安心:“看來這裏應該可以恢複原來樣子了。”話音一落,卻見遠處一艘巨船緩緩駛入襄陽,船上也不知曉載着什麽東西,看起來相當沉重。
“嗯?那是什麽?”
蕭鳳心中存疑,連忙走了上去,旋即就見那船停靠在襄陽邊上,上面的東西也彰顯無遺,卻是一些巨大的鋼鐵懸架,其巨大程度足以和人類媲美,讓人歎爲觀止。
随後,便從這巨船之上下來兩人,正是均州造船廠黃郜、黃皓兩人,他們對着那巨船之上的人叫道。
“輕一點,莫要弄壞了這些東西。”
“原來如此,是想要将均州造船廠搬到這裏來嗎?”
蕭鳳看了一會兒之後,便看出了端倪來。
沒辦法,那丹江水勢太淺,造不了太大的船,五百料的戰艦已經是極限了,若要繼續建造更大的戰艦,隻有搬到襄陽這裏才行。
畢竟這襄陽緊鄰漢江,水勢要比丹江大的多了,自然能夠建造更大的船隻。不過蕭鳳最中意的地點卻是武漢,這武漢位于長江,而且自此地之後,長江可謂是寬闊無比,足以容納萬噸巨輪,到時候若是在這裏建造船隻,便可以長驅直入直接奔向臨安,縱然那元軍建造有強大的水軍,她也有足夠的自信将其擊敗。
“不管如何,還是得繼續努力啊。”
心中微歎,蕭鳳更感精神振奮。
自起義時候,她隻以爲所謂的驅逐鞑靼、興複華夏不過是一個虛妄口号,随時随地都可能被撲滅,然而曆經三十年之後,如今蕭鳳也當真見到了實現的可能,這讓她生出一種虛幻感覺。
“難道說,我真的能夠改變這一切?”
念及日後之事,蕭鳳堅定信念,臉上綻放無窮自信。
她相信,若是自己繼續走下去的,定然能夠走出一條嶄新的道路來。
帶着期望,蕭鳳重新回到府邸,而那王牧也适時走了上來,訴道:“主公,在你離開之前,有人送來了這封信箋。”
“信箋?這是沿江制置使汪立信送來的嗎?”蕭鳳接過之後,看了一下上面的封泥,便笑了一聲:“看來他似乎對我相當緊張啊。要不然爲何一上任,便迫不及待的送來邀請函?想要邀請我到江陵府一叙?”
王牧神色緊張,訴道:“沒錯。隻是主公意下如何?”
“你覺得呢?”蕭鳳忽的擡起頭來,饒有興緻的看着王牧。
王牧頓感緊張,不由得低下頭來,卻聽見蕭鳳鼓勵道:“你若是我的話,你會如何做決定?”
“這個,在下豈敢冒昧?妄言主公之心思?”王牧有些結巴,隻因爲蕭鳳那讓人頗爲驚訝的話語。
蕭鳳稍感失望,口中似有所指的說道:“置身他人所處之地,想他人所想之想。這本就是官場之人所擅長之物,你若是不會的話,如何能夠代我行事?”
不管如何,蕭鳳如今也年近七十,雖是靠着修爲維持年輕體貌,但也支撐不了太久。
眼下見到王牧不僅僅天賦過人,而且也是聰穎無比,便起了培養的心思。
王牧心中所查,連忙道:“我明白了。”
“那你說說,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行事?”蕭鳳笑了笑,心中也是有些竊喜,眼前之人并非先前幾個秘書,卻是一點就通。
王牧道:“主公志在天下,尤其是那元軍,更是心頭之患。如今入主襄陽,也不過是害怕元朝吞并南朝,對我等造成威脅。要不然以主公之志,隻怕早就将宋朝吞并。而如今宋朝面臨元朝入侵之危,雖是暫時達成停戰協議,但也不過是争取時間的把戲,等到時機充分之後,那元軍定然會揮軍而來。若是這樣,那主公應該會應邀而去?”
說到此處,王牧也是恍然大悟,看着蕭鳳的雙眼,也是充滿敬佩。
謹慎小心、萬般籌劃,也許才是蕭鳳之所以能夠成就今日輝煌的關鍵。
蕭鳳贊道:“沒錯。你倒是聰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倒不是害怕宋朝軍隊,隻不過是不願意陷入其中,導緻麾下軍隊徒增損耗,畢竟華夏軍還有更重要的目标,自然不能折損在這裏面。
“那不知主公打算什麽時候前去?”王牧又道。
蕭鳳道:“等一會兒吧。畢竟襄陽還沒有恢複,爲了避免有些人起了野心,這裏還需要有我坐鎮。”
“是因爲高達、呂文煥嗎?”王牧若有所思。
不管如何,這兩人曾經是宋朝将官,如今雖是投入了華夏軍麾下,但其是否當真願意臣服,還是一個定數,尤其是他們手下的那些士兵,若是不将其分化瓦解,徹底并入華夏軍之内,蕭鳳也不會心安。
畢竟宋朝之所以失敗的根源之一,便是軍閥根據、中央無法有效指揮,這個問題華夏軍可不能出現。
蕭鳳阖首回道:“沒錯。他們兩人實力不錯,在宋朝之内也是有些勢力,如今雖是投入我軍之内,但若是叛出的話,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麻煩。”
“但是主公依舊收留了他們?不是嗎?”王牧想了想,又是擡起頭來問道。
對于蕭鳳如何思考這些事情,王牧一直以來都很好奇。
蕭鳳宛然一笑,回道:“你覺得呢?”
“莫非是想要利用他們的影響力?”
王牧沉思片刻之後,回道:“畢竟他們兩人也是宋朝名将,若是将他們兩人派出去遊說一番,那些本就有心投靠的人也會投入我軍之内,這樣的話就可以減少我軍損失了。最重要的是,也可以将兩人立爲榜樣,示意我等寬宏大量,到時候吞并宋朝,阻力無疑也減少了許多。”
“确實如此。”
蕭鳳訴道:“畢竟那元軍虎視眈眈,随時随地都可能再度進犯。我必須要保存盡可能多的力量,要不然無法殲滅那元軍。”
相較于宋軍,如今盤踞在北方的元朝才是蕭鳳的心腹大患,也因此所以蕭鳳方才小心翼翼,一步步籌劃謀略,就是爲了完成最終的目的。
驅逐鞑靼、興複華夏。
這個口号喊着也許好聽,但若要将其實現的話,卻需要付出太多的心血以及生命。
曆經四十餘載,如今正是接近成功時候,蕭鳳自然不許出現任何變數,毀了自己的一切。
爲此,她願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