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鎬眉心微疼,側目看向周圍軍官。
眼見江鎬看向自己,這些軍官紛紛搖頭,經過眼前三場戰鬥,他們也曉得擂台之上那段陵的實力。
這人的實力不差,而且心思也相當果斷,一如孫虎臣、姜才兩人已經算是個中翹楚了,若要和眼前之人對壘,自己的實力隻怕也并不足夠,若是被揍的不成樣,那更是一樁醜事。
“沒人嗎?”
段陵輕哼一聲,微微昂起下巴,自擂台之上俯瞰着這些宋朝軍官,心中更是想着:“就這群軍官,也難怪宋朝會變成這樣子來。”
“沒人嗎?既然你們都不吭聲,那我就點名了。”
江鎬恨鐵不成鋼,無奈他報的乃是劍術,并不能參加比賽,要不然早就上場和段陵較量了,眼見衆人互相推卻,立時訴道:“胡惟孝,接下來就該你上場了。”
胡惟孝雙眼茫然,旁邊宋将紛紛避開,将他凸顯了出來。
“我?我嗎?”
直到此刻,胡惟孝依舊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像是根本就沒有準備好。
江鎬眉間微跳,雖是感覺此人不怎麽靠譜,無奈别的宋将全都推拒起來,隻好發号施令了起來:“沒錯。你既然來了,那就該爲我大宋出力。上去吧,讓那家夥看看我們大宋的實力。”
“這個,真的要我上去?”
胡惟孝慌了神,臉上露出踟蹰神色,一副不想上場的樣子。
他隻将這一次的比賽當做攀附上級的契機,可沒想到要自己跑到擂台之上,和段陵這種狠人對決。
若是和段陵對上的話,非得被打死不成。
胡惟孝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絕不想要踏上擂台,和段陵對決。
“哼。難不成你覺得我說的有假?若是繼續推拒,信不信回去之後,我就禀報父親,将你擱置查辦。莫要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就不清楚。”江鎬威脅道。
他父親乃是江萬裏,縱然未曾在臨安任職,但作爲一位地仙,其地位也相當超然,并非胡惟孝這般人所能對抗。
胡惟孝身子一顫,隻好充滿無奈的自座位之上站起來,然後邁開步伐走到了擂台之上。
“段,段兄。還請你手下留情,可以嗎?”恭恭敬敬的對着段陵拜上一拜,胡惟孝生怕自己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以至于惹惱了對方。
段陵輕蔑一笑,說道:“這是當然。”
江鎬在下面看了這樣子,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看樣子,這一次戰鬥也不能指望了。”就胡惟庸這縮手縮腳的模樣,縱然當真能夠和段陵對抗,隻怕也戰勝不了對方。
這一點,江鎬也相當清楚。
隻可惜其他将官也是一般模樣,江鎬也隻能趕鴨子上架,讓這胡惟孝上陣充數了。
兩人對話之中,也很快的展開了戰鬥。
一如江鎬所預料的那樣,胡惟孝和段陵交戰了也沒多久,便直接敗下陣來了,這一點毫無任何意外。
等到胡惟孝戰敗認輸之後,段陵也感覺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便也借口體力不支,就此下了擂台,換了下一個成員繼續比賽。縱然宋将實力更甚一籌,但是在華夏軍剩下的兩個選手輪番鏖戰之下,也斷然無法支撐下來,就此敗下陣來了。
于是,格鬥賽的勝利者,也就此誕生了。
看着這接過,江鎬不免感到懊惱:“真該死,竟然讓他們奪得了這場比賽的冠軍。”
“江侄兒稍安勿躁,莫要忘了還有最後一場劍術呢。”一直在旁邊觀戰的呂文德站了起來,對着江鎬安慰道。
江鎬雙目一亮,當即咬牙切齒,訴道:“沒錯。差點忘了還有劍術呢。”一想到輪到自己出場了,他便開始綻放出無比信心,眼中帶着挑釁看向周宇,訴道:“若是這樣的話,那這一次我定然不會輸的。”他對自己相當有信心,并不認爲會比那周宇差。
畢竟,自己可是又一個地仙父親呢。
江鎬這般想着,就對着周宇說道:“既然格鬥是你們赢了。那接下來的劍術,你們是斷然不可能赢得。”
“也許吧。不過在還沒有确定勝負之前就如此笃定,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周宇搖搖頭,訴道:“既然是劍術的話,不知道你打算如何比賽?還是和格鬥一樣,出七人戰鬥,一直到決出勝負嗎?”
“不了。這輪戰制固然能夠确定彼此團隊實力,但卻對單個選手不公平。畢竟你也知曉,每經過一場戰鬥,選手的真力、精神以及體力都會有所耗損,如何能夠知曉對方的真實狀況?”
江鎬搖搖頭,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這劍術,就由你我對決吧。”
話音剛落,江鎬已然抽出背後驚虹,一抹寒芒刺向周宇,盡展其昂揚戰意。
周宇微歎,也自座位之上站直身子,訴道:“若是這樣,那就請教了。”雙眸一亮,腰間龍泉應聲出鞘,徑直射向那擂台,而他身子一晃速度并不亞于那飛劍,等到落在擂台之上,已然是手持利刃,劍氣充盈之下,已然将擂台石闆戳出細小空洞。
江鎬朗聲笑道:“好。好一個關中俊才,今日就由我來領教一下,你的實力到底如何。”也是一樣身化劍芒,沖向了那擂台。
待到落在擂台之上,江鎬并未如之前那般行禮,便是直接朝着周宇刺去。
“叮!”
雙劍交錯,周宇抵住對方利刃,嘴角透着幾分不悅:“未曾打招呼便先行攻擊,你們南朝的禮儀,便是這樣嗎?”
江鎬聽着,卻覺得有些惱怒,喝道:“南人?莫要忘了,爾等主公尚且向我大宋稱臣。依着規矩,你也是我大宋子民,爲何卻以南人稱呼?”手中驚虹快若閃電,腳下更是身似遊龍,自四面八方朝着周宇刺來。
也許别人不知曉,但江鎬卻相當明白,所謂的南人乃是北地漢民對長江以南之人的蔑稱。
畢竟經過百年時間,北地漢族對宋朝并無多少好感,甚至以爲先前多番北伐的原因,而将宋朝視作瘟疫一般的存在。
周宇輕哼一聲,訴道:“德政不修,邊釁不斷。更是罔論黎民嗷嚎,将昔日子民棄之于不顧,如此君王如何讓人信服?我等北人不過自求生路,何時需要爾等插嘴?稱臣?也不過是一時之舉罷了!”此刻的他,并未着急取勝,隻是謹守方寸之地,任由江鎬如何快速,都無法突破綿密劍雨。
對于周宇這一代人來說,因爲其祖父多數乃是自戰亂之中過來的,所以對宋朝并無多少好感,更因爲蕭鳳的原因,對君王的觀念也寡淡了許多,其中多數人甚至以爲君王制度實在腐朽,完全可以被廢棄。
這一點,卻要和江鎬這種宋朝士大夫相差許多。
擂台之外,呂文德聽到這話,頓時皺眉:“糟糕。若是這樣的話,隻怕這比賽斷然不會如此輕易的結束。”
臨安和長安的矛盾雖是衆人皆知,但蕭鳳此刻并沒有撕破面皮,依舊以臣子之名向臨安臣服,而臨安也爲了避免多出一位敵人來,也隻有捏着鼻子承認下來。
畢竟華夏軍發展至今,并未對宋朝造成多麽嚴重的威脅,甚至還多次相助宋朝,将那侵入境内的鞑子給趕走。
這個和那西夏李元昊可不一樣,臨安君臣也因此而難以下定決心,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來自長安的威脅。
如今周宇撕破面皮,就憑江鎬這剛烈耿直性格,如何能夠接受,隻怕會因此而大發雷霆。
江鎬一時怒不可遏,張口罵道:“好個狂徒,竟然敢在此地大發狂言?”手中驚虹蓦地一閃,竟然浮現一股莫名赤焰,萬千熱氣席卷四方,正是他得自江萬裏的驚虹劍訣之烈陽火,此招發出時候,宛如烈陽現世,足以叫任何對手都沐浴在熾熱溫度之下而難以戰鬥。
感覺焰氣襲身,周宇手中龍泉輕輕一揮,萬千劍氣聚斂成型,宛如盾牌一樣聚于身前。
“砰!”
萬千火焰爲之一散,卻是未曾起到半點效果。
“我不過是說出一些事實罷了,如何讓江兄這般惱火?”
周宇手持利刃,神色依舊平靜如常:“還是說列位已然失了奪回故土的想法,隻想要蜷縮在那臨安之中醉生夢死,就算是别人說了一兩句真話,也要縱聲呵斥?隻因爲被戳破了自己的美夢?”
相較于劍術,周宇口中言辭更甚一籌,不費半點功夫,就讓江鎬啞口無言,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擂台之下,總算恢複的姜才也是面有戚戚,他乃是淮北人士,正是因爲北人身份,所以一直以來都不得重視,被衆多諸如孫虎臣、胡顯這等人所壓制,隻能勉強當一個總兵罷了。
面對周宇所說的一切,江鎬唯有高聲一喝:“閉嘴。”手中驚虹快若閃電,一次快過一次,逼的周宇隻能閉上嘴巴,全力以赴應付這連綿劍招。
擂台上,因爲兩人戰鬥,無數地闆盡數崩裂。
塵沙飛劍、煙氣彌漫,讓人難以看清楚裏面的狀況,唯有偶然現出的劍芒,看出裏面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