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了,不免有些失落。
“幸好不是投降,要不然就糟糕了。”牛富稍感慶幸,嘴一張吐出胸中濁氣。
陳文斌聽了,不免有些失落,又是上前催促道:“但是将軍,莫要忘了拿鞑子随時随地都可能打入城中啊。”
“我知道。”呂文煥神色微冷,直接回罵道。
“可是——”
陳文斌有些不甘,又是追問道,
然而呂文煥也是不耐煩了,直接罵道:“我不是說了嗎?容後再議!而且究竟你是安撫使還是我是安撫使?”言罷之後,直接揮袖自衆人眼前站了起來,氣沖沖的離開了此地,隻想着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先前時候,此地早已經被陳文斌、牛富兩人争辯給弄的氣氛緊張許多,讓人呆在這裏都感到不适應。
等到呂文煥離開此地之後,陳文斌便扭過頭來,直接瞪了牛富一眼,似是充滿着責備,爲何在先前的時候和自己做對。牛富不予理會,昂揚着胸膛面對對方,并不覺得自己先前表現有什麽不妥。
“陳先生,呂統帥都說了容後再議,難不成你還打算繼續嗎?”牛富對着陳文斌訴道。
陳文斌嘴角微動,許久才擠出一個微笑來訴道:“呂統帥所言,我當然不會反對。但是你可莫要忘了,那元軍随時随地都會發起進攻,單憑現在的我們可支撐不下去。說真的,下一次是否能夠見到你,都是一個問題呢。”
說到後面的一段話的時候,陳文斌明顯是帶着譏諷。
“承蒙陳先生愛戴,在下定然會支撐到那個時候的。”
牛富眉毛擰緊,強壓自己想要打對方的沖動,最重要的是他現在身負重則,也沒興趣繼續喝對方顫抖,便躬身告辭道:“而且在下公事在身,就此告辭了。”
說罷之後,牛富便轉身離開此地,遠處鞑子正在集結兵力,準備攻打襄陽呢。
他作爲襄陽守軍,當然要身先士卒,阻止元軍攻下襄陽了。
緊跟其後,王福也是一樣離開此地,末了又是掉過頭來,沖着那陳文斌瞪了一眼,罵道:“還有陳先生,現在呂統領還沒有說話呢,若是被我發現你勾連元軍,可莫要怪我斧下無情。明白嗎?”
作爲守将,他們兩個實在是害怕有人在背後搞動作。
陳文斌不可置否,回道:“這是自然。”就現在的狀況而言,他倒也沒有必要弄這些花招,平白無故的讓自己陷入衆人的诋毀之中。
提出投降是一回事,勾通奸細出賣戰友是另外一回事,陳文斌深知這一點,當然不會做出類似的事情來。
“哼。”
面對陳文斌這般樣子,王福不欲繼續糾纏,也是一樣踏出此門,走到了城頭之上。
眼下已經接近黃昏,遠處的元軍眼見未曾攻下城頭,也就此撤退,卻是讓他們僥幸度過了一劫。
雖是如此,但牛富、王福兩人卻也知曉那元軍并非放棄,不過是爲了積蓄力量罷了,等到第二天的時候,等待他們的乃是更爲猛烈的攻擊。
夕陽落下,皓月升起。
眼下已經是冬至時分,天氣特别的寒冷,置身于城牆之上,更被那飒飒寒風一吹,更是凍得直發抖,但是爲了能夠保護身後百姓,他們也隻有站在這上面。
“你說我是不是傻了,竟然敢反駁那陳文斌?”
此時此刻,牛富想着自己先前在會議之上的表現,也不免感到詫異。
往日時候,他不過是一介莽夫罷了,沒想到竟然敢當着衆人面坐出這種事情來?
王福訴道:“不是傻了,那是什麽?不過說真的,你說的那些話還當真帶勁。投降蒙古?也虧的那家夥會提出這種事情來!難道他就不清楚元軍的兇殘嗎?”
“他當然知道,要不然爲何投降?若是投降華夏軍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投降元軍?這不是讓人笑話嗎?”牛富罵了一句。
王福回道:“笑話?這可未必!你且想啊,那陳文斌也沒什麽能力,不過是仗着昔日和呂文德有一些同窗之誼,這才爬到現在這位置,若是投降了華夏軍,你覺得就憑華夏軍人才濟濟的樣子,會讓他身居高位嗎?”
“哼。原來就這樣?看來這陳文斌,也不是什麽好貨色。幸虧被我及時阻止了,要不然豈不是糟糕了?”牛富還是不解氣,口中不斷地謾罵着:“若非被呂安撫使大人護着,非宰了他不成。”
無論如何,陳文斌終究爲呂文德留下的舊臣,就他們兩個尋常将軍的職位,可動彈不了對方。
王福聽着倒是痛快,隻是他一想到明日之事,便感到頭疼。
“唉。說這個有什麽用?等到明天的時候,咱們兩人還不知曉能不能繼續支撐下去呢。”
“你啊。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隻是就咱們兄弟倆現在模樣,還能支撐嗎?”
四目相對,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之中,深知如今襄陽破敗的狀況,他們兩個實在是懷疑僅憑自己兩人力量,究竟還能夠支撐多長時間?
“若是你們兩人或許不行,但若是那華夏軍來了呢?”
這時,遠處卻是走來兩人來。
牛富側目一看,頓時叫了起來:“李義?你怎麽又回來了?”
先前時候,因爲那元軍攻城,他始終未曾見到李義的身影,所以就懷疑他是否已經葬身元軍手中,如今瞧見之後自然是歡喜無比。
“哈哈。當然是有貴人相助,這才僥幸逃過一劫了。”李義笑着回道。
兩人心中微動,連忙追問道:“貴人?你說的貴人,莫不是華夏軍嗎?”
“沒錯。”李義坦然承認了下來,然後道:“而且這一次,我可是帶着一個好消息過來,你們要不要聽?”
“好消息?什麽好消息?”王福、牛富兩人一起看着李義,心中隐隐擦出了事實,但卻不敢詢問,害怕那不過是一場幻夢。
李義深吸一口氣,方才回道:“那就是華夏軍打算出兵支援我們了。而且就在明天時候,他們的水軍就會趕到這裏,助我們一起趕走元軍。”
“真的嗎?”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王福、牛富兩人莫不是爲之雀躍。
在他們的心中,一直都認爲隻有華夏軍出手,他們才能夠自元軍圍困之中逃出來。
李義阖首回道:“自然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爲何隻告訴我們,卻沒有告訴呂文煥、呂師夔、陳文斌他們?”稍等片刻之後,王福、牛富兩人冷靜下來,這才詢問了起來。
李義回道:“當然是爲了保密,你們也知曉,咱們之前的行動屢次被對方窺破,實在是懷疑軍中藏着對方的奸細,這才囑咐我莫要洩露軍情。以免那元軍提前做好準備,反而導緻傷亡擴大,不是嗎?”眼見兩人目中充滿着喜悅,他又是說道:“至于現在?咱們隻要堅持下去,自然會等到他們來臨的那一刻。明白嗎?”
“希望是這樣吧。”
懷揣着希望,牛富、王福皆是低下頭,向着那漫天神明開始祈禱,祈禱着明天的時候,華夏軍當真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