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結果很悲催,雖然張順将要求的标準下降了許多,但能夠通過的也就三四十人,眼見着張順将铳槍頒發出去,有失敗者不甘心看着還剩下的铳槍,目光之中透着貪婪來。
“黑塔啊,這不是還有剩下的嗎?不如将這些剩下的送給大家?”
這不,當即就有一個背部佝偻、臉龐消瘦的中年漢子走上來,沖着張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一次,張順和張貴兩兄弟帶來的铳槍足有三百來隻,送出去的也隻占了十分之罷了。
“不行。”張順搖搖頭,狠着心拒絕道:“你們沒通過測試,不能拿铳槍。”
張老看着有些心疼,也是上前勸道:“真的不行嗎?”提出要求的乃是他的長子,名字換作張寶,因爲年輕的時候喜好酒色,所以身子都被掏空了,臨到中年時候,便是腰背也支撐不起來了。
“真的不行。而且張老,你也看到了張寶的模樣。就他這個德行,哪裏算是沖鋒陷陣的料?”張順搖着頭,直接拒絕道。
雖然在這個村子裏隻招了三四十人,但張順的目标卻不僅僅是在這個村子,他還打算用這批铳槍作爲誘餌,将其他村子的青壯年也吸引過來,組成一支真正能夠執行作戰任務的軍隊。
經過華夏軍訓練的他相當清楚,一支數量稀少但訓練有素的軍隊,遠遠要比一群烏合之衆來的更爲厲害。
“不過就是有铳槍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張寶有些失落,嘴中也碎碎念着,面對不僅僅擁有铳槍、還有一衆村民支持的張順、張寶,他實在是提不起勇氣來對抗。
張順不曾注意到張寶,現在他更在意的是元軍的動向,自己殲滅了這支小隊的消息隻怕很快就會傳出去,若是到時候元軍過來了,那可就是一件麻煩事情了。
于是他便對着張老詢問道:“張老。你知道三叔在哪裏?我找他有些事情。”
“三叔?你是說張富貴嗎?他昨日去隔壁劉店村了,說是要談一樁生意去了。”張老應了一句之後,臉上也不免露出一些疑惑來:“隻是他說了,中午的時候就會回來,怎麽現在都沒回來?”
“中午?”
張順略感緊張,擡頭看了一下天空的太陽。
太陽微微傾斜,已經被那繁茂的大樹給遮住了,很明顯早就過了中午了。
張老雙目茫然,點着頭回道:“沒錯!就是中午。”剛一擡頭,就見那張順縱身躍上戰馬,身後也有十來個騎兵一起催促戰馬,自村口之處奔出,隻留下了張貴還有其餘人在這裏維持着秩序。
“這個,你們怎麽突然走了?”
張老感到不解,不明白爲何張順突然離開。
這時,張貴若有所思的解釋道:“應該是擔心三叔吧。三叔乃是守信之人,說是什麽時候回來就是什麽時候回來。而他直到現在也沒回來,隻怕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了。”
“遇到了事情?他什麽都沒有,能遇到什麽事情?”張老有些糊塗了,弄不清楚狀況。
隻不過張貴卻是心有擔憂,開始期待起來:“希望哥哥這一去,能夠安然回來。”畢竟那劉家村背靠襄陽,其實力相當大,并非他們梁營能夠應對的。
另一邊,張順領着一幹人等自梁營沖出之後,便沿着大道一路朝着劉店村奔去,奔了約莫半個鍾頭之後,就見到道路盡頭之處,一個人正在不斷地奔跑,而他身後則是跟着十來個漢子,這些漢子手上莫不是拿着諸如長矛、長槍之類的冷兵器。
因爲抵抗元軍的原因,這附近的村子普遍都弄了一些刀槍之類的冷兵器滬深,當然铳槍這一類的大殺器還是沒有的。
“那人,莫不是三叔?”
張順心中存疑,連忙催動戰馬,朝着遠處奔去。
約莫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他距離那人也隻有半裏之地,在這個距離之内,已經足夠張順認清對方的面龐了。而在這個時候最前面的那人大概是體力不支,撲通一聲就和滾地葫蘆一樣,跌落在馬路之上。背後追逐之人眼見此人跌倒在地,莫不是歡呼一聲,腳步也越顯迅速,想要追上那人。
張順定睛一看,頓時叫道:“是三叔!”
眼見那些人快要抓住張富貴,他忍耐不住,當即自腰間拔出一柄長矛,對着遠處衆人猛的一扔。
“咄”的一聲,長矛插在衆人一丈之前,深入泥土半尺有餘。
半年的訓練,張順的功力也有所提升了,不至于和以前那樣,難以掌握施展的力道。
遠處,那些人眼見長矛橫在眼前,莫不是驚懼莫名,紛紛擡起頭來,才見到遠處奔來的十來個騎兵,身上穿着的铠甲雜七雜八的,有華夏軍的、有宋軍的、也有元軍的,雖然樣式不是很統一,但他們身上那股血腥味卻讓人記憶深刻。
“這位兄台,請問你究竟是誰,爲何要阻止我們抓捕此人?”
自衆人之中,一人持劍青年走了出來,對着張順等人拱手一拜。
張順定睛一看,不免笑出聲來,訴道:“老劉。我不過是離開半年了,怎麽就不認得我了?”說着,便将頭盔掀起,露出下面的容貌來。
“是你?”
劉忠一時訝然,然後問道:“你不是跑去華夏俊了嗎?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了?”
他和張順、張貴乃是同一輩人,往日時候經常互有來往,當然相當熟悉。
“嘿。還不是遭遇了一些事情,所以就回來了呗。這有什麽好驚訝的。”張順随後應付了兩句,然後目光落在張富貴的身上,訴道:“對了,我三叔究竟犯了什麽事情,讓你們這般陣勢?”目光微聚,卻是透着一些威脅之意來。
或許張順和劉忠的确是有些聯系,但往日因爲争奪水源的問題,他們兩人之間也曾經大打出。
劉忠收起手中長劍,回道:“沒什麽,隻是一些小事罷了,算不了什麽!”
“既然如此,那三叔我就帶回去了?”張順輕笑一聲,然後便讓人下馬,将張富貴攙扶起來。
劉忠阖首回道:“當然可以。”雖然背後之人有些怨氣,但卻被他給壓了下來,并未發作。
“那告辭了。”張順拱手一拜,便帶着張富貴自此地離開。
等到衆人離開之後,那劉忠身邊之人透着不滿,問道:“劉少爺,爲何讓那張順離開?莫要忘了,那張富貴可是騙了咱們,說什麽襄陽之内不缺糧,最好現在就出售了?呵呵,若非劉老爺提醒,咱們隻怕就中了他的奸計了。讓這厮逃出去,豈不是便宜了他?”
“蠢貨。”
劉忠信手一揮,直接走了那人一下,訴道:“你有沒有看到那張順的模樣?全身铠甲,身帶武器,背後更是背着一個木盒,若是我所料沒錯,隻怕那木盒之中裝的就是铳槍。若是打起來,你覺得咱們能打赢嗎?”
那人捂着臉,繼續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回去。至于那張順,父親自然會處理的,無需我們多擔心。”劉忠轉過身來,目光自遠處張順的身影掃過,透着幾分難以言喻的神色來。
對于那張順,他總覺得對方似乎産生了某些奇特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