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昭怒目圓睜,充滿着錯愕感。
正在此刻,他忽然感覺手肘之處一陣疼痛,卻是先前被封铠打傷的地方開始發作,這一下令他額頭發汗,手臂也難以握住劍柄,“噗嗤”一聲跌落下來。
那人眼見王德昭這般模樣,雖是有些不解,但也高興無比:“哼。還以爲你能有多大本事呢,原來也就這樣子。”說話中,便将剩餘半截斷劍朝着王德昭胸膛之處刺去。
“休得傷人。”
恰逢此刻,遠處一道宏大掌氣蓦地襲來。
那人一時不慎,胸膛之處登時被這掌氣掃中,手中斷刃也難以把握,直接跌落地上。随後凝目看去,就見到在十丈之外,一人縱身掠來,正是之前因爲擔憂王德昭安危而來的封铠。而他也發現了王德昭遇害,這才出手相救,将王德昭救了下來。
那人見到有人前來幫忙,也是慌了神,連忙丢下了王德昭,縱身朝後掠去,以免被封铠抓住。
“那家夥,竟然是他?”
封铠縱身越來,看着遠處的身影眼中透着不可置信,眼見王德昭肩頭負傷,連忙将其攔腰抱起,低聲問道:“你還好嗎?”
“我還沒事,但不能讓那家夥逃了。”王德昭勉力支撐起身子來,充滿怒焰的眼睛看向遠處的叢林,但是除卻了茫茫樹林之外,哪裏還能看到對方的身影?
封铠歎聲氣,訴道:“你都傷成這樣子了,哪裏還能繼續追查?而且這麽長時間了,誰知道那人逃到哪裏去了?我還是送你回均州治傷吧。”說着,便将王德昭扛起來,朝着遠處的均州趕去。
就憑王德昭目前的傷勢,若是無法及時得到救治的話,很容易失血而死。
封铠輕工不錯,隻走了一刻鍾的時間,便趕到了均州之内,将王德昭安頓好之後,他便重新回到了府衙之内,将今日的事情向杜彥圭禀報。
“你是說,有人襲擊王德昭嗎?”
聽罷之後,杜彥圭擡起頭來,看着封铠。
封铠點點頭,回道:“沒錯。就在王德昭離開難民營之後,他就遭到了人襲擊。若是我及時出現的話,隻怕他就真的完了。”
“那你可曾見到那人是誰?”杜彥圭又問。
“這個……”封铠遲疑起來,杜彥圭有催促了一下之後,他方才下定決心,然後道:“其實知州也曾經見過那人。”
“哦?那他是誰?”杜彥圭感到好奇,畢竟他持身甚重,從來不曾和這些個邪魔外道有過交流。
封铠深吸一口氣,然後下定了注意,回道:“他就是當初曾經煽動流民攻擊府衙,并且曾經以劍氣攻擊您的那個人。”
“你是說商逸?”杜彥圭爲之一驚,雙眼之中也是愁眉緊鎖:“隻是他爲何要攻擊王德昭?而且那王大善人曾經多次救助過他們,依照情理來說,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封铠搖搖頭,回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也許一個人能夠清楚。”
“你是說他的父親商淩?”杜彥圭擡起頭來,臉上透着幾分思索,自當初商逸攻擊他的時候,他便對此人有過調查,知曉此人有一個父親換作商淩。
這商淩因爲曾經是商人的緣故,所以在那些流民之中有一些威望,并且經常代表那些流民來到均州,好請求獲得一些幫助。
爲了避免惹怒那些流民,杜彥圭這才放棄追究。
沒辦法,安全大于天,他可不想要在這個時候将這個難民營給弄炸了。
“沒錯。若是咱們能夠将此人抓來,也許一切的問題就能夠迎刃而解了。而且那人在難民之中也頗爲威望,也許還知曉一點摩尼教的秘密。若是能夠順藤摸瓜找到那摩尼教的話,那再好不過了。”封铠勸道。
杜彥圭陷入了沉思之中,一邊乃是難民營的安全問題,一邊乃是王氏一族案件,諸多的問題糾纏在一起,讓他感到有些煩躁,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
也許應該就此罷手?
但任憑摩尼教繼續放任,對均州遲早是一個威脅。
但若是将商淩抓起來呢?
那些難民在看到自己的恩人被抓之後,隻怕還不知曉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知州。莫要在耽擱了,要不然等那些摩尼教之人再策劃出什麽事情的話,那可就糟糕了。”封铠又是勸了一句。
杜彥圭深吸一口氣,這才打定主意:“那好。那這一次就由你帶路,将那商淩給我帶來,我要親自審問一下,這商淩究竟藏着什麽心思,竟然讓他兒子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明白了。”
封铠雖覺任務沉重的,但也坦然接了下來。
若是讓那摩尼教繼續橫行下去,對均州以及接下來的行動,可都不是什麽好事。
既然應了下來,封铠立刻便将自己手下的一百号人都調集起來,一起來到了那難民營之前,好增加自己的勝算。
那些難民見到這些警察荷槍實彈的模樣,也是被吓住了,除卻了部分好奇心嚴重的,其他的紛紛鑽入帳篷之中,隻露着雙眼偷偷瞧着外面的場景來。
商淩也察覺到整個難民營的狀況,便從自己的帳篷之中走出來,眼見封铠走了過來,便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了?爲何你們到這裏來了?”
“商淩!”
封铠深吸一口氣,走到了商淩眼前,他看了一下那帳篷,便問道:“你兒子呢?”
“你是說商逸啊。他昨日出去了,說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商淩回道:“沒辦法,我這裏環境也不太好,隻好讓他多多操勞了。”
“原來是這樣啊。”
封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人既然鬧出這麽嚴重的事情,當然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裏等着他們上門了,随後便用沉重的語氣對着商淩訴道:“商淩,我家大人有些事情要問你,還請你跟我到府衙走一趟。可以嗎?”
“府衙?”
商淩明顯一愣,但他也不虧是經常和官員打交道的商人,臉上并未露出半點怯弱,反而擡起頭來目視對方問道:“可否容我問一下,是因爲什麽原因?”
“你去一下就知道了。”
封铠眉梢微皺,隻因爲對方神色太過尋常,若是常人的話,看到這樣子隻怕早就吓尿了。
商淩神色沉重的點點頭,回道:“我明白了。”
“當然,在離開之前,你需要帶着這個東西。”封铠又是自腰間掏出一副手铐來,訴道:“沒辦法,這是咱們這裏的規矩,爲的便是防止犯人逃脫的。”
“我明白了。”
商淩眼中露出一絲驚慌,顯然也沒有他表面上那樣的平靜。
于是封铠便将那手铐铐在商淩的手上,另一頭則是铐在自己的手腕之上,這樣就算有人想要劫場,短時間内也無法奏效。
等到完成這一切之後,封铠這才對着商淩訴道:“還請你跟我走吧。”說着,便帶着商淩自這裏離開。
衆多難民在旁看着,雖是有些悲傷,但看着那些荷槍實彈的衙役,終究還是忍住了,未曾做出多餘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