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心中恐懼,丁博怒聲一喝:“縱然你爲均州知州,若是敢阻我,也得死在這裏。”豪芒一閃,數十道劍氣淩空現身,盡數襲向杜彥圭。
杜彥圭輕哼一聲,手中折扇猛的一揮,浩蕩聖風憑空現身,将那劍氣盡數擋住。
隻見他素手虛握,立于商逸身前的利劍懸空而起,落入他掌心之中,眼見那丁博持劍攻來,隻是輕輕一揮,便将對方擋了下來。
“好家夥。本以爲這厮忙于公務、必然疏于練習,未曾想功力竟然深厚至此?”甫交手,丁博已知對手實力之強不在自己之下,當下凝神靜心,體内勁氣猛的一爆,竟然是凝結成兩道身影,一左一右朝着杜彥圭襲來。
這凝氣化形的手段,他也是相當精通。
杜彥圭面有詫異,輕笑一聲道:“哦?看起來你這厮的實力倒也不差,竟然能夠修煉出這般上乘功法?”
即使是在真元境武者之中,凝氣化形的手段也是相當困難的,除了那天資聰穎之輩,尋常之人至少也得付出十載功夫才能煉成。
“但是,就憑這般手段,可殺不了我。”
眉間淩然,杜彥圭強催體内真元,隻見無窮紅芒自體内噴湧而出,宛如太陽一般散發出無窮熱度,任由那虛影如何厲害,也被這熾熱火焰盡數燒毀。
丁博爲之一振,連忙縱身後撤,生怕被這紅芒燒到,雙目透着難以置信的看着杜彥圭,念叨着:“這便是五星戰世訣嗎?”
五星戰世訣,單純以修行難度以及威力而論,和那天師道、全真教等玄門正宗比較而言,并沒有多大的優勢,但因爲在蕭鳳的主導下,這五星戰世訣首度打破了世家、門派的束縛,被教授給華夏軍每一位士兵手中,當然這得他們能夠通過一定的測試,進而被廣大世人所了解。
凡是醉心于武學的,也莫不是投奔華夏軍之中,成爲了其中的一員。
而這五星戰世訣最顯著的特征,便是當催動起來之後,那宛如鮮血一樣的紅芒。
杜彥圭手握長劍,劍尖對準對方:“沒錯,正是五星戰世訣。隻是看你這樣子,莫不是害怕了?”紅芒翻騰之下,讓他全身好似燃燒起來了一樣,沒了先前的儒雅模樣,反而透着一股淩厲的銳氣。
“怕?就憑你嗎?”
丁博有些惱羞成怒,一聲爆喝之下,卻是旋身躍入半空之中。
手中利刃光輝大方,宛如皓月一般,面對下方那人,丁博高聲一喝:“殘霜飛雪葬風華。”隻見無數水汽皆被凝結一處,周遭溫度也是瞬間下降數十度,宛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内,讓人不免感到寒意攝人。
數點飛雪淩空落下,宛如冬天已然到來。
不過片刻,杜彥圭已然感覺到寒氣侵入四肢,讓他有種難以動彈的感覺,舉目看向了那丁博,對方已然持劍襲來,要将自己一劍斃命。
“烽火燎原!”
不敢遲疑,杜彥圭登時将體内真元催至極限,萬千紅芒噴湧而出,宛如火山爆發一樣,周身數丈之内,那飛雪盡數融化,更是彙成一股熱流,直接沖向了那丁博。
“砰!”
漫天飛雪爲之消散,丁博先前凝結的一身寒氣頓時潰散,整個人也不免跌落下來。
踉跄數步方才穩住身形,丁博口中嘔出數點鮮血,看着那持劍而立的杜彥圭,目中透着幾分害怕:“這家夥,怎的這般厲害?”先前時候他還以爲對方沉迷于權力之中,所謂的功法、劍術不過爾爾,憑借着自己的多年靜修的實力,足以戰勝對方。
然而今日這一試,他方才明了對方實力要超過自己不少。
“走!”
不敢逗留,丁博轉過身來,便打算從此地逃離。
熟料他剛剛騰身而起,遠處一人縱身越來,正好擋在他的身前,熟悉的臉龐,還有那刻骨的恨意,讓丁博措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打了下來。
他看着商逸,帶着不肯置信的神色來:“是你!你爲何要阻我?”
此番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但是丁博自信實力不弱,縱然無法勝過杜彥圭,也能夠自此地輕松逃過,然而眼前之人的出現,卻毀了自己的一切。
“師傅。你不是曾經告訴我,我等武者當以天下人爲己任嗎?”商逸面露悲哀,雙眼之中宛如死灰,隻是癡傻的看着丁博。
畢竟,眼前之人曾經是他的師傅。
丁博隻感到惱怒至極,手中長劍對準商逸,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來:“沒錯。我的确是告訴過了你,但是這又如何?你竟然擋在我面前,難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莫要忘了,你可是我的徒弟。如今卻在這裏阻我去路,這算什麽道理?”
“徒兒未曾忘卻,但你也不能做出這般事情來。”
雙手緊握手中利劍,商逸難以心中悲痛,問出心中所存的疑惑:“你做出這般事情,可曾想過城外的難民?莫要忘了,他們可是曾經稱呼你一聲聖師啊!”
難以心中悲憤,商逸體内真元近乎狂暴,一道道劍氣破體而出,三丈之内石闆盡成齑粉。
杜彥圭瞧着這一幕,頓時叫了一聲:“不好,這樣子莫非是走火入魔了?”心中擔憂商逸身體,當即就要出手相救。
然而商逸未曾在乎,身形早已縱身躍出,徑直朝着那丁博沖去。
“砰!”
铿锵之聲,代表着他的意志,也是對丁博的質詢。
然而丁博實力強橫,縱然商逸此刻燃盡體内真元,也難以對抗。
輕松架住這一劍,丁博嗤笑道:“那又如何?不過是稍微照顧了一點,這幫愚夫便将我當成了神仙了,你說他們是不是太愚蠢了,竟然就連這個都不明白?”手中利劍一旋,直接在商逸心口之處撩出一抹鮮血來。
正欲刺破商逸心髒時候,遠處射來的一道劍氣,方才将丁博逼退。
杜彥圭縱身趕來,一掌摁在商逸背心之處,低聲一喝:“你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若是還不凝神聚氣,隻怕會精氣衰竭而死。”
“那又如何?”
然而商逸卻未曾接受,他一掌拍開了杜彥圭的手掌,又是縱身追上丁博。
“今日若不殺你,如何能消我心頭之恨?”
丁博雙眉一凝,低聲罵道:“這厮忒難纏了吧。”眼見對方如癡如狂,也不敢大意,手中長劍徑直刺向對方胸膛。
“噗嗤”一聲,利劍貫入對方胸膛之中。
“你!”
丁博嘴角一張,一抹鮮血流出,臉上滿是錯愕無比,隻因爲在他先前料想之中,對方會避開這一劍,然而商逸仇心未消,竟然不退不讓,卻是以自己身體承受這一劍,将那緻命的長劍插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師傅,這一下你再也逃不了了吧。”
慘然一笑,商逸緩緩閉上雙目。
正對面,丁博猶有不甘,身形向後倒去,仰望着那天色漸漸變得明亮的天空,口中還是念着最後的妄想:“我,我不可能就這麽死的,不可能啊……”
狂風的大作,終将那最後一抹的執念也給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