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彥圭略有唏噓,對于王德昭此人也頗爲傷感。
才剛成年便遭遇這種事情,而且其背後貌似更有蒙元的動作,若要成功報仇的話,還不知曉得等到多長時間。
正在這時,門外卻有衙役在外面敲門。
“啓禀杜知州,門外有人求見,不知您願不願意接見?”
“嗯?究竟是誰,竟然選在這個時候?”
杜彥圭稍感詫異,要知道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尋常人都已經睡着了,他安奈心中疑惑,訴道:“既然來了,那就讓他進來吧。”
“卻不知曉那人是誰,今日來此又是爲了什麽?”封铠也是有所好奇,一起看向門外。
等了一會兒,那人這才推門而入。
封铠頓時叫道:“王德昭?你還沒死?”話出口之後,頓感有些不适,連忙閉上了嘴巴,亂說别人壞話可不是好習慣。
王德昭回道:“我大仇未報,豈會如此輕易就死去?”
“那你今日來我這裏又是爲了什麽?”杜彥圭問道,相較于封铠那咋呼呼的樣子,他卻是要沉穩許多了。
王德昭深吸一口氣,然後回道:“當然是爲了摩尼教了。”
“摩尼教?莫非你有線索?”封铠雙目一亮,連忙詢問道。
他爲了找出摩尼教,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精力,然而卻始終沒有收獲,當真讓人好奇王德昭究竟是采用什麽方法,成功獲取了摩尼教的消息。
“沒錯。”王德昭努力的讓自己安靜下來,然後道:“而且我還發現他們和元軍有所勾結。”
“元軍嗎?”杜彥圭雙眉緊皺,目中透着幾分愠怒。
封铠罵了一句:“果然是這元軍弄的,要不然那摩尼教豈會這般棘手?照這樣來說,隻怕那元軍也是圖謀不小,要不然怎麽會支持摩尼教呢?”
摩尼教乃是邪教,輕易見就會掀起一次行滔天巨浪。
他們兩個若是不小心行事,隻怕會栽在其中了。
王德昭阖首回道:“沒錯。而且跟我我所得到的線報,那摩尼教近日來似乎有個行動。若是被他們得逞了,那隻怕你們也會糟糕的。所以爲了能夠提醒你們,我特意來到了這裏了。”
“很好。那你告訴我,那摩尼教打算幹什麽?”封铠連忙道。
若是能夠提早知曉摩尼教的目的,他們也可以針對這一點展開行動,将對方一網打盡。
王德昭深吸一口氣,訴道:“均州造船廠。”
“均州造船廠?”
杜彥圭驚叫起來:“難道那厮打算破壞均州造船廠?”先前在會議之上,鄭元龍還提到了均州造船廠的重要性,若是均州造船廠當真出現事故的話,那他估計也就無法在這裏立足了,隻能卷鋪蓋離家出走了。
“沒錯。你們先前不是招攬了許多流民嗎?他們就是利用這個手段,讓自己手中的信徒成爲均州造船廠的一員,并且給他們源源不斷提供情報。”王德昭努力的讓自己語氣平緩下來,仿佛他現在就是一個旁觀者一樣。
封铠罵道:“好個家夥,竟然利用這種手段?那混蛋當真可惡,竟然用這種方法?”
“這的确有夠危險的。若是被他們得逞的話,且不是軍中損失,隻怕因此造成的損失也是不可估量的。”杜彥圭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幸幸苦苦創造的一切就這麽毀于一旦。
“那你有對方确切的消息嗎?”
兩人一起用殷切的嚴申看着王德昭,希望王德昭能夠給他們心中期待的消息。
王德昭爲難的搖着頭,回道:“這個很難,畢竟我當初也是僞裝成信徒,這才偶然間偷聽到一點,若是更具體的,也不是很清楚。”眼見兩人有所失望,王德昭又道:“當然,你們也不要氣餒,根據那摩尼教教宗所言,發動的時候就在這幾天。”
“就這幾天嗎?”封铠變得緊張起來。
“是因爲元軍嗎?”杜彥圭雙目微聚,開始思索起來。
王德昭點點頭,回道:“沒錯。畢竟那元軍目前打算進攻襄陽,爲了确保其進展順利,自然也有充分的理由牽制我們,讓我們無法及時救援,錯過奪取襄陽的機會。”
“原來如此。若是這樣,那更不能容許他們存在了。”封铠斬釘截鐵的回道。
杜彥圭也是訴道:“沒錯,這一次定然要剿滅摩尼教。要不然讓摩尼教繼續潛藏在難民之中,還不知曉他們會弄出什麽幺蛾子來。”
兩人對視一下,自然已經定好了計劃。
之後,杜彥圭看向了王德昭,又道:“對了,那你到時候打算怎麽辦?跟随我們一起行動嗎?”
“不了。”王德昭搖搖頭,又道:“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們兩個隻需要在均州造船廠做好準備即可。”
“你?你有什麽打算?“
杜彥圭察覺到王德昭眼中近乎執着的憤怒,一顆心吊了起來。
不管如何,王德昭終究隻是一人,又如何和摩尼教對抗?
王德昭咬牙切齒的回道:“沒錯。除卻了那摩尼教之外,我還想要找出究竟是誰造成了這一切。不然的話,我不會甘心的。”
“好吧。但是你莫要忘了,若是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及時向我們提出援手,明白嗎?”杜彥圭警告道,他實在不希望眼前這個潛力十足的人就這麽葬送在這上面。
王德昭點點頭,回道:“我當然明白,要不然我爲何能夠活到現在?”言詞之中充滿着自信,眼見天色暗沉,他便向兩人就此告辭。
此事已經入冬,夜晚的均州格外冰冷,更有陣陣寒風襲來。
行走于街道之上,王德昭裹了裹身上棉衣,風雪更顯冰涼,卻也抵不上他内心凄涼。
目送王德昭離去,封铠不免感到唏噓:“爲了家人,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沒有什麽值不值得,既然他打算這樣子,那咱們也不好插手。眼下時候,最重要的是還是确保均州造船廠安危,明白嗎?若是此事是真的,那咱們兩個可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制定出完美的方案,确保将對方一網打盡,以免波及到别人,明白嗎?”杜彥圭開始思考起來,接下來應該如何行動。
因爲諸多原因,那均州造船廠相當龐大,能夠容納上千人一起工作。
若要在這些人之中确保鎖定那摩尼教之人,當真是艱難無比。
若是不做好萬全準備,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