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居然是你們?”
張威略顯詫異,看着眼前的兩人。
陳子昂眉梢微挑,笑道:“你認識我們?”
“但是我們之前應該沒有到過長安,不可能見過面才對啊。”那雷敏也是帶着詫異,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威。
自總理府之中下達的文書,從此之後他們就會歸入張威麾下,所以對這位新的上司也是頗爲好奇,想要知曉主公爲何會派出此人來?
“當然。曾經在給主公的公文之中,見識過你們的事迹。”張威笑了笑,一點也不避嫌的走上來,握住兩人的手:“這一次,可就拜托你們了。要不然僅憑我一個人的話,隻怕難以和那呂文德對抗。當然,這裏也太過荒涼了,咱們還是到屋裏坐吧。”說着,便領着兩人朝着府邸走去。
“呂文德嗎?”
聽到這名字,陳子昂心中爲之一緊,默默念叨了兩句。
雷敏也是頗爲訝然,趕緊問道:“據說此人剛剛成就地仙,以我們的實力,有可能對抗嗎?”
赤鳳軍一直都對宋朝有監視,自然知曉其中内部的變故,而他們來之前,就已經閱讀了相應的資料,以免因爲不知曉情報而徹底失敗。
“哈。若隻是我們的話,當然不可能。不過他也不可能親自來的,畢竟咱們背後也有主公呢。”張威神色一頓,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安慰道:“若是那厮當真撕破臉皮,親自動手的話,主公自然也會插手。就以他的實力,如何能夠和主公鬥?”
“這樣就好。”
陳子昂、雷敏兩人吐出濁氣,稍微感到放心。
對于那呂文德,他們自然是害怕無比,境界相差實在是太大了,根本無法對抗。
但若是面對其他人的話,以他們現在的修爲,卻也可以和對方周旋一下。
帶着兩人走入府邸之中,張威先是讓人端出兩個座位讓兩人坐下,然後就開始叫苦了起來:“當然。那厮雖是不可能親自動手,但是也不可能善罷甘休,讓我們繼續盤踞在這均州之地,所以一直以來都暗中下黑手,試圖将我們趕出去。也是因此,所以我才央求主公,希望她能夠派人過來。以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無法對付。”
“原來如此?那你可否告訴我們,目前這均州究竟是什麽狀況?”來到這裏了,陳子昂便開始迫切的想要明白這裏的狀況:“我們也隻有了解到現在的局面,才有可能對症下藥。不是嗎?”
張威咬緊牙關,不免露出幾分惱火來:“唉。還不是被那些水匪給鬧的?”
在兩人沒來的這段時間裏,他可沒少受到這群水匪的騷擾,雖是有心剿滅,但無奈手中并無可用之才,根本就無法抓獲那群水匪。
唯一能夠确定的事情,那就是這群水匪背後,有來自襄陽的黑手。
見兩人抵達這裏,張威也将自己所掌握的資料一一說明。
陳子昂和雷敏仔細聽着,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等到全數說完之後,方才對整個局面有了大緻的了解。
“按照你的說法,那水匪在這均州之中,存在有大量的奸細?”陳子昂問道。
張威阖首回道:“沒錯。我曾經數度派兵,想要将這群水匪剿滅。但是每一次都被他們逃走,如此狀況除了有奸細之外,也不可能有其他的原因了。”
“那你就沒将那個奸細給抓起來?”
雷敏語氣帶沖,當初吳青石叛亂一事實在是記憶深刻,對這群吃裏扒外的家夥,根本就是深惡痛絕。
“不可能!”
張威搖了搖頭。
陳子昂問道:“不可能?是因爲那家夥藏的太深了?”
“不是。是太多了!”張威面有苦澀,直接回道。
“太多了?”陳子昂眉頭微挑,感覺頭皮發麻:“這是怎麽一回事?”若是按照張威這般說辭,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無數豺狼盯住了一樣。
張威回道:“唉!你們是不知道,此地因爲地處赤鳳軍和宋朝交接處,更因爲位于漢水邊緣,周圍更是山巒起伏,素來都是貧寒之地。而那些栖息此地的族群,平日裏都是以農作爲生,但若是遇到落單的商人,便會化身爲匪。殺人劫财,根本就是尋常之事!”
“竟然這般兇險?”
陳子昂、張威兩人皆是倒吸一口氣,暗暗驚訝起來。
張威阖首回道:“沒錯。就是這般兇險。”
他這話也沒說錯,事實上在這個時代,這種事情才是尋常,更勿論在經過諸多戰争之後,那些生存下來的農民爲了能夠生存下去,自然也加入了其中。
入爲民、出爲匪。
這才是曆史常态。
陳子昂面露苦笑,卻道:“這般說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确定誰是奸細,而是先确定誰才是真正支持我們的。而誰才是可以拉攏的嗎?”
這均州說大也不大,其地也就隻有上萬戶,遠遠無法和長安比較。
但說小也不小,因爲地形破碎的原因,散居各地的族群起碼也有上百,若要一一甄别,根本就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雷敏也是說道:“這般說來,咱們首先還得先建立一支能夠忠于我們的軍隊嗎?”
這均州距離長安太原,而且沿途都是大山,在沒有修建好鐵路之前,指望長安能夠派兵過來根本就是妄想,之前的三千兵馬也多數是自當地百姓之中抽調,好湊足相應的數量,和經過正規訓練的赤鳳軍,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張威點了點頭,回道:“沒錯。所以我才向主公提出申請,就是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助我完成此事。”
他跟随蕭鳳身後,雖是見識到了很多的人物,也明白很多事情的重要性,但一個人精力終究有限,對于諜報、軍隊方面的了解實在太過淺薄,所以才希望能夠有專業人士過來幫忙,稍微分擔一些壓力。
如諸葛亮、張良這般人才,終究還是少數的。
陳子昂、雷敏兩人對視一眼,也是一起阖首回道:“自然!”
了解了這裏的狀況,陳子昂和雷敏也立刻就展開了動作。
那陳子昂直接離開了均州,卻是跑到了那些村落之中,若要知曉這些村落的狀況,自然隻有一個個村落跑過去,才能夠具體的了解這一切。
而且他本身修爲也不錯,縱然當真闖入了土匪窩之中,也能夠仗着自己的一身修爲硬闖出來,卻也不怕遭遇到什麽意外來。
雷敏則是找到了邵明,向其提出了組建一支小隊的要求。
邵明本身也不過是一介平凡人,哪裏敢和雷敏這種身負功勳的人對抗,自然趕緊應了下來,而且看他的狀況,若非是因爲年限還沒到,隻怕就直接辭職了,将官職送給了雷敏。
雷敏自三千人之中挑選了一百人來,當然對于這一百人也進行了甄别,唯有苦大仇深并且有親人死在水匪之中的人才能進入,以免會有奸細混入其中,暴露了他們的機會。
當一百人被挑選出來之後,雷敏也帶着這群人跑到了深山之中,展開了野戰訓練。
不低于赤鳳軍正規軍的訓練,足以讓這群人在短時間内徹底蛻變,進而能夠達到和敵人作戰的程度。
見到兩人忙碌起來,張威也沒有停歇,卻是以均州知州的身份,跑到了襄陽府去,好能夠探聽對方的口風來。
“你是何人?爲何出現在這裏?”
見到城門口停留的車隊,呂師夔感到不解。
穩住胯下戰馬,張威高聲回道:“我乃均州知州張威,今日特來襄陽拜衛國公,還請将軍開門。”
“原來是均州知州?”呂師夔爲之一怔,不免感到奇怪。
自赤鳳軍占據均州以來,每一任的知州爲表忠誠,從不曾來到這襄陽府之中,如今竟然來到這裏,這一點讓他感到怪異。
“你先在這裏等着,我先問一下父親再說。”
呂師夔不敢停留,立刻離開城頭,一路奔向了城中的元帥府。
“哦?原來是均州知州前來拜見?”
聽到這消息,呂文德也是頗爲驚訝。
“沒錯,父親。孩兒看過他拿出來的官印,确定是均州知州!”呂師夔回道:“隻是父親若是不打算接見,那在下将其趕走就是了。”
在呂師夔的心中,自家的父親可是鎮守一方的軍頭,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知州就想要見到自己的父親,簡直就是妄想,更何況那厮還是赤鳳軍的官呢。
至少,也得是赤鳳軍首領蕭鳳,才能有這般的氣勢。
“不了。”呂文德眉頭微鎖,卻是訴道:“你還是讓他進來吧。”
呂師夔有些訝然,低聲問道:“可是父親。那人不過是一介知州,有必要這麽隆重嗎?”要知道就算是長安使者,自家的父親也是說罵就罵、說打就打,如今卻對那張威這般模樣,實在是稀奇。
呂文德側目一瞪,喝道:“我讓你去将那人接來,你忘了嗎?”
被這一喝,呂師夔立刻被吓了一跳,連忙阖首回道:“孩兒明白。”口中任是帶着幾分不屑,心中也是埋怨不已:“隻是一介知州罷了,有必要這麽緊張嗎?”雖是不甘,卻也不敢違背自己父親的命令,便踏入府邸走到了城牆之上,對着那早已經在城門口等待偌久的張威說道:“父親已經同意了。你就進來吧。”
“咯吱吱”的聲音響起,曾經沉重的城牆被緩緩地拉開,露出了裏面的景象。
張威深吸一口氣,周圍那些士兵一個個虎視眈眈盯着自己,更讓他感覺緊張無比,自覺此刻的自己代表着赤鳳軍,卻也不敢露出半點怯弱,俯身訴道:“既然如此,那還請公子在前面帶路,可以嗎?”
“當然可以。”
呂師夔嚷嚷了一句,然後便領着一幹人等前往元帥府。