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青筋暴露,趙鐵牛牙關咬緊,透着無比憤怒。
章豐隻感到快意無比,笑道:“現在,你打算怎麽選擇?是丢下夥伴,自己一個人逃了,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好。好一個章豐。能有這般手段,難怪整個淳化唯你馬首是瞻。”
蓦地響起的聲音,讓章豐感到震怒,那戲谑的話也讓他感到不舒服,高聲喝道:“是誰?”目光微聚,當即注意到在那人正站在水井邊上,他手中握着一個繩頭,繩頭的另一端正是自己的結發夫妻章文氏,此刻的她被吊起來,懸在了水井之上。
趙鐵牛等人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生出絕路逢生的感覺。
若是依着之前樣子,他們根本就毫無任何生路,也虧得羅旻及時到來,方才阻止了這一切!
羅旻笑道:“哈哈。看樣子你已經注意到了。若是要你妻子活命的話,就放他出去,不然的話我就殺了她。”說着,便做出松手的動作,那被吊着的章文氏也朝着水井之中墜去,讓人看着就心驚膽戰。
這水井乃是整個北城堡的水源來源,深度足有二十來丈,若是跌入其中根本救不回來。
此刻,這章文氏也自昏迷之中蘇醒,見到眼前深邃的水井頓時緊張起來,叫嚷着:“救命,快救命啊。”身子也是不斷地掙紮,企圖掙開身上的繩索。
羅旻神色微冷,直接喝道:“閉嘴,若是繼續掙紮,我現在就将你丢下去。”說着,便作勢要松開繩索。
被這一吓,章文氏隻好停下動作,以免讓自己平白無故葬送了性命。
羅旻擡起頭來,又是看向了章豐,訴道:“很好。現在你可以選擇了,是放趙鐵牛他們走,還是讓你的妻子去死?”
“我記得我可未曾得罪過你,你爲何前來找我的麻煩?”章豐喝道,遍搜腦海記憶,卻也未曾找到相應的人物,這讓他感到害怕了。
羅旻笑了一聲,訴道:“哈哈,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而且你也應該知曉自己究竟做了什麽惡事,何必繼續在這裏裝像呢?告訴我,你的選擇究竟是什麽?”察覺到章豐面色如初,又是訴道:“當然,你也可以讓你的妻子去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四處飛也是可以接受的。隻不過這樣做的話,隻怕你在這北城堡之中的威望,可就不複往常了。”眼神自周圍衆人掠過,明顯是意有所指。
章豐頓時氣餒,若是隻有一人的情況下,他并不介意犧牲自己的妻子,然而此刻乃是公衆場合,周圍全都是自己的族人,若是“殺”死妻子的話,定案會惹來非議。
更何況章文氏可不是那小妾,乃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婦,其背後的文氏一族實力可不小,最重要的是這麽多年下來,其培植的勢力也不小,更勿論其養育的孩兒,要知道目前淳化章氏一族身份最顯貴的章末,便是章文氏所生育的。
若是舍棄了自己的妻子,章豐知曉定然會招來章末的斥責的。
“爹爹!快救救母親吧。”
旁邊的幾個兒子心中害怕,一起對着章豐勸道。
就目前的狀況來說,他們縱然想要擊殺羅旻,也會牽扯到自己的母親,這讓人如何能夠接受?
幾個兒子一起叫着,也讓章豐倍感惱怒,罵道:“叫什麽叫?你們還當我是你們的爹爹嗎?”
“可是,那可是母親啊。總不能見死不救?”
雖是害怕,章淳依舊怯生生的站出來,對着自己的父親說道。
章淳看起來相當稚嫩,他今年不過十五歲,還尚未成年,乃是章豐最疼愛的小兒子。
“我知道。我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嗎?”
章豐浮現出一絲愠怒來,彼時正是對峙時候,自己的小兒子竟然沒有沉下去,這讓章豐感到失望。
章淳感到不解,繼續催促道:“可是母親都那樣子了,不如答應他吧。可以嗎?爹爹?”他卻是生怕自家爹爹一發狠,直接将母親給舍棄了。
“閉嘴!趕緊給我下去,莫要在這裏丢人現眼。”章豐感到惱怒,直接發狠罵道。
此時此刻,章豐也不是沒有想辦法,無奈那羅旻躲在章文氏身後,他縱然想要動手,也難免牽扯到自己的妻子,導緻更嚴重的後果。
這種束手束腳的感覺,當真令人不爽!
“哦?看樣子,你是不打算接受了?”羅旻看着一行人磨磨蹭蹭,也是感到不耐煩了,手一松繩索頓時滑落,章文氏身子朝下一墜,頓時慌了神。
當然,等到即将落入水井時候,羅旻又是拽住繩索:“看到了吧,若是還不做決定,我就将這位賊婆娘淹死在水井中!”
“夫君,還不快救我!”
此刻的章文氏也忍不住,顧不了所謂的三綱五常,便朝着章豐大聲罵道。
身下水井陰氣森森,仿佛地獄入口,此刻的章文氏已然難以忍受,隻想要盡快脫離此地。
“好!我答應你!”
章豐咬牙切齒,雖是滿腔怒火,也隻能強忍下去。
“将門打開!放他們離開!”
一聲令下,那曾經封閉的大門緩緩打開。
趙鐵牛發出一陣歡喜,紛紛自城門口魚貫而出,朝着遠方奔去。
這個壓抑的地方,他們是一點都不想呆下去了。
等到衆人離開,章豐又是沖着羅旻喝道:“我已經讓他們走了,我的妻子呢?”
“放心。我可不是如你這般的無信之人,這巫婆這就給你了。”
掌一揚,羅旻登時将那章文氏繩索劈斷,然後丢向章氏一族衆人,吓得好幾位連忙搶出,方才将章文氏接住。
“那家夥人呢?”
雖是如此,章豐卻不罷休,然而等他凝目看去,哪裏還有羅旻的身影,早就趁着這個時候逃了出去。
“該殺的賊人,下次若讓我見到了,定然将你碎屍萬段。”章豐怒不可赦,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章淳走上前來,低聲勸道:“父親,還是先看看母親身體狀況要緊!”
遠處,那章文氏雖是逃脫性命,但臉色蒼白、氣喘籲籲,顯然也受到了驚吓,若是不好好照料的話,定然會拉下問題來。
“哼!若非你們這群廢物,如何能夠讓他們逃脫?”章豐卻沒興趣理會,依舊緊繃着臉,直接甩袖走人,留下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該咋辦。
另一邊,羅旻自北城堡逃脫出來,也很快的追上了趙鐵牛等人。
趙鐵牛注意到羅旻手上扛着的東西,頓時露出興奮樣子,訴道:“你找到自己所要的東西了嗎?”然而眼神卻暗淡下來,畢竟羅旻既然找到了東西,那也就意味對方即将前往長安,兩人也即将分别。
“沒錯!”
羅旻點點頭,眼見趙鐵牛身上血迹斑斑,身後跟随之人也少了許多,就感到擔憂:“隻是接下來你們打算如何?要知道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那章豐是不可能放過你們的。”
“這個我當然明白,所以我打算先跑到大山之中。若是藏在大山裏面,縱然那厮如何厲害,也定然無法找到。”趙鐵牛解釋道。
以前的時候,趙鐵牛就經常躲在深山之中,論對這附近大山的熟悉,沒有人比他更強了。
“那就好,我就怕我走了之後,因爲我的關系連累到了你們。”
羅旻稍感輕松,趙鐵牛曾經在章豐追查之下躲了五年,其生存能力也是相當了得。
羅旻更是相當的清楚,若是将這些賬簿上報之後,那章豐定然死無葬生之地。
國家的力量,可不是一人、一家以一族之人能夠抗衡的。
羅旻對此深信不疑!
趙鐵牛笑道:“哈,你說什麽廢話呢。你的朋友難道就不是我的朋友嗎?你還是快點趕回長安,還不然錯過了時辰,可就真的糟糕了。”
“多謝!”
羅旻躬身一拜,送上了自己的敬意。
将那一箱子東西抗在肩膀,羅旻對着衆人長身一拜:“那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