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體氣罩憑空現身,這厲芒頓時崩碎。
杜彥圭凝目一看,便見到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就在縣衙之下,那人身邊圍着躺着十來個衙役,全都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疼。此人也是一臉詫異的看着杜彥圭,顯然爲杜彥圭能夠擋住這一招而感到吃驚。
“你是誰,竟然敢在我縣衙附近撒野?”
杜彥圭雙目微凝,張口怒斥道。
那人眉梢倒豎,卻是爲杜彥圭這般态度而感到吃驚,直接喝道:“我乃商逸,今日來此正是爲了聲張正義的。”
“聲張正義?哼哼!那你且說說,我到底做了什麽事情,竟然惹得你這般舉動?”
杜彥圭稍感緊張,此人能夠傷到這些衙役足見其武功不凡,自己雖是能夠抵抗,但若是打起來的話,就無法控制局面。若是惹來參謀部之人的關注,對他來說并不是好事。
眼見對方氣勢不凡,他又是威脅道:“若是繼續鬧下去,信不信我直接報給華夏軍。到時候丢了性命,可别管我不曾提醒。”
杜彥圭再怎麽說也是知州,其氣度自然不凡,這麽一說也讓商逸心中微愣。
過了一會兒,商逸方才會轉過來,沖着杜彥圭叫罵道:“好個狗官。你将那麽多百姓關在城門之外,任由他們被人欺淩,這算什麽正義之舉?就你這般草菅人命的手段,我便是滅了你又有什麽不對?”
“什麽百姓?”
杜彥圭眉梢微動,一時間感到困惑。
他雖非正人君子,但也向來不曾做出這種事情來,實在不清楚對方爲何這般指摘自己?
“哼。你做了怎麽就不敢承認?莫要忘了,就在這均州十裏之外劉家莊之中聚集的數萬百姓?”商逸張口罵道:“他們可因爲你的緣故,終日生活在困頓之中呢。”
杜彥圭這才了悟起來:“哦。你是說那些逃難來的宋民嗎?”
“沒錯。”商逸罵道:“他們和你們一樣也是漢人。爲何你這般狠心,竟然将他們關在城門之外?”似是難以忍受内心憤怒,商逸踏出一步來,雙拳也是攥出陣陣骨節之聲,仿佛随時随地都會暴起。
杜彥圭輕哼一聲,微眯的雙眼将商逸的行徑看在眼中。
他說道:“呵。他們本是襄陽之民,與我均州何幹?更何況我均州雖是人傑地靈、商業繁盛,但也并非什麽安居樂業之地,若是貿然讓外人進入均州,隻怕會讓均州治安爲之惡化,若是因此鬧出事情來,那可就是我的責任了。我作爲均州知州,做出這個決定有什麽錯的?”
的确,将那些宋朝流民關在城外并不算是什麽德政,但是出于對城中治安的考慮,杜彥圭也隻能做出這個決定。
商逸爲之一愣,卻也沒想到杜彥圭竟然會有這般說辭來。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他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辯駁什麽的,但也想不出杜彥圭話語之中究竟有什麽漏洞。
沒辦法,純粹自均州百姓的立場來說,杜彥圭的做法也相當正确。
對于這個亂世來說,流民代表着什麽誰都清楚,無序、暴力乃至于犯罪,而杜彥圭可承擔不起讓均州打亂的罪責。
杜彥圭嘴角含笑,邁步上前逼問道:“很好。那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商逸感到後悔,先前時候他不過是一腔熱血,如今細想起來實在是不妥。
不說眼前杜彥圭實力如何,便是東方集團軍主力也已經入駐均州,若是惹來了東方集團軍衆人,僅憑他一個人如何能夠對抗?
自己死了不要緊,若是因此牽連了那些百姓,那可就糟糕了!
杜彥圭輕笑一聲,又道:“沒什麽意思,隻是告訴你這個世界并非你想的那麽簡單就是了!說真的,我當真懷疑當初究竟是誰讓你跑來沖擊縣衙的。宋人?元人?還是單純你自己這麽想的?”
充滿神秘的笑意,讓商逸心中起了波瀾。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商逸擡起頭來,死死的盯着杜彥圭。
杜彥圭回道:“沒什麽。隻是提醒你一下,若是鬧大了對你不好,對我也不好。畢竟你之所以來襄陽,隻是想要讓那些流民能夠有一個休養生息的地方,而我也隻是爲了确保均州安全而已。若是就這樣産生沖突,一點也不好。”
說到後面,杜彥圭還特意的強調了一下。
此時此刻,商逸感覺自己的心思全都被看透。
“若是這樣,那我應該怎麽做?”
低沉的呢喃,并未逃過杜彥圭的聽力,他說道:“先回去吧,看看你的那些流民真正所想要的是什麽。當然,對于今日之事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但若是還有下一次的話,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明白嗎?”說到最後面的時候,聲音也蓦地變得嚴肅起來,讓商逸渾身一顫,竟然生出幾分害怕來。
商逸心中想着:“這就是華夏的實力嗎?隻是一個知州便有這般實力,若是其他人的話還得了?”
此刻的他已經熄去心中的怒焰,爲之前自己魯莽的行徑而感到後悔。
“我,我明白了。”
想明白之後,商逸也沒有繼續堅持心中所想,便打算轉身離去。
對華夏軍的實力,他實在是害怕,以至于根本就連對抗的想法都沒有。
正當商逸準備離開時候,杜彥圭想起之前的事情,又是張口問道:“對了,你們那裏有多少人?”
“三萬多。怎麽了?”
商逸轉過頭來,有些驚訝的看着杜彥圭,隻是見杜彥圭始終繃緊臉蛋,便感到有些失落。
杜彥圭擺擺手,回道:“沒什麽,就是問一下而已。”
三萬人,的确是超過了均州造船廠所需要的人手,但如果考慮到均州造船廠對人員素質的要求,其中能夠符合要求的隻怕并不多,也許隻有五千多人能夠滿足吧。
想到這裏,杜彥圭突然升起一些好奇心,想要去了解一下這些流民。
若是可能的話,也許解決均州造船廠人手的問題,便要落在這些流民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