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逸臉上充滿不屑,心中依舊對李漠的話充滿質疑。
他在接過李漠遞來的信函之後,就開始仔細的看着,作爲丁博的學生,商逸當然清楚這上面的字樣全都是丁博的筆迹,絕不存在任何的虛假。
一開始倒是尋常,然而看到一半之後,額頭之上便開始冒汗,等到将上面寫的内容仔細看完,商逸整個人也晃了一晃,險些跌落在地,臉色蒼白的吓人,口中不住的念叨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之類的話。
然而面對這信函,還有王德昭的存在,以及當初杜彥圭的描述,都千真萬确的告訴了他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的師傅丁博,當真打算造反。
王德昭冷哼一聲,目光死死看着對方,右手也是攥緊手中長劍,生怕眼前之人突然暴走:“這樣的話你願意相信了嗎?”
“你。”
商逸五指攥緊,劍氣飛射之間,将這些信函盡數摧毀。
“怎麽了?莫非你想要殺我?然而就憑你現在的實力,可能嗎?”
王德昭心中微緊,長劍稍微一動,劍鋒已然對準對方,若是對方稍有所動的話,他便會立即展開進攻,絕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然而面對王德昭的挑釁,商逸卻是無動于衷,他隻是用目光死死看着李漠,口中念叨着:“告訴我,你爲何要這麽做?”事到如今,他即使再也不願意相信,也已經無法解釋丁博的一切行徑了,唯一的問題就是李漠爲何要這麽做。
畢竟在以前的時候,李漠一直都是丁博的左右手,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唉。你也知曉,當初時候我爲何會幫助丁博吧。”眼見商逸問了起來,李漠這才開始解釋道。
商逸回道:“我知道,乃是爲了安置聚在一起的衆人,所以你和我父親以及師尊一起站出來,這才維持住整個局面,不至于整個局面徹底崩潰。”也因此,商逸方才對李漠會做出這種行徑感到詫異,甚至一度想要将其殺了。
李漠回道:“沒錯。但是随着時間遷移,我卻發現他暗中撩撥難民和均州政府的關系,所以就開始着手調查他的事情,這才發現了他的秘密。”
“原來是這樣嗎?”商逸阖首回道,對于這一切他也有所耳聞。
“沒錯。隻可惜功虧一篑,我的行爲被他發現了。爲了能夠殺人滅口,他竟然向鞑子聯絡,讓他們派人追殺。幸虧有王兄相救,不然的話我隻怕就死在了這裏。”李漠解釋了起來的,對于王德昭的相救更是感激涕零。
王德昭也是阖首回道:“那是當然,而且若非你的幫助,我也斷然無法發現這些事情。隻可恨父親竟然未曾認出此人真實面貌,成了他的刀下亡魂。這份仇,必須要他償還。”話語之中滿是恨意,偶然之間更是撇向商逸,若非有李漠阻擋的話,隻怕已經和商逸打起來了。
“村口的那些屍體嗎?”
商逸想起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些屍體,如今看來這些屍體應該就是追殺李漠的人了。
王德昭故作兇狠的說道:“沒錯。若是你害怕的話,我不介意讓你變成和他們一個樣子。”
“哼。”商逸面露不屑,反駁道:“你将我當成了什麽人了?莫非以爲我也是和鞑子勾結的人嗎?”
王德昭罵道:“難道不是嗎?當初你追殺我的樣子,我可還是記憶猶新呢。”
“王兄。”見兩人争執不斷,李漠插嘴道:“商逸他也是被其師尊騙了,方才幹出這種蠢事來。既然如此,不如原諒他一次吧。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乃是阻止丁博,要不然等到他開始造反的話,那一切可都晚了。”
“造反?那厮當真打算這麽做?”
王德昭也是爲之詫異,直接問道。
雖是知曉這厮打算造反,但王德昭卻不怎麽在意,畢竟此地有東方集團軍坐鎮,區區一個丁博根本就無法造成多大影響來。
李漠回道:“那是當然,要不然他千辛萬苦弄出這些事情來幹什麽?不就是爲了配合鞑子,将均州占據下來嗎?丁博或許不怎麽強,但若是鞑子呢?若是那元軍當真攻來的話,東方集團軍隻怕就無法騰出手來,到時候均州縱然将其鎮壓下來,也定然受損嚴重。”
“不好。”
商逸腦中蓦然閃過張魁相貌,當即叫道:“若是他打算造反的話,隻怕就是現在。”
“什麽?那他現在應該在什麽地方?”
王德昭也是有些驚愕,那人如此快速的行動,實在是讓他有所震驚。
商逸訴道:“若是我所料沒錯,他應該在前往均州造船廠的路上。”
“均州造船廠?那斷然不能讓他得逞,必須阻止他。”王德昭叫道,立時便縱身一躍,朝着均州奔去。
均州乃是他的故鄉,他自然不願意讓自己的家鄉成爲那些野心家的犧牲品。
商逸變得踟蹰起來,卻不知曉自己應該如何去做,他看着李漠,口中喃喃自語:“爲什麽要告訴我這一切?”若是李漠不告訴他,那麽在他的心目中,丁博還是那個廣播仁義、俠肝義膽的俠客,而不是如今爲了一己私欲禍亂均州的魔頭。
“唉。人皆有私,我如此,他如此,你也如此。”
低沉的輕歎,李漠坦然道出自己的哀歎,他終究不似李漠那樣,敢于真的和華夏軍對抗。
商逸嘴唇嗫嚅,似是在詢問着自己,又仿佛在質疑他人:“那我呢,我又該如何?”
“你。如果你認爲的話,也許你應該去問一下,問問他爲何這樣。至少,總比懷揣着困惑,迷茫的度過一生要好得多。”李漠訴道。
商逸俯首一拜,訴道:“多謝。”
地上長劍躍起,又被他插入劍鞘之中,一步一走踏向遠方,似是準備尋求自己内心的答案。
面臨着一切,商逸終究充滿不甘,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尋求應該的答案。
看着商逸、王德昭兩人離開,李漠長歎一聲,又道:“既然你們兩個都選擇了自己的道路,那我也應該将這事情告訴杜彥圭他們了。若是沒有他們的協助的話,可無法順利平息這一次的叛亂。”言罷之後,也是邁開步伐,朝着另外一邊走去。
三個人,三條路,三種抉擇。
至此,終于劃下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