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參謀部所預料的那樣,隻等九月秋風橫掃天下時候,來自北方的元兵便已經抵達了均州地界。
屹立于山道之上,張禧看着山腳之下的湖泊,這湖泊一望無垠、似是沒有盡頭,湖中零散散步着幾條小島。
看着這陌生的湖泊,張禧不免心中困惑,遂将向導叫來:“此地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一個湖泊?”
張禧本是宋人,隻因爲年幼時候曾被蒙古所俘虜,所以便成了蒙古麾下一員,等到成年之後就随從元軍大将阿術魯、元帥察罕,轉戰于河南、山東、安徽等地,屢立戰功,更曾經随同忽必烈甚至是蒙哥南下,對江南一帶甚爲了解,因此被授予了千戶。
而他此刻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乃是接了阿術的命令,率領自己麾下三千人馬奇襲均州,試圖以此切斷華夏對襄陽的援助,好爲他們能夠順利奪下襄陽創造機會。
如今來到這均州地界,張禧瞧着遠處的丹江,便是心生疑惑。
須知以往時候,他可未曾見到這裏有這麽一個湖泊,二十年前的時候,這裏還隻是一條長度不足一裏的大河而已。
“不瞞将軍,若是十年之前,此地倒也沒有這湖泊。隻是自那張恩公來了之後,方才在這裏建造了丹江口水壩。自此之後,這丹江也再也未曾鬧出水患!”
向導的話讓張禧心中泛起波瀾,舉目望向遠處湖泊,當即見到了在那湖泊盡頭,一道水壩好似長龍一樣橫亘于群山之中,将偌大的湖水盡數攔住。
“這張威究竟有何等力量,竟然造出這等奇迹來?”
張禧已感可怖,隐隐中覺得自己是否來錯地方了。
“若是将這水壩炸了,料想那均州定然難以逃過水災吧。畢竟這麽多的水,那均州如何能夠抵禦?”
狂放之語自口中喧嚣而出,張禧強壓心中不安,好爲自己的部下大氣。
那向導搖搖頭,回道:“當然可以。但是将軍,爲了防止這水壩遭人破壞,華夏軍早已經在此地布置有水軍日夜巡邏。若是不擊敗他們的話,隻怕是無法成功。”
“水軍?就這麽一點大的湖泊,這均州水軍又能有多麽厲害?”
張禧輕哼一聲,自是充滿不屑,再怎麽說對方也不過是水軍,如何能夠上岸和他們對抗?
正想着的時候,天空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
“砰!”
偌大的爆炸聲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衆人一起擡頭看去,卻見天空之上,數十道火球劃着弧線,徑直朝着衆人落來。
“糟糕。是炮擊!”
張禧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中跳出來,當即縱身一躍,朝着旁邊的山地之處滾去。
這炮彈的厲害之處,他可沒少見過,當然知曉應該如何應對,緊随其後那些士兵也紛紛四處逃竄,以免落入這炮擊之中。
“轟轟轟!”
數十個巨坑憑空出現在山頂之上,也讓行走的衆人心中膽戰心驚,不知道這炮彈究竟從何而來。
“這是怎麽回事?爲何我們突然遭到攻擊了?”
張禧心中緊張,一把揪住那正欲逃走的向導,高聲罵道。
向導雙股戰戰,忙不疊的回道:“許是你們被那均州水軍發現了吧。”
“均州水軍?”
張禧一把将向導推到一邊,自山石之後探出身子來,然後就見到在這偌大的湖泊之上,數十個小黑點朝着這邊駛來,而在這些黑點之上,還騰起了濃濃的黑霧來,更讓它們顯得無比清晰。
“這便是均州水軍?”
心中被害怕所充塞,張禧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要知道這裏距離那裏足足有十裏,它們如何能夠打到這個地方?”
之前的時候,張禧便對均州水軍有所提防,這才挑選了這個距離丹江口水庫十來裏的地方,但是對方依舊可以憑借着超人的射程打擊到自己,不得不說華夏軍火器的技術的确是超人一等。
“唉!看樣子,這次的奇襲隻怕是已經被他們所發現了。若是繼續的話,也起不了多少用處。隻能撤退了。”
雖是感到羞憤,張禧卻也明了此時此刻,自己隻怕是徹底失敗了,若是繼續下去,隻會招來更嚴重的失敗,于是他隻好對着衆人說道:“撤退。全軍撤退!”
命令随着号角傳遍整個軍隊,所有人全都躲到背山之處,憑借着厚重的山體,暫時擋住了遠處水軍的炮擊。
借此機會,張禧也重整軍隊,暫時放棄了奇襲均州的打算,就此撤退了。
而在丹江口水庫之中,領着均州水軍來到此地的康履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動靜。
“傳令全軍,莫要繼續攻擊了。”
燈光閃爍、汽笛長鳴,所有的戰艦停止了炮擊。
深吸一口氣,康履暗暗緊張:“看來這鞑子也終于開始有所動作了嗎?”
自得到對方情報時候,他便開始了行動,所以才能夠在對方行軍路線展開攻擊,隻可惜均州兵力不足,除卻了防守均州的兩千人馬之外,便隻有他手下的三千均州水軍了,若是将其打退的話當然可以,但若是想要追擊對方卻是力有未逮。
如今時候,康履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逃走。
“可是将軍,那接下來咱們怎麽辦?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對方停留在均州之外?”張順問道。
經過半年的訓練,他和張貴兩人晉級迅速,很快的便熟悉新式戰艦的操作方法,更是憑借着優良的技術,而順利榮升爲艦長,跟在康履身後學習水軍的作戰方式。
康履無奈道:“沒辦法,咱們現在兵力不足,根本不足以剿滅對方。不過他們既然已經來到這裏了,那長安定然會有所反應。到時候定然會派來援軍。至于我們,隻要把守好丹江口水庫,不至于被這群混蛋給奪了去就可以了。”
“隻是這樣嗎?”張順略有失落。
康履回道:“沒辦法。我們乃是軍人,作爲軍人自然要盡忠職守。要是我們追上去了,結果中了對方的陷阱導緻全軍覆沒。到時候這丹江口水壩又有誰把守?若是對方再将水壩炸了,順便毀了丹江口大橋,到時候斷了均州和長安的聯系,咱們又該如何才能應對随後而來的蒙古大軍?”
“這,卻是我疏忽了。”
張順心中爲之一驚,連忙阖首緻歉。
在這之前,他可未曾想到這麽多。
康履回道:“你還年輕,當然什麽都不知道。但是作爲将軍,那就務必要謹記自身職責,明白嗎?”随後對着衆人訴道:“既然對方已經撤退了,那咱們就回去吧。”
汽笛長鳴,一應戰艦噴出濃厚的黑煙,朝着遠處駐地駛去。
這一刻掀起的波瀾,注定要傳遍整個華夏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