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莫非當真和他父親說的那樣,乃是一個良善之人?”
見到這一幕,杜彥圭稍感詫異,卻覺得商逸和自己之前記憶之中的那人有些不同。
此時,那商逸将最後的一卷茅草鋪好之後,便長舒一口氣,對着下方之人擺手回道:“現在好了。”說罷之後,便縱身一躍,自屋頂之上跳下來,他擦了擦臉上汗水,露出一抹笑容來。
一對夫妻連忙走了上來,将準備好的涼白開遞上訴道:“多謝商公子。若是沒有你的話,咱們還不知曉什麽時候能弄好呢。”
“沒事。也就是小事一樁,不用這麽客氣。”商逸接過木筒,朝着口中灌了下去,一會兒的功夫水筒之中的白開水就全到他的肚子裏面了。
隻是他雙目一側,整個人卻愣在原地。
“你是?”
狐疑的眼神看着杜彥圭,商逸的身子明顯變得僵硬許多。
杜彥圭躬身一拜,随後掏出商淩遞給他的那塊玉佩:“别這麽緊張,我今日隻是想和你談一談,沒有别的事情的。”
“這玉佩,是母親的?”
商逸目光落在玉佩之上,臉色有些不善的看着杜彥圭。
“恩人,你這是怎麽了?”
那對夫妻感到詫異,正欲詢問時候,卻被商逸伸手攔住,訴道:“沒事,隻是遇到了故人罷了,你們先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若是有的話就告訴他們,我自然會讓他們處理的。明白嗎?”
等到那對夫妻離開之後,商逸方才神色凝重對着杜彥圭訴道:“這裏不是說事的地方,你和我到别處談吧。”
“當然可以。”
杜彥圭點點頭,然後跟在商逸身後。
等到來到了一處松樹林之後,那商逸方才調轉身來,赤紅着雙瞪着杜彥圭:“那玉佩是怎麽回事?”看樣子似乎想要搶走模樣,隻不過顧慮到雙方實力差距,商逸并未輕舉妄動。
“這個嗎?當然是你父親給我的!”
杜彥圭晃了晃,饒有興緻的看着商逸,想要知曉眼前這家夥究竟是什麽樣子。
商逸雙手猛的攥緊,低聲罵了一句:“是父親?難道說他已經屈服了?”
“屈服?算不上!不過他對你很擔心,所以才将這東西給我,希望你看到這東西之後,能夠稍微冷靜一下。至少,能夠稍微聽人勸,不是嗎?”杜彥圭笑了起來:“不過也當真讓人意外啊。當初看你那激憤模樣,還以爲你不過是一介狂徒,沒想到竟然能夠委屈自己,爲那些人修築房子?”
平心而論,杜彥圭雖是自诩體恤民心,但他乃是傳統儒生出生,卻也做不到這一點。
商逸能夠放下身段,幫助那些難民修築房子,的确是難得。
“哼。我的事情,何時需要你的質疑?”
商逸嘴角抖動,直接罵道:“至于你?隻不過是拿着一枚玉佩罷了,而且這玉佩還不知曉你用什麽法子騙到手呢,竟然也在這裏胡吹大氣,想要對我說教?”
“談不上說教。就是感覺你有點可惜了。”
杜彥圭搖着頭否定了下來,然後道:“眼看着你就這麽走入邪道,便是我也于心不忍。要不然爲何親身到此,便是希望你能夠迷途知返,不至于犯下大錯,明白嗎?”
“邪道?将流民關在城門外,才是正道嗎?若是這樣,那我還就走邪道了又如何?”
商逸倒是牙尖嘴利,直接反駁道,眼見杜彥圭牙口無言,便是笑了起來:“果然,就如師傅說的那樣,你們這幫官員都是一路貨色,所求的不過是頂上花翎罷了,哪裏肯當真爲百姓作主?”
杜彥圭氣勢一挫,不免感到懊惱,又道:“唉。你可知曉你那師尊丁博乃是什麽樣的人?你竟然聽他的話,當真是糊塗至極。”
“怎麽就不能聽了?”
商逸眼見杜彥圭诋毀丁博,直接罵道:“難道聽你們這群貪官污吏的話嗎?也不看看你這厮究竟做了什麽,不僅僅将我們擋在均州之外,甚至還暗害王氏一族,想要斷絕我等補給,絕我等死途。若非我功力不濟,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王氏一族?”
杜彥圭聽了之後,眼前一亮,反駁道:“既然如此,那你可知你先前襲擊之人是誰?他乃是王氏一族僅存的血脈,難道說這就是你報答恩人的習慣嗎?”
“什麽?”
商逸一時愣住,口中喃喃自語:“可是師尊說了,那人乃是爾等派來的奸細,怎麽可能是王氏一族的後裔?”眼見杜彥圭嘴角含笑,當即火冒三丈,罵道:“定然是你這厮蠱惑人心,所以才捏造這般事實。”不願意懷疑丁博說謊,商逸卻認爲杜彥圭存心挑撥離間,這才說出這種話來。
“是與不是,你和我發火又有何用?何不直接問那人呢?”杜彥圭笑道。
商逸神色一愣,心中疑惑更甚,暗想:“莫非當真是師傅說謊了?”
杜彥圭察覺到對方神色變化,又是說道:“對了。那人叫做王德昭,最近一直都在這附近徘徊。你若是有心的話,應該會碰到他的。而且看你這樣子,估計也不會聽我勸說,那還是告辭吧。畢竟多說無益,繼續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
“很好,姑且聽你一言。但若是你說謊了,可就别怪我不客氣了。”商逸怒聲罵道,一點也不信任對方。
杜彥圭心态超然,不以爲意:“這是當然。隻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會幫你的未必就存有善心,他也許隻是圖謀你所有的東西罷了。這一點,還請你牢記。”既然已經得到了需要的情報,杜彥圭也想要就此離開。
正當杜彥圭離開之際,商逸卻是叫道:“站住。”
“怎麽了?”杜彥圭轉過身來,有些詫異的看着商逸。
商逸指了指杜彥圭手中玉佩,訴道:“這東西乃是我母親遺物,你必須将他還給我。”
“當然可以。”
杜彥圭點點頭,旋即将那玉佩重新丢給商逸。
畢竟這玉佩乃是商逸珍視東西,他沒有必要将這東西強留下來,徒自讓商逸對自己生出更多的誤解。
接過玉佩,商逸目送杜彥圭離去,心中仔細想着先前對話,便感到一陣疑惑:“莫非,我當真錯了?”搖搖頭,連忙将這念頭搖出去,自我催眠道:“這不可能。師傅可是真心爲民,定然是那杜彥圭說謊,擾亂我的心神罷了。”雖是如此,但他更是疑惑杜彥圭爲何不曾将自逮捕起來。
這一點,讓商逸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