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均州宣布禁止流民入城之後,衆多自襄陽跑來的流民就來到這裏定居下來。
此地距離均州隻有二十裏路程,正在東方集團軍的保護範圍之内,所以也不用擔心會有元軍出現,在戰争開啓之後,前來此地的流民也越來越多,至今也有近五萬人了。
來到此地,封铠看着旁邊支起的一個個帳篷,便不免皺起眉稍來:“這裏就是劉家莊的難民營嗎?”
“沒錯。既不能讓他們入城,也不能将他們趕走,所以隻好讓他們待在這裏了。”陸風苦笑道。
爲了避免這些流民禍亂天下,東方集團軍就将他派到這裏來當巡邏使,負責管理這些流民。
當然,因爲要應對元軍進攻,陸風手中也沒多少人,頂多也就五十來人把。
僅僅靠着五十來人就想要将這五萬人控制住,實在是天方夜譚。
“怎麽這裏環境這麽差?到處都是污水以及糞便?若是發生瘟疫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封铠有些厭惡的看了一下爛泥地,因爲他剛剛發現自己一腳踩在了糞便之上,空氣中更是充斥着一股酸腐的味道。
“唉!”
陸風無奈道:“還不是他們自己弄的呗?畢竟人這麽多,多達五萬人,又是從各地跑來的,如何能夠規劃好?能有住的就不錯了,該怎麽選擇?”
估計陸風對這一切也早已經習慣了,所以也就不怎麽在意。
但對于封铠來說,這一切卻難以忍受,他還懷念着均州整齊劃一的房子,寬闊堅實的瀝青馬路,當然還有那長長的河堤。
和均州之内的景象相比,這裏的一切和地獄無疑。
“這倒也是。”
封铠悻悻不已,置身此地他明顯可以感受到周圍人那嫉妒的眼神。
整潔的衣衫,白皙的肌膚,這些都隻有來自均州的人才具備的,而這些流民隻能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蜷縮在狹窄的帳篷裏面。
若非有陸風陪着,封凱毫不猶豫自己會被這些人攻擊。
“對了,你知道摩尼教嗎?”
想着自己前來的目的,封铠問道。
陸風回道:“摩尼教?果然,你是爲了王氏一族被滅慘案而來的吧。”
“沒錯。根據我掌握的證據,做出這種事情的便是那摩尼教。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找出那些人,好揪出殺害王室一族的真兇。”封铠期待的看着陸風。
陸風搖了搖,無奈道:“對不起,這個我也不清楚。沒辦法,我這裏人手實在是太少了,很難知道所有的事情。”
“這倒也是。”封铠自嘲道。
那摩尼教既然能夠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發展到今日地步,自然有獨到的方式,騙過陸風等人實在是輕而易舉。
“不過也并不是沒有頭緒。至少我昨天巡邏的時候,就曾聽聞這附近有摩尼教教衆出現!”陸風稍作思考了一下,又是說道。
封铠眼睛一亮,連忙道:“真的嗎?”
“隻是聽說,也未必是真的。”陸風苦苦思索,最終搖了搖頭。
封铠感到失望:“唉,我還以爲有線索了呢。”
“這個你放心,隻要有消息的話,我自然會告訴你的。”陸風安慰道。
正在這時,遠處一個身着鬥篷、遮住臉孔的家夥納入眼中。
陸風當即叫了起來:“對了,就是他!”
“是他?”
封铠眉梢微皺,吐槽道:“他這樣子也太出衆了吧。”
擱在一群衣着破爛的流民之中,穿着耗費不少材料的鬥篷,簡直就和黑暗裏面的燈泡一樣。
“沒錯。高瘦個子,身着鬥篷。我聽到的故事裏面,那人就是這樣子。”陸風解釋道。
正在此刻,那鬥篷男也似乎發現了他們,當即轉過身來,想要從這裏逃出去。
“要是這樣可不能讓他跑了。”
封铠慌張起來,連忙縱身一躍,卻是丢下了陸風,便朝着那人所在的地方奔去。
隻是那鬥篷人輕功也不弱,隻是幾個縱身便跑出了十丈之外,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人群之中。
“惡徒休逃!”
封铠頓感惱火,當即提起一身功力,對着那人直接揮出。
“砰!”
罡風橫掃而出,那人身子一震,自半空之中跌落下來,但還是堅持着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着遠處走去。
封铠輕哼一聲,縱步一躍已然趕來,一隻手直接朝着對方肩膀抓去,口中喝道:“休逃。”
此時,那鬥篷男似是早有預料,身子蓦地一矮,便避開封铠抓來的手,緊接着他卻是身子一轉,右手虛握如鷹爪,徑直朝着封铠打來。
“躲開了?”
封铠略感驚詫,他自己自信一擊被如此輕易的避開,實在是讓人吃驚。
眼見那鬥篷男要欺身襲來,封铠雙足一沉,手上亦是運足掌力,準備擋住對方襲身之招。
然而此刻,那鬥篷男卻是腳步騰挪,竟然憑空向右踏出數步,自封铠身側越過。
他之前那般動作,分明是障眼法!
“果然如此。”
封铠卻是平靜無比,似是早有準備。
隻見他素手微動,一縷勁氣徑直襲向那人腳踝之處。
“哎呀”一聲,那鬥篷男支撐不住,直接跌落在地。
封铠縱身趕去,一手摁住對方背心,令其隻能躺在地上,另一隻手則是将那鬥篷掀開。
“王德昭,果然是你!”
封铠看到那熟悉臉龐,絲毫不覺得意外。
王德昭略有不忿,直接罵道:“那又如何?難不成你打算将我抓起來送官?”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是我很好奇,你怎麽出現在這裏?而且還自稱是摩尼教的人?”封铠詢問道。
那摩尼教先前曾經殺了王德昭一家,如今王德昭卻說自己乃是其中一員,這般狀況的确讓人生疑。
王德昭罵罵咧咧的回道:“不裝成摩尼教的人,如何能夠知曉他們躲在哪裏?我若是坐視不理的話,你們是不是打算置之不理?反正你們早就已經習慣了推诿,等到找到兇手,隻怕黃花菜都涼了。既然如此,那何不自己來做?”
“原來是這樣?”
封铠放下心中巨石,放開手臂讓王德昭能夠爬起來。
先前時候,他可是曾懷疑王氏一族慘案便是王德昭策劃的呢。
“雖是如此,但是你也不可這麽冒險!莫要忘了,對方可是敢于在均州之内制造兇案的悍匪,僅憑你一個如何對抗?”封铠苦勸了起來,生怕王德昭步入後塵。
拍了拍身上灰塵,王德昭站起身來,眼中還是無比堅定:“我不管,爲了報仇我什麽都願意做。”
“哼!但是你就連我都無法蒙騙,如何能夠騙過他們?德昭啊,聽我一句勸,莫要執着明白嗎?”封铠苦苦勸道。
他可不想眼前之人和他那些親族之人一樣,成爲了摩尼教的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