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下,段陵瞧見江鎬如此實力,也是暗暗心驚。
就憑江鎬這樣的表現,便不輸于當年和他鏖戰的孔元措、張珪兩人,雖然周宇經過這麽些年的修行,已經追上兩人了,但若要戰勝江鎬的話,還是頗有難度。
而在擂台之上,隻等煙塵散開之後,衆人便見兩人面色如常,身上更是片塵不染。
很顯然,先前兩人不過是試探罷了。
“哼。沒想到你這厮實力倒也不差,難怪能夠趁着我等和蒙元交戰的時候,奪了兩路之地。但是你今日面對的是我,那就休想赢得這次的比賽了。”江鎬一揮手中驚虹,劍氣橫掃之下,整個擂台頓時被切出一道深深的劍痕出來:“當年北伐之恥,今日就要讓你爲此償還。”
周宇稍作呼吸,讓體内真元平靜下來:“也許吧。但是我很好奇,爲何你就當真認定之前北伐之所以失敗,乃是因爲我等原因?”
“難道不是嗎?若非那張世傑轉投爾等,如何讓我北伐大軍失去了掩護,被迫撤離?”
江鎬目光猙獰,已然将眼前之人視作了今生恥辱,高聲喝道:“現在想來,當初那張世傑之所以投入我軍之中,隻怕也是受了你家主公的蠱惑。要不然,如何會在北伐關鍵時候,鬧出了這麽一出來?”
“哈!你這說法當真有趣,但是莫要忘了,若非後勤斷絕、糧食不足,那張将軍如何會投入我軍麾下?不予糧草,卻令他人決死奮戰,如此做法不谛于叫人送死。僅此此做法,難怪貴軍之中盡出一些悖主投降之輩來。”周宇所言,可謂是字字珠玑,縱然江鎬如何争辯,也難以解釋。
便是低下衆多軍官,聽到這話之後,也莫不是心有戚戚。
縱然是中層軍官,但是他們卻也是朝不保夕,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那些士大夫,輕則一陣痛罵,重則直接下獄,當年時候曹世雄、向士壁兩人,便是因爲言官讒言,被逼着以死謝罪。
而他們的上峰,高達也受到了不少的牽連,甚至在北伐之中,都險些成了賈似道的替罪羊。
這些事兒,他們想來也是頗爲害怕。
“給我閉嘴。”
雖在擂台之上,江鎬卻也聽到了低下衆人的竊竊私語。
江鎬難以忍受,手中驚虹光輝一閃,萬千劍氣縱橫而出,整個擂台皆被籠罩其中,唯有周宇周身三尺範圍,卻是并未留下任何劍痕。
“驚虹劍訣第三式——驚濤浪”
隻見江鎬強催真元,霎時間周身萦繞無窮劍氣,身形盡而懸浮起來,手中驚虹也泛起陣陣青芒。
“殺!”
沉聲一喝,江鎬身形一閃,已然來到周宇身前。
擂台之下,孫虎臣略感詫異,叫道:“沒想到竟然逼出了江鎬的真正實力?這周宇看起來平平常常,沒想到竟然也有這般本領來。”
衆人屏住氣息,靜靜的看着眼前戰鬥。
面對江鎬進攻,周宇早有準備,内元盡數收斂,隻在皮膚之處附上一層,唯有手中龍泉清嘯不已,似是爲終于遇到了一個能戰之人而高興。
“砰!”
首度交鋒,周宇身形頓時後撤一步。
江鎬面露喜色,足下不曾停留步步緊逼,手中驚虹快如閃電,連連刺向周宇周遭之處。
面對江鎬襲擊,周宇并未着急反擊,反而借着對方襲來力道連連後撤,以免被對方劍氣所命中,偶然間有緻命的劍氣橫掃而來,他放才會動用體内真力,果斷的将這劍氣擊碎。
不過眨眼,兩人已然交鋒百招以上。
周宇也是自之前站立的地方後撤十丈左右,因爲兩人戰鬥太過激烈,周宇腳下所踩過的磚石早己經碎成齑粉,露出底下夯實的黃土來。
江鎬感到有些惱怒,高喝一聲:“怎麽了?爲何總是後撤,不是說了要赢我嗎?爲何現在還不反擊!”
之前時候,無論江鎬如何襲擊,周宇始終謹守方寸,并未露出半點破綻,這一點讓江鎬感到了煩躁,面對這些不服從王化的家夥,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看你想要勝利的決心吧。”
心思一橫,江鎬周身劍氣再生變化,竟然由之前的青色化作點滴粉色,周遭空氣彌漫着一股迷離之氣來,卻是驚虹劍訣第四式——紅塵醉,劍氣也不服之前驚濤駭浪一般的迅猛,反而宛如香氣一樣,順着空氣一點一滴納入對方的身體之内,進而軟化對方的戰鬥意志。
周宇乍見這些粉色劍氣,心中已生警惕,然而這劍氣好似香氣一般,縱然他催動護體真元,也難以講這些劍氣擋住,頓時讓些許劍氣侵入體内。
他并未感到應該的刺痛,反而感覺腦中一晃,竟然浮現出衆多曼妙女子,一個個莫不是性感妖娆、惹人憐惜,就那麽在自己的眼前搖曳身姿,綻放着屬于女人的美麗。
“嗯?”
周宇頓感詫異,當即默念定神之法,腦中幻想頓時潰敗。
而在此刻,那江鎬已然手持驚虹,來到了周宇之前,那驚虹之上光華奪目,若是毫無防備的受了一劍,定然會被重傷。
“砰!”
橫于身前的龍泉,讓江鎬略有詫異,充滿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宇。
“就憑這種半吊子的招數,莫非以爲就能夠困住我?”周宇一催體内真元,侵入體内的那些粉紅劍氣頓時潰散,江鎬也感到手中驚虹傳來的莫大力道,頓時被擊出三丈之外。
似是爲之前遭遇惱怒,周宇此刻也不在隐藏實力,手中龍泉順勢掃出,直接刺向江鎬。
當然,江鎬也并非尋常之輩,體内真元霎時轉化,重新變成之前的驚濤浪之真元,雖然有些吃力,卻也将這連續的劍招盡數擋住,隻是經過這番戰鬥之後,他卻也感覺體内的真元有所下降。
兩者實力本就是互相伯仲,若是這樣下去的話,江鎬必敗無疑。
心知此節,江鎬輕輕一揮将那龍泉挑開之後,又是跳出三丈之外,卻是打算趁此機會,好恢複一點體力。
周宇也沒着急追擊,隻是站在原地,朗聲笑道:“僅憑劍術的話,你我兩人可謂是伯仲之間。但是你也知曉,戰鬥并非隻是劍術一途,而你有打算采取什麽手段将我擊敗,好維護你大宋的名聲?”他的話音尤顯平淡,就和在闡述一件事實一樣。
然而擂台之下,孫虎臣卻是暗叫不好:“糟糕。看這樣子,隻怕江鎬卻是要中計了。”
“哼!”
果不其然,江鎬當真忍不住周宇挑釁,雙目透着無邊怒意:“縱然劍術是不可能戰勝你了。那不如拼一下真力吧。”
話音一落,江鎬手中驚虹再生變化,竟然化作赤陽一般的灼灼紅芒,濃烈的宛如火焰一樣,卻是驚虹劍訣第五式——赤冥火,乃是最爲難纏的招數,隻要依附在對方的身體之上,便可以以對方的血肉以及真元作爲燃料來燃燒,以此來消耗對方的精力。
裹挾無數赤芒,江鎬縱身一躍,直接沖向周宇。
周宇心中一驚,暗暗感歎對方底蘊身後,卻也不曾後退,而是采取主動方式,身上元功催至極限,手中龍泉也是綻放無窮光芒,正是他當初持之以擊敗孔元措、張珪兩人的禦宇八訣之聖裁。
劍芒沖霄之下,無數赤焰盡數消散,不複之前強橫之态。
江鎬也是爲之震驚,暗暗驚歎:“本以爲這小子隻是劍術厲害,未曾想就連元功也是如此強橫?”他卻是不知曉,禦宇八訣早就在華夏軍之中得到普及,衆多将士都在修行。
在這些人的完善之下,禦宇八訣比之初創時候,可要強橫許多,并不比他所得自父親的驚虹劍訣差。
身軀受到萬千劍氣侵襲,縱然是江鎬,也難以抵禦,唯有縱身後撤避開鋒芒,雖是如此但他體内真元也所剩無幾,若要繼續鏖戰下去卻是不可能了。
“看樣子,你這一把算是賭輸了。”
右手握着龍泉,周宇負手而立,裝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來。
其實他和江鎬也差不多,經過數度的交鋒之後,體内傷勢也并不小,若是維持下去,也是相當困難。譬如在之前的戰鬥中,他也無法避開江鎬的真陽火,手臂以及手腕都留下了燒痕,若是想要繼續比拼劍術的話,定然會有所影響。
“你這樣子,是要我認輸嗎?”
江鎬卻是難以忍受,高聲一喝:“作爲大宋将官,我是不可能輸的。”心一橫,江鎬不在留有任何保留,一身真元納入驚虹之内,終至此處之後,驚虹通體泛出刺目的白芒,恰似驕陽落下,足以讓人難以目視。
此招乃是驚虹劍訣最強一招,名曰——“極陽爆”,若是被此招命中,那隻怕就會灰飛煙滅,并不是說笑的。
面對此招,周宇也是終于變得凝重起來,一身真元也是集納一出,化作一柄龐大聖劍,禦宇八訣之淩霄再度現世,其威能卻也并不比極陽爆差。
兩大殺招對沖之前,整個擂台難以承受,頓時變成無數煙塵,随着狂風散去。
等到結束之後,擂台之上隻留下周宇、江鎬兩人彼此對立,周圍之人心中疑惑:“這次戰鬥,究竟誰勝了?”
随後,就見段陵嘴角吐血,手中驚虹再也把握不住,“砰”的一聲跌落地上。
而段陵身子一晃,旋即穩住了身子,看着眼前之人,臉上帶着不知是高興還是無奈的神色:“看樣子,是我勝利了。”
“這,我——”
江鎬神色茫然,唯有無奈的低下頭來。
“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