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周圍并沒有人,便奮起力量遊到岸邊,緊跟在張政之後,其餘士兵也紛紛爬上岸邊,将背後的油布包解開,取出了裏面的铳槍。
“這裏已經是北城堡内部了嗎?”張政看向趙鐵牛。
趙鐵牛點點頭,肯定的回道:“沒錯。”目光自四處看了一下之後,又道:“而且我敢肯定,這裏就是那家夥的後花園了。”
“那就好。既然你們認識這裏,那就幫我們帶路吧。畢竟我們對這裏不是很熟悉,若是走錯了地方,那可就糟糕了。”
張政吐出胸中濁氣,在來到這裏之前,一直都害怕自己走錯了位置。
看了一下眼前的十幾人,他眉梢微皺,相當熟稔的叫出了其中四名人來,訴道:“你們四個,跟我一起去逮捕章豐。至于其他人,負責去尋找糧倉,并且将糧倉給我控制住。還有,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立刻發射煙火聯系,明白嗎?”
“我等明白。”
一行人壓低了聲音,唯恐被人聽到。
趙鐵牛眉梢微皺,訴道:“那我呢?”
“你?當然是和我一起行動。畢竟我對這裏不是很熟悉,還需要你帶路呢。”張政笑了笑,神色旋即變得嚴肅起來,目光也自周圍掃過。
置身此地,他早已經恢複了以前那個久經訓練的戰士,随時随地都準備應付突然出現的挑戰。
趙鐵牛深吸一口氣,訴道:“那好,你就跟着我來吧。”
以前作爲佃戶的時候,趙鐵牛無數次進出過這北城堡,對這裏的一切都相當熟稔,依着記憶裏的路線,趙鐵牛領着衆人朝着遠處走去。
張政緊随其後,身形輕若飛鴻,腳下更是不曾驚起點滴塵土,縱然被人看到了,也隻會當做是見鬼了。
就這樣,趙鐵牛很快的就帶着張政等人,來到了章豐休憩之地。
隻是等張政闖入其中之後,卻不免感到詫異:“不在?”
“不在?”
趙鐵牛也是一臉錯愕,畢竟那章豐若是休息的話,鐵定會回到自己靜心打造的卧室之中休息的。
張政搖頭回道:“沒錯。他确實不在這裏。”
“也許,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他還沒有回來?”趙鐵牛有些自責。
此刻天色已然泛白,在等一會兒的時候,太陽就會出來了,照亮這曾經被黑暗籠罩的大地。
到時候,他們置身于陽光之下,可就難以藏匿身形了。
“若是這樣,那又該如何?”
張政也感到忐忑,此番目的乃是在于抓住章豐,徹底瓦解整個北城堡的反抗力量,若是無法抓住章豐的話,整個計劃也就宣告失敗了。
張政倒不是害怕戰鬥,事實上他也并不認爲這北城堡之人能夠困住自己,但若是自己的行動被暴露的話,那章豐定然會提高警惕,若是躲在什麽隐蔽的地方發号施令,那可就糟糕了。
此時此刻,張政可脫不了時間,必須速戰速決。
趙鐵牛搖搖頭,無奈道:“對不起,我也不清楚那人的去處?”
再怎麽說,章豐也是一個人,可不是趙鐵牛手中的提線傀儡,想要其在哪裏就當真在那裏!
張政思索了一下之後,卻道:“也許,我有方法确定那厮的位置。”
“什麽方法?”趙鐵牛露出幾分好奇來。
張政旋即自腰間取出一枚彈丸,然後朝着天空猛地一扔,“砰”的一聲這彈丸立刻炸裂開來,卻是發出赤紅色的光芒。
過了一會兒,從遠處又是傳來陣陣槍聲。
這槍聲一開始還淅淅瀝瀝的,但是旋即就越來越大,宛如陣雨一樣。
“原來如此。是通知城外的軍隊發起進攻的嗎?”趙鐵牛感到驚訝,一臉佩服的看着張政:“沒想到你們這些小東西這麽多?”
雖然和對方相處還不到半天時間,不過就這半天時間,就讓趙鐵牛大開眼界。
無論是那铳槍,還是這信号彈,都徹底改變了他過去的念頭,更是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千萬不能夠和政府作對。
這章豐如今做出這種事情來,也隻有取死一途了!
趙鐵牛從來沒有像今天時候,如此肯定這件事情。
“那是自然。再怎麽說,我也是中央衛戊軍的,這些東西還是有的。”張政甚是得意的回道。
遠處戰争再度開啓,自然也驚動了北城堡内部的人員。
這不,之前緊閉的廂房登時打開,許多人從裏面紛紛逃了出來,身上衣服也沒有穿好,全然一副驚恐的模樣,口中也是高聲喊着。
“打進來了,打進來。”
“快逃命啊,快逃命啊。”
“别殺我,别殺我!”
“……”
諸如此類的話延綿不絕,可是顯示出衆人的驚慌。
“就這樣子,我就不信你這家夥還不出來?”此時此刻,張政等人也躲在隐秘之地,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刻,一如張政所預料的那樣,那章豐也從不遠處的一個大堂走了出來。
他看到衆人慌慌張張的樣子,就感到一陣的不舒服,喝道:“幹什麽呢?一個個慌慌張張、跑來跑去的,算什麽樣子?”
被他這麽一喝,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有人問道:“可是,我們聽到了槍聲了。”
“槍聲又如何?他們打進來了嗎?”章豐沒好氣的罵着,之前爲了修複城牆,他可是連夜未曾休憩,才剛剛睡了一會兒的功夫,就被眼前這群人給吵醒了。
“沒,沒有!”
衆人左右看了看,這才醒轉過來,畢竟這裏也沒有人受傷,更沒有滿地的鮮血,怎麽可能是前方那血腥的戰場?
“既然沒有,那你們還杵在這裏?還不給我去睡覺?”章豐呵斥道。
對于這些人,他感到有些無語。
北城堡承平太久,根本未曾經受過戰火,這才導緻了衆人這般模樣來。
沒辦法,之前戰場之上的殘忍情況,實在是太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了。
稍不注意,身上就多出了一個血洞,旁邊的好友也躺在了地上,腦袋也被掀翻開來,白的、紅的一起飛濺出來,落在自己的臉龐之上。
這場景,是個人都無法承受。
“可是族長,那槍聲呢?要知道,這槍聲可是還沒有停歇呢。”
雖是如此,依舊有人感到忐忑,隻因爲這槍聲着實駭人。
章豐拿出族長的威嚴,再度罵道:“我早就安排人抵抗了,還輪到你說?趁着這個時候還不趕緊去睡覺,補充好精神,然後接替前方兄弟的班。要是出了什麽纰漏,我非得活剝了你們的皮!”
“我等明白。”
屈服在章豐的淫威之下,衆人紛紛拜道在地,然後重新回到了廂房之中,準備好好休息。
至于之前的場景,完全将其當成了一場噩夢。
章豐長呼一口氣,心中兀自謾罵不已:“一群家夥,怎麽就和廢物一樣?若是這樣,如何能夠保護北城堡,如何助我将那厮給滅了?看來以後我也得好好整治一番,決不能發生今日之事。”
一邊罵罵咧咧着,章豐一邊回過神來,準備重新回到裏屋之中休息。
然而,他剛剛将那大門打開,一支铳槍就直接頂在了腦門之上。
“章豐,别來無恙啊!”
張政嘴角微翹,透着幾分戲谑。
章豐也頗爲驚訝,低聲問道:“你是誰?怎麽闖入我北城堡之中?”
“我?我不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要滅了的家夥嗎?”張政譏诮道:“隻是可惜了。你的所有謀劃,全都白費了。”臉色迅速變冷,然後訴道:“當然,你若是這個時候投降的話,我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到如果繼續堅持下去的話,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的時候,張政作勢扣住扳機,緩緩拉開的扳機好像拉住了章豐的心髒,就如何心髒停止了供血一樣,讓他感到一陣的眩暈。
“我投降,我投降!”
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恐懼,章豐立時叫嚷了起來。
張政稍微松了一口氣,對着身邊兩人晃晃手,讓兩人将章豐給綁起來,防止此人脫逃,然後訴道:“很好。看起來,你這家夥倒也識相。隻是你犯下了這麽多罪孽來,也别想能夠安然度過一日,還是跟我到長安走一遭吧。”
“我明白,我明白。”
章豐眼中一片死灰,之前時候他還是壯志未滿,然而轉眼之間,自己便被張政給抓了起來。
這宛如過山車的感覺,已經徹底摧毀了章豐,此時此刻的他完全和死人無異。
“呼。還好抓住了這個人,要不然還不知曉要延續到什麽時候。”張政稍感放松,正準備聯絡另外一支小隊時候,卻聽見“砰”的一聲,這廂房窗戶卻是被整個撞開。
“是誰?”
定眼一看,張政頓時見到一個黑衣人竄入其中,而對方手中竟然拿着一柄左輪手槍,就那麽對準衆人。
震怒之下,張政卻不敢縱身上前,連忙跳到一邊避開對方槍口。
“砰砰砰!”
數聲槍聲響過,那人也不曾停留,又是撞開了窗戶逃了出去。
張政略有詫異,轉眼一看就見章豐倒在地上,身下滿是鮮血,腦袋之上也出現了一個彈孔。
“好個家夥,竟然殺了章豐?隻是他爲何要殺章豐,難不成是因爲此人知曉他的秘密?”
雖然可惜章豐就此死亡,但張政見到衆人并未受傷,也是露出幾分安慰來,能夠順利解決北城堡叛亂一事,已經是相當幸運的事情了,至于那遠超自己權職範圍之外的事情,他也沒有辦法處理。
隻是張政心中始終存着疑惑,那黑衣人到底是誰,爲何要殺章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